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成大人倒吸一口凉气。
“大人!这账簿就是从宋府得到的,宋宜晟想在上面印上指纹简直易如反掌,这根本当不得证据。”秦无疆在外面喊道。
秦太傅瞪他一眼,方谦却立刻接过话。
“大人明鉴,这账簿本就是在宋宜晟手里藏着,他知道这账簿上有血迹根本不足为奇,相反,这正是是他私藏账簿的证据啊。”
“对!这就是证据!”秦无疆忍不住在外面起哄,煽动本就沸腾的群情。
宋宜晟大概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被方谦反咬一口。
长宁笑笑。
方谦在被宋宜晟反咬两次后,终于学会动脑子了,这一句话说的稳准狠,十分到位。
不过长宁也没有得意。
因为既然这个理由方谦都能想到,宋宜晟没有道理想不到。
他还敢唱这出戏,必定是有后手的。
果然,宋宜晟在演了一遍义愤填膺后,忽然听郑安侯开口:“本侯想起来了。”
“当初因为这本账簿是关键性证据,本侯曾特意在上存刑部的一份卷宗里特意记过一笔,成大人康大人,你们可要好好的找,仔细的找。”
方谦一时茫然,不明情由。
康子明却是心惊胆战,头疼不已。
因为这卷宗不论找不找得出来,都会将他的刑部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找不到,郑安侯可以参他保管不利。
找得到,大公主又会怀疑他的刑部与郑安侯同流合污。
他是两边不是人呐。
康大人额上冒汗,眼睛死盯着底下翻查卷宗的那些官员。
终于,一个不起眼的小吏找到了一本描述证据的卷宗。
“找到了!”
他这一声,恍如雷霆击在方谦心上。
“怎么可能!”方谦不敢相信,亲自跑过去。
那小吏颤巍巍走上大堂,被方谦扑中,差点摔倒。
“大人,”小吏当然不敢将证据先交给方谦,而是呈给堂上的几位大人先看。
成大人一看脸色就发黑,赶忙走下来,亲自拿给秦太傅过目。
另一边,康老大人早就急了。
“成大人?”他忍不住站起来凑上前,宋宜晟不知不觉地勾起冷笑。
那卷宗薄薄一本,翻开地那页真真切切地写着一行小字:
证据账簿染血,特此注明。
“这……”成大人又一次拿不定注意,急着找秦太傅商议。
老太傅也一脸阴沉。
郑安侯老谋深算,竟然能在刑部的证据上动手脚。
秦太傅抬头,正对上康子明浑浊的眼珠。
“老……老太傅,这和我没关系啊。”康子明好生无辜,心中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他是真不知道这怎么回事啊。
这证据里出现证据,不是很正常的事么,可秦太傅看她的眼神,就像他上罪魁祸首一样。
这边,长宁冷笑。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宋宜晟处心积虑,和郑安侯一唱一和演到现在,竟是这儿设了套。
这“证据”出现,直接就让她们手上这本真账簿成了当初给柳家定罪地证明,而那被撕下去的一页却成了假的,又何来污蔑。
秦太傅蹙眉,表情很是为难地看了长宁一眼。
显然,他也明白了郑安侯是怎么唱的这场戏。
成明矩。
长宁当初没有让秦太傅因火烧案撤换康子明,正是因为怀疑成明矩。
却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住。
成明矩身为刑部左侍郎,出入档案室实在太容易不过。
甚至于康子明本人也是把曾明矩当成自己地接班人一样信任,根本不曾怀疑过他。
却没想到,今日打了这样一个措手不及。
宋宜晟冲着长宁扬起下巴。
他下巴泛着青色,微生胡茬,这幅模样顿时激起长宁的怒火。
和当年除掉秦家时一模一样。
骗得她团团转。
很爽吧。
长宁冷笑。
她重生一次,岂能再让宋宜晟占据上风。
“胡言乱语!本宫看来,却是你们在刑部装神弄鬼。”长宁上前一步,银乔上前替她取来那关键一页。
“这一页上的字迹同账簿上一模一样,你们又要如何解释?”
