霜霜盈着泪看了他一眼,眨了眨眼,眼泪的攻势收了一点。
邬相庭下了床,过了一会,他拿了件霜霜自己的衣服过来,给霜霜穿上了衣服。
“把手伸出来。”
跪坐在床上的霜霜抽噎了一声,伸出一只手。
邬相庭看了一眼,“两只。”
霜霜默默地再伸出一只,两只又白又嫩的手并排举着,手心朝上。
邬相庭把自己腰间的玉佩取了下来丢进了霜霜的手心里,本来还在流眼泪的霜霜见到玉佩,眼泪骤停。
这个玉佩是个珍品,起码能卖个几百金。
霜霜一眼就看出来了。
霜霜完全不哭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玉佩看。她玉白的脸上还带着泪痕,眼皮像是桃花碾碎了涂了一层颜色在上面,眼睛却十分亮,几乎比雪还白的耳朵被青丝掩住了一半,白黑相间,更显出几分靡丽。
霜霜抬起头看着邬相庭,因为哭了,声音有几分哑,听起来却比平日的声音更多了几分不可言说之意。
“还有吗?”霜霜问。
邬相庭伸手捏了下霜霜小巧精致的耳朵,只是说:“下次。”
他语气微顿,突然说了一句似乎与现在完全无关的话,“我最讨厌人撒谎了。”他捏着霜霜耳垂的手慢慢转到了霜霜的脸上,用两根手指抬起了霜霜的脸。随后邬相庭慢慢地低下了头,在霜霜的唇角处落下了一个吻。
霜霜在对方接近的时候,身体却忍不住害怕起来,邬相庭亲她的时候,她动都不敢动。
*
邬相庭离开后,霜霜就睡着了,其实她泡完澡就困了,之前都是勉强撑着,对方一走,她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直接沉沉睡去,一觉到了第二天。
翌日,霜霜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的身体,就发现昨日被碰的地方红红紫紫,尤其是那……都有些破皮了。
她连肚兜都穿不了,因为肚兜上的绣花会碰到伤处。
这一日她泡药浴避开了连黛,不让连黛帮她脱衣服,穿衣服。
霜霜把邬相庭在心里骂了好几遍,心里还有几分悲凉,自己堂堂一个公主,竟然要以色.相取人,而且……还要用这种方式换银子。霜霜想着想着,忍不住掉了一滴泪,但是她是亡国公主,国家都没了,父皇和母后都仙逝了,她能活着已经很了不起了,她还要救太子哥哥呢。
这样一想,霜霜心里总算好受点了,她现在也算是忍辱负重,等复国成功,姜国史书里还要好好夸她一翻。
霜霜这次没把邬相庭给的玉佩送人了,她决定暂时收起来,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就卖掉,不过她这样攒下去,什么时候才能给自己赎身?那求邬相庭给自己赎身?
霜霜想了下这个念头,可是心里却不确定邬相庭会不会给自己赎身,其实她是有些害怕跟对方相处,总怕对方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可是一个月的时间马上就要过去了,如果邬相庭不给她赎身,她就要接其他客人了。
霜霜想到那个刘富商,心里就忍不住恶心了一阵。
霜霜身上的印子养了几日才好,期间楼里出了一件事。
那日霜霜本来在房里喝汤,外面却突然喧哗了起来,霜霜来这里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吵过,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她把汤勺放下,拿水漱了下口,再用帕子擦了擦嘴,这才从位置上起来,走到了门口处,连黛也对外面有些好奇,故而跟在了霜霜后面。
霜霜一出去,就看到了几个楼里的护卫抬着一个花娘从长廊走过,而那花娘面色青白,衣不蔽体,下半身全是血。霜霜一看,立刻就想吐了,她微转过身,就瞧见连黛正要谈头来看,便伸手直接遮住了连黛的眼睛。
长廊那头在吵架
一个男人在用大嗓门吼。
“亏你们还是金陵城第一的青楼,楼里的花娘竟然如今不经玩,她死了还能怪我吗?来玩还惹一身晦气,真是倒霉。”
杜娘的声音随后响起,霜霜从来没有听过杜娘那么生气的声音,“这位客官,我们打开门做生意,欢迎客人上门不假,但您今日的做法实在过分了。”
而这时,长廊那头急急忙忙走过来一个人,霜霜循声看去,发现是谢大夫,谢大夫是小跑过来的,他先看到了被护卫抬着的花娘,连忙快步走过来,他直接解开了自己的外衣,盖住了那个花娘的下半身,还对护卫说,“快,抬去我屋里。”
谢大夫抬头瞥见了站在门口的霜霜,平日里笑意盈盈的脸上此时半点笑容没有,他对霜霜使了个眼神,意思让她回房。
霜霜便拉着连黛回了房,连黛没看到发生了什么,但听见了点声音,一张小脸也被吓得惨白,“霜霜姐,我好怕。”
