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韵书来到殷家之后的第二日,殷萝就换上最时兴的衣衫,抹上最艳丽的胭脂,带着一堆家僮浩浩荡荡的去到王韵书的院子,说是他院子里的家具有些旧了,要给他换些檀木做的。
不过世事难料,王韵书对她的盛装打扮视而不见不说,甚至还客客气气的拒绝她的那些好意。
然而殷萝对此并不气馁,只当是因为她还未对王韵书明说什么,所以王韵书寄人篱下有些拘束罢了。于是依旧每日毫不气馁花枝招展的晃到王韵书跟前去,有意无意的说的些让人多想的话语。
当然。这个“多想”的人并不包括王韵书,殷萝气馁的发现他就没多想过。而且更让人生气的是,以前王韵书虽然和殷暖走得比较近,但这次似乎走得也太近了些,有几次她前来没有遇见人,一问之下都是去了树砚阁。
若不是她实在和树砚阁的所有人都不对盘,实在不想前去看到些碍眼的人,只怕早就气势汹汹的杀过去了。好在这一天她费心打扮以后前往云烟斋,惊喜的发现王韵书正在院子里作画。
院子里很是安静,王韵书头戴纶巾。着一深褐色的大袖宽衫。两手袖口微微卷起,手下龙飞凤舞一般在画着些什么。殷萝见他身材挺拔、仪态风流,更是心动不已。不过见他身边不过几个家僮伺候,又不由皱了皱眉头。
“表兄。”殷萝站在凉亭外。甜甜的唤了一声。
“嗯?”王韵书抬头见是她。便把画笔搁在笔格上。又把画卷小心翼翼的拿起来,递给身边的家僮,叮嘱拿去书房小心晾好。有回头对殷萝道,“四表妹来了?”
“嗯。”殷萝见他如此小心翼翼的对待一幅画,有些好奇的问道,“表兄在画什么?”
“不过闲来随意涂鸦而已。”王韵书又道,“四表妹请坐吧!书墨,去端些茶果点心来。”
“是。”书墨应声退下。
殷萝顺从的坐下,不过还是有些不满的道,“表兄也太客气了些,你我已经熟悉至此,断没有如此客气的必要。”
王韵书只是淡然的道:“终究礼不可废。”
殷萝一时无言,也不知道再说什么,能说的都在前些时日过来的时候被她东拉西扯的说完了,此时再找不到可聊的话题,一时颇有些不自在。
王韵书像是丝毫没顾忌到目前的气氛一般,一脸淡然的在离殷萝远一点的地方坐下,随手拿起手边的书卷看起来。
殷萝四顾片刻,才又开口道:
“表兄这里也太清净了些。”
“清净些也没什么不好。”王韵书道,“太过喧嚣倒让人难以心静。”
殷萝道:“可我还是觉得热闹好些,又不是苦行僧,何必让自己看起来这么清苦?”
王韵书依旧道:“童仆环伺、衣食无忧,感恩尚且不及,仆并不清苦之感。”
“可是我觉得。”殷萝心里一急,下意识的开口道说了一句,说完就有些脸热,不过立刻又想到若是自己真的跟了王韵书,难不成要跟着他过这苦行僧的日子不成,为着自己将来的日子着想,殷萝还是大着胆子开口道,“表兄,你这样的日子儿家看得都有些不忍了。要不,我给你指派十几个家僮过来伺候吧!”
王韵书抬眼扫了她身后浩浩荡荡的那一大群奴婢一眼,又垂下眼睑,淡淡的道:“多谢四表妹好意,仆觉如此就好,并不喜人太多。”
“可是……”殷萝还是觉得不满,努力想要找些说词说服王韵书。
“四表妹。”王韵书的视线依旧在书卷上,头也不抬的道,“你若不喜这种生活方式……”
“就怎么样?”殷萝急急的打断,满心期待他能说出一两句自己喜欢听的。
“眼不见就是。”
这话便是说若是不喜欢,大可不必前来。
“表兄你?”殷萝颇有几分恼羞成怒,只是又抬眼见他温润如玉的模样,又有些心动起来,想着自己还未与他成事,终究不好太过坚持,忍了忍,想起自己今日前来的目的,便换了一个口气,柔声问道,“表兄,你明日可有什么安排?”
“嗯?”王韵书抬头,“四表妹可有事吩咐?”
