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儿是他唯一的儿子,名唤苏盛,倒是没有继承他老爹的陋相,更肖母一些。
眉目清秀,也可称俊朗,只是被从小宠的无法无天,脾气乖张,嚣张跋扈的很。
此刻被苏忠问明了情况,当即就脸一跨,一不做二不休大肆哭诉一番自己是怎么被欺负了。
“父亲,您可一定要替孩儿做主啊!孩儿一定要抓了他们,剥了他们的皮,剃了他们的骨,把他们的老袋割下来当球踢!”
苏忠听闻儿子的话,却没有如同他一般气愤,反而隐隐约约想到什么,心里突突跳个不停。
可到底是没有具体消息,不敢妄测,心里烦闷的同时看自己这儿子也不顺眼了。
一巴掌甩过去将其打的头晕眼花,苏盛捂着脸瞪眼看着苏忠不可置信的模样。
苏忠怒骂:“没用的狗东西,一天到晚就知道给你老子惹祸!老子之前警告你这段时间少惹祸的话,你给老子都当了耳旁风了是不是!”
苏盛不服:“明明就是儿子受了欺负,你怎么还责怪起儿子来了,我不服!”
“你还敢顶嘴!”他扬起巴掌要打。
却窜进来一个妇人,立马挡在苏盛身前,撒泼哭闹:“你要打就打我!一天到晚就只知道拿儿子出气!你打死我,打死我!”
却是听见父子两起了争执怕儿子吃亏的苏夫人前来。
苏夫人貌美,极得苏忠宠爱。
苏夫人拦住苏忠,苏盛极为得意的躲在苏夫人身后:“娘,爹不问青红皂白就打儿子!你可要给儿子做主!”
苏夫人扭头看了一眼他红肿的脸,心疼的眼泪汪汪,立刻和苏忠闹起来:“你有本事打儿子,有本事就把咱们娘俩儿打给打死啊!你打啊!”
见娘俩一个比一个泼皮,苏忠一口气齐掐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别提多难受了,又舍不得真打苏夫人。
恨恨一甩手:“你们给老子滚!”
苏夫人泫然欲泣的看他一眼,哼了一声,拉着苏盛就走:“儿子,我们走,你爹看不惯,咱们回去!”
苏忠一听,头疼不已,立刻唤人,厉声吩咐:“将夫人和少爷看起来,莫让他们胡闹!”
变相的软禁了,官家闻言,立刻着手去办。
苏忠在屋内皱着眉头走了一圈儿,到桌案提笔写了一封信,等官家回来了,立刻肃声道:“将这个送出去,莫要走漏了风声。”
官家是惯会办事儿的,一看上面的封蜡,立时知道该往哪儿送。
如此,又是一天过去,官家急急忙忙拿了一封信进来递给苏忠:“老爷,回信了。”
苏忠神色肃然接过,打开一目十行的看了,半响,叹了口气。
随后,神色坚定下来,闪过一丝厉色,想了想,吩咐道:“去把少爷找来。”
官家依言而去,苏夫人初始听闻苏忠又找苏盛,说什么都不让他来。
还是苏忠命人送来一句话,吓得苏夫人不敢多问什么,放了苏盛前去。
经过前一次的事情,又没有苏夫人在旁帮衬,苏盛面对苏忠的时候,老实多了。
生怕一个不好又惹得自己老子生气,有问必答。
简单话过几句,苏忠神色一沉,道:“上次你说那几个给你难堪的刁民,我给你找了些人,你届时带上,去把此事处理一下。”
苏盛一愣,反应过来,狂喜道:“父亲这是答应为儿子出头了?”
苏忠看他一眼,冷哼一声,神色不屑道:“我苏忠的儿子,岂是什么人都可以欺负的?不给些教训,怕是某些人不知道厉害!”
苏盛立刻连连点头:“就是!父亲早该如此做了!”
说着,神色露出一丝阴狠:“那些个刁民,怕是不知道如今宜城是谁的天下!就该给他们点儿规矩!”
见苏忠盯着自己,一个激灵,赶紧收拢了神色,讪讪笑了笑。
苏忠意味深长的叮嘱了一句:“事情既然做了,那就做得干净点儿。”
苏盛连连拍着胸脯保证:“父亲放心!孩儿定办好此事,不丢父亲脸面!”
