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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姑花事 (鹿青崖)


  自那以后,直到袁灼急匆匆赶回家中,袁松越都再没说过一句话,安意也再没提过一次旁的要求。
  他回来的时候,母子二人终于才得以相见。一个眼窝深陷、骨瘦如柴,宽大的素衣挂在身上,人如幽魂;另一个冷眼看人、一脸寒意,见着他犹如陌路,甚至仇人。袁灼吓得心肝乱颤,想去厉声质问谁,谁又能回应他?到底都是他自己一手犯下的孽债!
  袁松越自那时起性子便越发冷了,哪怕对着安意也多是沉默不语;而安意这病就再也没好过。
  皮肉的伤容易愈合,其他呢?
  袁灼追悔莫及,每日守在安意房中,父母的规劝、秦氏的愤恨、秦家的施压,他一个都瞧不见了。可安意知至知终再没对他笑过一次,直到她离世的那一天,他答应她不会让他们的孩子受一点委屈,必不袁松越让沦为混沌度日的庶子。
  那时她笑了,恍若他初初见她时的恬淡模样。
  她道:“多谢。”


第268章 安慰与反咬
  就是那一年,袁松越离开从小长大的辽东家乡,进到规矩森严的侯府,自己和娘亲被打,父亲更是彻底变了身份,再到后来安意撒手人寰,这一年,袁松越自小练起的剑术荒废了不少。
  安意去世后三月,袁灼这才同悲痛中抽身,看看那颓丧的次子,这才晓得已是害了一个,万万不能再害了一个。他在家中是嫡子长子,下边也有庶出的弟妹,在他母亲侯夫人的威严下,活得何等苟且,他不是不知道。从前他觉得那都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现如今轮到自己最疼爱的儿子身上,他才晓得庶子的日子,要多难过有多难过。
  他不能给这孩子一个正经的名分,唯有全身心扑到他身上,方能不负对安意的许诺。
  相比对嫡子袁松起几乎不闻不问的态度,袁灼对袁松越的疼爱简直多得令人发指。
  人心本就是偏的,且这偏只会随着人与人的相处越来越偏。
  幼时亲自教导,及年长亲自请人教习,平日里吃睡皆在一处,直到袁松越十四岁,当时年轻的忠勤伯带兵一战胶东倭寇,袁灼知道这是自己儿子出头的好时机,历时托了一位千户,将他带上了战场。少年一战成名。
  可惜袁家因为扯进了应国公私通外敌的大案,败了家,袁灼因和应国公又银钱上的牵扯被发配边境。
  汲汲营营了一辈子,为了振兴落寞的瑞平侯府,袁灼狠下心娶了对他这振兴之路能有所助力的秦氏,将自己心头爱的人养在外面,却最终暴露,将她害死在这本不属于她的幽深的侯府里。可到头来,所谓的振兴没在他手中出现,却一朝获罪,将那太祖时传下的丹书铁券都一并弄丢了。
  不晓得是过于自责还是过于心灰意冷,袁灼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或许他还是尽力了,现如今,这瑞平侯的爵位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袁家。……
  坐在这合欢树的树杈上,薛云卉的手被一只大手握住,秋日的凉意也从那只手上漫过来,她用了用力,握住了他,“上一辈人的事,合该与你无关。”
  是该与他无关,不管是秦氏母子,还是他们母子,都没有错,可错的人却没了,如今剩下秦氏母子和他在这世间,应该相安无事各自过活,可惜总是天不遂人愿。先有瑞平侯的爵位在前,又有与秦家交恶的事在后,到底是不能各自相安了。
  薛云卉回想那时秦氏去小韩村做法的态度,戚氏还是有些被迫在里头的,于是她又握了握那人的手,问,“从前,秦氏待你如何?”他顿了一下,似在回忆。
  “不算得好,也不算的差。”袁松越说得很平淡,回头看了一眼薛云卉,淡淡的笑了笑。
  “旁人家的庶子如何,我也知道。一来我长在父亲身侧,她鞭长莫及,二来,她虽恨我憎我,也不是没有机会下手,可她终究还是心不够狠吧。”他说着,微嘲地笑了,“就像这一次,你也看到了,你一吓,她就没胆子了。”
  他这么说,倒是和薛云卉对秦氏的感觉对上了。她虽然没和秦氏直接有什么交集,可好歹也算在秦氏身边混了一程,看秦氏的作风不似那雷厉风行的当家主母做派,有时还不如那尤嬷嬷果断狠厉些。这才是对的,不然一个雷厉风行的当家主母,怎么回让自己的男人在外面另外娶妻生子而八年未曾发现呢?又怎么会让庶子安然长大,爬到了嫡子头上承了爵位呢?
  换句话说,或许应该感激秦氏是这样一位不够狠心的嫡母。
  不然,她还能遇上他么?
  再抬眼看男人,见着他神色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落寞,薛云卉心下有些酸酸的,在繁茂合欢树的枝叶细缝中有日光射进来,落在他身侧,却独独避开了他,薛云卉松开了他的手,在他木然的目光中,侧身将下巴抵在他肩头,一双手臂抱住了他的胳膊。
  “侯爷。”她轻声喊。男人在这声轻唤中,眼中木然和面上的落寞一瞬间消散了。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靠过来。袁松越微微勾了嘴角,亦是侧过身来,张开另一条臂膀环住了她。
  轻拍着她的后背,似乎安慰一般,他道:“穗穗,我很好。”
  薛云卉听了这话,心下一酸,眼前已是花了一片,可她不想哭,只想笑,对着这眼前的明朗笑,她笑道:“我当然知道你很好,你现在很有钱,没有吃不饱,也没有穿不暖,不是很好么?”
  袁松越说是,忽的想起怀里这人最是个财迷心窍的德行,于是也顺着她的话,把过往揭到了一旁,“那穗穗你呢?跟着我吃饱穿暖了,何不让我往你哥哥处提亲呢?”
  薛云卉哪里想到他竟转到了这一处来,忽的哽住了。
  她这边略一哽住,男人立即顺势掐了她的腰一把,“一提到提亲,便不说话了,你这是何意?难不成还想嫁旁的男人去?”
  话说到后头,还缀了一声冷哼。薛云卉简直呜呼哀哉,她好像是想心疼心疼他吧,怎么被他反口咬住了呢?她松开了他的胳膊,准备离他远一点,男人这种灵物,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咬人……
  可惜她对男人的觉悟还是太浅了,这厢刚撒开手,那边一阵悬空之感来袭,眼见着自己整个人脱离了树干,她惊得差点嚷出了口,好在下一息落尽一个紧实的怀抱,她没嚷出什么,反而无奈了笑出了声。
  “能不能给我提个醒!吓死了!”
  男人说也行,“你得先回应我,何时上门提亲。”
  看来他今日不得答案不罢休了,薛云卉看着那双英俊的眼眸,突然觉得不找师父聆听一回教导也罢了,她如今眼里就这么一个人了,不嫁他也不可能了,至于她往后会不会半路想逃跑,她觉得她根本也跑不了,这个人惯会抓人,她跑不掉的!
  于是她轻笑了一声,道:“待回了涿州,你去便是。”袁松越当即笑出了声来,把怀里的人紧了又紧,“好!”
  言罢,俯身覆上了那娇艳欲滴的唇……
  两人在树杈上如何如何,旁人自然看不见,只是瘦杆一直在旁边守着,现下突然急步走了过来。走得近了,才瞧见侯爷正抱着夫人在树枝上,头颈纠缠在一处,他心下大窘,可还是不得不上前去。
  好在他略一靠近,侯爷便看了过来。
  他忙不迭地回秉得来的急讯,“侯爷,夫人,梁道长走失了!”