殷萝含羞带怯的点头,“表兄你看这春光正好,儿家、儿家想要邀请表兄出门赏景。”
“抱歉。”出乎她意料的,王韵书想也没想的拒绝道,“仆明日已经与人有约,怕是不能与你一起去了。”
“怎么会?”殷萝闻言惊讶的抬头,她地位尊贵,和她出门是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事,谁知到了王韵书这里竟然被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实在很抱歉。”王韵书又客气的道歉道。
“表兄与谁有约?”殷萝不满的道,“直接拒绝不就好了吗?”
“四表妹。”王韵书闻言虽然面上不显,语气却微微冷了几分,“既然已经答应的事,又如何能失信于人,如此岂非读书人所为?”
“可是、可是……”殷萝被他有些冷硬的语气吓了一条,结结巴巴的道,“可是难道和我一起出去不好吗,表兄为什么还要答应别人?”
“四表妹。”王韵书有些无奈,“事情总有个先后顺序,若是四表妹不介意,改在日后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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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〇章 分组
“我不管。”若说刚才殷萝还有几分讨好的心思,现在也已经没了。毕竟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忤逆,终究还是满心的不甘占了上风,“我不管表兄答应何人,总之明日就是要和我一起出去。”
王韵书闻言更是连方才的耐心都失去,冷冷的道:“四表妹何须如此不讲理,即便不说仆已经答应别人,便是没有此事,也不能就必须得陪你出去。”
“我……”殷萝被他冷下来的嗓音吓住,心里忽然便是满满的委屈,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四表妹,你……”
王韵书见她如此模样,也心软几分,叹了口气正要开口,殷萝却忽然一下站起来,哭哭啼啼的往门外走去,边哭诉道:
“表兄你怎能如此过分,儿家好心来……呜……看你,你却说这样的话。”
说完也不待王韵书回话,带着她那一堆家僮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王韵书看着她抽抽噎噎的离开的背影,想说什么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心道如此也好!
殷萝什么心思他不是看不明白,只是于他而言,心里一直有着一个“执子之手,白头到老”的心愿。喜欢便是喜欢,不喜便是不喜,他分得清楚,也不愿为谁将就了去。
第二日,果真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出了新安城,渐渐走到一条人烟罕至的道路,马车速度也加快起来。车轮过处,明媚的阳光下。能清晰的看见一粒粒的灰尘漂浮在空气里。
一路上姹紫嫣红、蝶舞花娇,风景甚是美丽怡人。
出城又过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马车终于在一条小溪边停下。车夫先下车,把脚踏放好,而后只见车帘打开,一个轻盈的身影飞快的蹿了出来。
“果然这种天气出来真是太好了。”阿元兴奋的原地转了一圈,回头见因田出来,又老老实实的走过去打算伸手扶一下。
因田却不理她,转身扶着水奴下来,而后是殷暖、王韵书。
众人下车之后。纷纷对周围美景赞扬了一番。而后王韵书对车夫道:
“书墨,你且先把马车赶到下游去,给马喂水之后再赶到不远的草地上就行。”
“是,郎君。”
因风景较好。几人随意四处游览着。然后走了一圈之后又回到小溪边。
“五郎君。”阿元蹲在小溪边看了半响。忽然惊讶的道,“这里面有鱼哎!”
“那正好。”王韵书闻言笑道,“今天中午就可以加餐了。”
“恩恩。”阿元忙不迭的点头。“这个主意好。”
殷暖也笑道:“很值得期待的样子。”
巳时已过,渐渐开始热起来,好在四周树木众多,又临近溪边,倒也不是特别闷热,不过时近午时,几人却都有些饿了。
本来一开始是打算直接从府里带吃的过来的,后来又想难得出来一次,不如直接在野外自己动手弄吃的好了,也算别有一番乐趣。如此竟干脆连炭火也没带,几人只带着些饮水和所需工具,就两手空空进行野外踏青。
阿元一听说开始准备午膳,立即自告奋勇的决定去拾柴。
“那婢子便去打渔吧!”因田道,“顺便打一些野鸡之类的回来。”
王韵书道:“仆记得以前来过此处,周围颇多野果,也随便采些能食用的蘑菇野菜等物回来。”
众人知他他医术极好,于草药方便自然也在行,由他去辨认能使用与否的植物自是再好不过。
水奴一想也没有什么能做的,就开口道:
“那婢子便和阿元去……”
“阿姊。”殷暖打断她道,“吾和阿元去拾柴吧,你和表兄去采野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