苏盛以为苏忠给自己派人,顶多也就派一两个武功高强的人,结果却发现,居然整整跟了十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以前都是江湖上的狠人,杀人如麻,后来有了麻烦,被父亲收留的。
有了这些人,他去找回场子信心大增,雄赳赳的就带着人出发了。
他却不知道,这也只不过是明面上看着的人而已,而暗地里随着他们一起去的,还有一百多武功高强的杀手。
因为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自己所猜测的那般,所以打着一击必中的想法,精锐净出,争取将对方全扼杀在此。
而此时,四大藩王却是早已汇拢。
不过四大藩王都是面和心不合,各有鬼心思。
比如止王周月天和齐王周孟阳,这二人虽然平日里互看不顺眼,可此番却是最先结盟,相比起另外二王,却是多了些信任。
是以四王齐聚后,没有第一时间聚集,而是各自聚集了一番。
周月天和周孟阳一起密谋了整整一夜,天将亮才各自散去。
此时,诚王周卓然和南王周庭聚在一处,品茶赏花,得了侍从打听来的消息后,周卓然冷笑一声,看向对面的周庭,道:“二哥,周月天和周孟阳这两个家伙果然早有防备,幸好我等未曾一头扎过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势如水火
先帝曾有十三兄弟,争位后便只余下藩外四王,只是这之中也是有远近。
周孟阳因为周月天的性取向和阴阳怪气的脾性看不惯,周月天则厌恶他对自己指指点点,更嫌弃他厌恶自己而讨厌对方。
二人虽互相瞧不对眼,可俩人却是同母一胞的兄弟。
所以之前针对周青鸾的行刺,周卓然和周庭都做壁上观的时候,这二人却是同进退。
如今情况危急,自也摈弃前嫌在一堆了。
周庭听了这话,却回头看了周卓然一眼,唇角似笑非笑的模样。
看的周卓然微恼。
他知道周庭这是什么意思,在此之前,自己也是贴近周月天他们二人的。
可周卓然别的不行,就是一个看清形势最为精准。
当初被先帝封藩时,四人之中就是他最先退路,如此一来其余三王也不敢冒险,自然也就凑成了先帝大计。
而这次行刺周青鸾的事情,同样是如此。
周庭虽然暗地里是个例外,可表面上却是比周卓然更出力的。
其实四王若真是齐心协力,无有外扰和担忧,实力倒也是不容小觑的。
可惜,四王各人都有鬼心思,真要齐心协力,不到生死相关,那是不可能的。
而这一次的事情,在其他几人看来,都是到了生死相关了。
不提周庭,就周卓然却暗中已经向周青鸾示好,便注定此次会晤一举一动皆有破绽。
周庭过了一会儿才哼哼一声:“管他们有劳什子诡计,大不了一拍两散,量他们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周卓然闻言点头。
这倒也是。
“只是……”他迟疑:“若真是把他们惹火了,到时候奈何不了朝廷,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我们也不好受啊……”
那两兄弟脾性虽颇有不同,可骨子里都颇有一股疯狂的气性儿。
周庭又盯着他看了一眼,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说了一句:“你岂无准备?”
周卓然心下跳了跳,干干的一笑:“准备自是有的,只是面对如今局面,再多准备也是不差的。”
他还是很惜命的,否则也不会时时刻刻随风而倒了。
此次若真是能一举歼灭朝廷反抗过去,那他自然定心在这边。
若是这边不堪一击,他早已示好朝廷,随时反水一把,怎么看都是稳赢。
只是周庭刚刚那模样,让他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暗道难不成周庭知晓自己和朝廷勾搭上了?
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
他们四王和朝廷先帝时倒还能和和气气,如今和周青鸾,是绝对的势如水火。
他知道周庭人看着不拘小节般,实则却是心机深沉的人。
可再是如何,也不可能知道这般隐秘的事情。
除非,周庭早已……
想到某个可能,他心下更是大惊,定了定神,还是心下摇头,觉得这种可能几乎于无。
四王之中,不是谁人都如他这般的……
他认定自己定然是早已占了先机的那个人,心下自然松懈许多。
“你倒是稳妥。”周庭闻言,知道他不会说真话,也没再多说。
‘嗬’了一声,神色显出一丝肃然:“若真有个差错……”
他看了他一眼,其中意味二人了然于心。
周卓然心下明白,自己和周庭虽然也说不上关系近,可前番行刺时二人的做壁上观,就注定了此番二人已经绑在一条船上。
即便亲近周月天兄弟二人,那也只能是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