第269章 走失
  急急忙忙跳下树杈,薛云卉来不及摸一把嘴上的水渍,急问:“我师姐丢了?她不是跟冷成一道吗?冷成和大方呢?!”
  袁松越拍了拍薛云卉的肩,示意她别急,又颔首示意瘦杆说来。
  瘦杆连忙把话说了。
  原来冷成带着梁星和魏方往庙会里逛去,那二人见着什么都想吃上一吃,直吃得口干舌燥,冷成看着这般不行,便说要找间茶棚吃口茶。那两人也是道好的。只这会几近晌午,人多天热,一连寻了两个茶棚都座无虚席。可巧有个耍猴的就在附近,冷成让二人先在此处莫要动弹,这便自己找茶去了,谁想他回来的时候,见着魏方满头大汗地喊“梁道长”,他急急上前一问,才晓得梁星不见了。
  一道搭伴前行的人在庙会上一时走散,本也不过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可魏方说,方才有个摆摊卖葫芦汁的小商,说他是第一回摆摊,没人买他的葫芦汁喝,想让他和梁星两人替他尝一尝,不要一个铜板。
  他这厢喝过便觉得有些肚子疼,梁星也道是不大舒坦,可当着人家小商没好意思直说,只得各自找解决处,谁想原本约好了回来的,魏方回来,却找不见梁星了,再看那小商贩也没了影子。冷成一听便神色一冷,这明摆了是个局。
  他让魏方来告知众人,一人寻去了。
  薛云卉一听便是跺脚,拉着袁松越的手道:“坏了,坏了,我跟师姐来到这太原就只得罪了一人,就是那彭道姑,她那日正巧跑了,说不定是她有意害人!”
  袁松越心道很有可能,见她紧张的汗水都出来了,还是安慰她道:“没事,你该相信冷成这点本事还是有的,况且他知道得早,这会儿已是找梁道长了,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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