霜霜方才亲眼看见那个花娘的惨状,其实她现在比连黛还害怕,胃里还一阵一阵地恶心,那个花娘露在外面的肌肤全部都是深紫色,上面似乎还有绳子绑过的痕迹。
“别怕。”霜霜想了下,又道,“有啥可怕的。”
其实她说这话是安慰连黛而已,其实宫里死的人比这芍金窟死的人不知道多了多少倍,而且死法可能更恐怖,但是霜霜之前是公主,她哪接触过这些事,让她不开心的人和事,自有人帮她解决,完全不会脏了她的眼,这还是霜霜第一次亲眼目睹这种场景。
霜霜后来知道那个花娘还是死了,抬出房里就没气了,她不知道杜娘最后怎么解决这事的,她去找了蝉衣,蝉衣自然是知道这个事的,可是她的表情却十分平静。
“霜霜,这都是命。”
霜霜不懂蝉衣的意思,不由地蹙眉。
蝉衣摇头笑了下,“我若能撑到老了出去,那是最好了,不能,多半跟冬耳一个下场。”
冬耳是那个死了的花娘。
“霜霜,这都是我们的命,命里早就写好这一切。”蝉衣眼里有着无尽的悲凉,霜霜瞧见了,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她不信命的,若信命,她出生的时候,国师给她算了命,说她这辈子会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蝉衣看着霜霜,“霜霜,你不像我,你还有机会,你真的不要放过你眼前的机会了,我们还有挑的资格吗?找个人逃离这里,已经是最幸运的事了。”
找个人?
霜霜现在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邬相庭了。
若非要她舍身给人,她只能选邬相庭了。
金陵城里的其他男儿她更加看不上,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京城的好儿郎。
死了一个花娘的事,不过短短几日就彻底平息了下去,霜霜却没有能那么快平复心情,只是她还没有平复好心情,杜娘先笑得花枝乱颤走进了她的房里。
“我的好霜霜,你的好日子真是到了。”
霜霜看见杜娘这一脸笑,却一点不觉得是什么好事,每次她来,多半是邬相庭来了,只是她今日看起来,脸上的笑容有些太夸张了。
“邬少爷要离开金陵城,坐船北上去谈生意,可是他放不下你,所以……”杜娘故意停了下来。
霜霜听到这个,也忍不住瞪圆了眼睛。
邬相庭要给她赎身了?
“邬少爷花了大价钱包下了你,让你陪他一起北上,来回大概会花一个月的时间。”杜娘不急不慢地说完后面一句话。
翌日,霜霜就被打包塞进了一艘船里。
第14章
霜霜有点不开心地晃了下自己的左脚,上船之前,掌事娘子给她左脚脚踝上戴了一个玄色脚链,脚链是五朵芍药花纽扣在一起。霜霜觉得奇怪,为什么一定要给她脚上戴一个这东西,难道是证明她是芍金窟的人?她有偷偷想把脚链取下来,可是没有成功,便只好暂时先戴着了,戴这个,让她有种自己是奴隶的感觉。
霜霜是一个人上船的,连黛并没有跟着她一起,霜霜上船那日懵了一下,因为她第一次看到那么多陌生男人,杜娘特意让她戴了帷帽,全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用的还是黑色。邬相庭从杜娘手里把霜霜接了过来,杜娘对邬相庭笑道:“邬少爷,这未来一个月就劳烦您多照看照看霜霜了,霜霜年纪小有时候不懂事,你多包涵。”
邬相庭微微颔首,出船这日是个艳阳天,他冷白的肤色在阳光下几乎在发着光,“麻烦了。”
霜霜的手被邬相庭握着,这让她有些不自在,霜霜便将脸扭到了一边,刚扭到一边,倒对上一个人的眼睛。
那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唇红齿白,若是再长大几岁,定当会成为一个美男子,而此时这个未来的美男子正好奇地盯着霜霜瞧。他见霜霜看过来了,先是一愣,随后对霜霜露出一个笑容。
又是个傻子。
霜霜扭开了眼。
她刚扭开眼,就发现自己的手被握得更紧了,她不由地看向旁边的人,邬相庭也看着她,那双自带媚意的桃花眼微微眯了一下,似乎彰显了主人此刻的不悦。
霜霜忍不住挣了下自己的手,自然是做无用功,而让霜霜更为恼火的是邬相庭竟然没有给她单独准备房间。
“我没有单独的房间吗?”霜霜站在房里,脸上的表情透露了主人的不开心。
邬相庭站在她后面,“跟我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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