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之时,他告诉她他名叫殷暖,家住新安。
这些年,就算他的长相已经模糊,可是当是那种安心和依恋的感觉,不但不曾消失,甚至还一天天的积累起来,逐渐的在她心里长成了执念。
这两年,她拒绝了很多门户对等的婚事,就是想着,有朝一日,可以来新安找他。
只是她不曾想到,那个过往,原来早已经只属于她一个人了。
“王娘子。”殷暖道,“当年年幼,若是仆有言语不当之处,再次给你道歉,只是仆意已决,还请你……”
“不。”王禹慈忽然猛的一下站起身来,有些急切的道:“不用道歉,殷郎君言语也没有不当的地方。”就是因为当年他太过恰当——恰到好处的温柔,所以她才念念不忘了这么多年,“殷郎君,儿家、儿家忽然有些不适,就先告退了。”
说完不待殷暖说完匆匆转身而去,她怕再耽搁下去,还会听见殷暖说出什么恐怖的话语。
“王娘子?”阿元见她行色匆匆的走出来,忙迎上去道,“可是有什么吩咐?”
“没有。”王禹慈不欲她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边走边说道,“阿元娘子,你快去照顾你家郎君吧,儿家先告辞了。”(未完待续。)
第三二五章 装遇
说出飞快的下楼,然后匆匆上了马车,吩咐快些回到殷家。之前跟来的很多都是她的家僮,闻言也不多问,直接赶车离开。
“五郎君。”阿元走进隔间,就见殷暖依旧神色淡然的看着窗外,又见先前王禹慈的案几上洒了一桌的茶水,想要开口又忍住。
“阿元。”殷暖问道,“王娘子走了?”
“嗯。”阿元点头,“神色似乎有些不好。”顿了顿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五郎君你和王娘子说了什么吗?”
“只是说了该说的一席话而已。”殷暖放下茶杯,对阿元道,“走吧,我们也回去。”
“嗯。”阿元点头,跟着殷暖转身离开。
“对了。”
“怎么了,五郎君还有什么事吗?”
殷暖道:“这里的糕点似乎不错,偏酸却又不涩,而且里面多含养生之物,想来阿姊应该会喜欢的,阿元你先等一下,仆去找掌柜打包一些。”
“啊!”阿元愣住,方才那种情况下,她家五郎君居然还有心思品味水奴阿姊喜欢吃的糕点?毕竟,虽然不知道五郎君和那王家娘子说了什么。不过看王娘子方才模样,应该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所以这怎么想都应该是一件严肃又不可分心的事吧?
阿元愣了半响,方才反应过来殷暖要去做什么;又反应过来,这样的事似乎是自己这个婢女的职责才是,然后待她清醒之后。眼前已经不见了五郎君的身影。
却说王禹慈心慌意乱的逃离那个湖心酒楼,匆匆上了马车,心里还是一片无助慌乱。
眼泪不停的落下,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才会让殷暖那么直接的拒绝了自己,可是,心里这么多年的执念,又岂是她能放得下的?
马车行了不知多久,外面又是人声嘈杂的纷纷扬扬,心里的伤痛终于放下一些。她拿出巾帕抹去眼泪。已经快要到达殷家,她必须让自己回到最初的状态。
毕竟她阿父在她来之前就多次说起,让她在殷家万不能做出有**份的事。
一路浑浑噩噩的想着,王禹慈靠在车壁上。忍不住又掀开车帘看向外面。只是这一次却没有那个让她心动的身影。忽然就羡慕起之前的自己来。那个时候,就算他的视线没有在自己身上,只少能看见他。也是欢喜的。
回到殷家,王禹慈直接去了自己住的院子,然而在经过一道院门时,忽然听见殷家嫡媳马思琪有些惊讶的嗓音:
“王娘子。”
王禹慈回头,就见马思琪和一个婢女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应该也是刚巧路过的样子,便也微微颔首回一一礼。
马思琪在后院之中,早已经见惯那些女人的各种形态,因此不过见王禹慈两眼,就知她此时状态。因为就算她伪装的再好,她那微微通红的眼眶也骗不过自己去。
她此番出现在这里,并非是王禹慈以为的偶尔,事实上,她带着梅诗已经在此处等候多时,当然,这点自然不能让王禹慈知道。不过现在看来,一切果然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知道今日家主亲自下令让王禹慈和殷暖出去之后,,马思琪便决定赌一下。若是关于殷暖舍弃水奴的消息只是家僮之间的谣传,那今日和殷暖出行的王禹慈只怕不见得会有一个愉快的经历。现在看来,自己是猜中了。
只是同时,马思琪心里却也有些不岔,心道水奴那个贱婢果然是个好运的,一个殷昕整日里巴巴的想着也就罢了,殷暖竟然真的愿意为了她得罪王家嫡出的娘子。
见王禹慈面露不耐打算离开,马思琪心念一转,微微红了眼眶,面上有些惨然的道:
“抱歉,王娘子,妾身方才心里烦乱,随便走走,不曾想竟走到这里来,叨扰了王娘子实在抱歉。”
王禹慈心里有事,自然没注意道她方才出现时是什么神态,此时见她如此模样,倒也不好直接开口拒绝了,想了想问道:
“无妨,三娘可是遇见什么烦心事?”
马思琪见她问起,眼泪忽然一下就掉了出来,摇头道:“终是妾身自己的烦心事,虽然想要找人倾诉,但王娘子远来是客,怎敢叨扰娘子?”
“这……”王禹慈犹豫了一下,道,“无妨,若是三娘不弃,请进屋一叙。”
若是她一开始就直接点明王禹慈心情不好,然后好心安慰,只怕王禹慈只会恼羞成怒,随便和她客气两句就转身离开,之后恐怕也会避她如蛇蝎,又哪里会让她进门?
马思琪心里得意了一下,面上依旧戚戚然,客气两句就和王禹慈进屋了。
云叶正在屋里焦急的等候着,一看见王禹慈进来,慌忙迎了上去,待看见马思琪时,不由愣了一下。
“云叶。”王禹慈吩咐道,“去上茶来。”
“是。”云叶躬身退下。
而后王禹慈请马思琪在坐榻上坐下,方才问道:“三娘这是怎么了?”
马思琪抬起茶杯,又放下,而后方才有些犹豫的道:“罢了,这些不开心的事,其实也没必要说的,王娘子与五叔才刚定下婚约,这么大好的时候,若是连累得王娘子不开心,妾身实在过意不去。”
“三娘不用不客气。”想起自己心事,王禹慈叹了口气道,“儿家也想找人说说话,所以三娘若是愿意说说,倒也是好的。”
云叶闻言,下意识的打量自家娘子,待见她面色郁郁,眼里甚至还微微泛红,心里一惊,今日出门时明明还是欢喜的,怎么回来就是如此模样?
“娘子,你可是遇见什么烦心事了?”
马思琪对云叶一个婢女擅自开口有些不快,只是现在也发作不得,面色依旧是悲悲戚戚的模样。
王禹慈见马思琪看向云叶,以为她是因为云叶在场不好说,便道:“云叶,我没事,你先去门外守着吧。”
云叶闻言,心里虽然担忧,到底还是退下了。
“梅诗。”马思琪道,“云叶娘子远来是客,你去陪她走走吧!”
“是。”梅诗也躬身退下。
屋里其他婢女也被云叶出去之时遣出去了,这下厅堂里便只剩下马思琪和王禹慈二人。(未完待续。)
第三二六章 计抚
许是一种同病相怜的亲近感,就算知道对方是殷家嫡媳,王禹慈在马思琪那戚戚然的表情之下,还是生不起排斥之心。
马思琪抬头见王禹慈心灰意冷又耐心听自己说话的模样,心里生起几许不屑,看着王禹慈也是个伶俐的,只是可能从小到大被保护得太好,没有多少机会接触后院的那些个腌臜之事,故而才长成这样一幅单纯柔善的模样。
她声音喑哑委屈,边拿出巾帕抹着眼泪,说着自己从建康远嫁新安的不容易,又说夫婿变心、阿姑不亲。编造的故事依旧被她说得声泪俱下。王禹慈对殷家主母一派的排斥她看得出来,所以她这个故事撇除了自己和殷家主母一派关系的同时,又成功撤了王禹慈此番受挫之后强制关上的心房。
两个娘子年龄相当,身份地位相当,又同是家中嫡女,现在又都和殷家扯上了关系,彼此之间又没有利益相关,因此想要建立一段交情实在是很容易的事。
马思琪说了自己的伤心事,王禹慈本着安慰的目的,就说了些自己身边的趣事。只是虽然如此,到底笑意不达眼底。
“禹慈。”马思琪说完,抬头见她眼眶红红,惊讶而又关切的道,“你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烦心事吗?”
“嗯?”王禹慈有些惊讶,“思琪阿姊怎么会这样说?”
马思琪道:“禹慈你虽然一直说着趣事逗我开心,但是妾身见你神色哀愁。眼里水汪汪的,定是有不开心的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