宋宜晟得意一笑。
虽然此刻他们无赖方谦是造假打那个,但事实上,他们才是造假者,这字迹如何来得当然清楚。
“宣平郡有奇人易学正,因替人作假入狱七年,三年前出狱便不知所终,这天衣无分的模仿,很可能便是出自他的手笔。”
长宁轻笑:“哦?”
第二七五章:作证
一“易学正?”成大人作为主审对此一知半解。
倒是康子明听过有些印象。
刑部负责全国诉讼,当时那宣平郡的案子闹得不小,他还特意看了一眼。
易学正因为善于模仿笔迹,还懂得刻印之法,受一富户所托,替人家伪造了一叠房契地契,狠狠讹了一笔。
后来这案子被当事人发现,连名告到长安来,富人受刑不住,最先招出易学正。
那易学正也是个奸滑之人,通过模仿笔迹和印鉴,竟然伪造了一个文书身份,逃之夭夭。
但他为人奢靡,受不了逃难的苦,到底被官府抓住,押入大牢管了七年之久。
三年前出狱后便不知所踪,似乎是被什么富贵人家养了起来,留作大用。
唯有郑安侯知道,这易学正生活奢靡享乐,离不了酒肉女人,但狱中七年倒是给他板了过来,出狱就找了个小城市开了家小印章作坊过着不出彩的日子。
但两年前,他从银乔口中得知了大公主的事,就觉得这个人迟早有用,特意派人招揽。
易学正起初不愿。
但郑安侯是什么人,酒肉银钱美女往那小屋里一送,没过两日,易学正便从他的狗窝里心甘情愿地出来,搬到他购置的大宅里秘密享乐。
直到一年前,他定下所有计划,在那个冬日里做好了局,诬陷工部的莫侍郎贪污一批军械,大局开始。
宋宜晟借助他柳家孙女婿的身份出入库房,将易学正带去,偷偷观察兵器库负责记录的账房笔迹,和印章的伪造。
而后的事便十分顺利。
拿着易学正伪造的账簿作为证据,宋宜晟密告郑安侯,说柳家谋反。
郑安侯当即将事情禀明皇帝。
皇帝震怒,下旨查抄上将军柳氏一族。
若在库中搜出不在账上的兵器,立刻处死所有涉案者,头颅送往长安。
惨案就此发生。
但现在宋宜晟的口中却成了方谦勾结易学正伪造账簿,再通过盲盗掉包刑部的账册,“伪造”成半年前证据是假,而将真账簿的关键一页撕下来毁掉,换上写清柳家兵器库中多余出那批兵器来源的一页。
进而上演拦御驾,告御状,求三司会审为柳家伸冤的戏码。
都是捏造的事实。
宋宜晟这套路玩得深,不到最后一刻,还真难看出来。
大堂上明白此事的方谦和秦无疆顿时脸黑了半截。
原本这就是各说各的理,谁也没有证据的事,甚至于长宁还是占据上风的,但因为那块血迹和卷宗里的那一行小字,顿时给了宋宜晟翻身的机会。
宋宜晟还得意洋洋地丢出了易学正这枚饵。
不用想都知道,易学正这条线一定也是被郑安侯安排好了的。
说不定,此人已经被灭口。
只要郑安侯再将现场伪造成方谦做的,便是证据确凿,就连长宁这位嫡公主都很有可能被牵连进去。
宋宜晟这一步棋走的不可谓不狠毒。
长宁微微眯眼。
这易学正她当然知道。
前世宋宜晟就是靠易学正伪造父皇的传位诏书,将皇位传给了尚在襁褓的九子,宋宜锦的那个儿子,而将原本在序齿中的几位皇子发往封地。
长宁的手段当时已经很成熟。
长安密探齐齐动作,又伪造证据,以谋逆篡位之名将六皇子赐死,生母出身卑贱的二皇子则惊吓过度,一病不起,没多久便自行了结了。
所以易学正此人,长宁可比如今的宋宜晟熟悉。
就在她最初听到方谦提及账簿时,就猜测过伪造账簿者的身份。
至此,宋宜晟算是给了她肯定的回答。
如果是易学正。
那实在太简单不过了。
“三位大人。”长宁开口。
“殿下。”三位主审同时站起来。
既然长宁愿意做主,他们巴不得呢。
“按宋宜晟所说,他是断定这单独的关键一页和刑部的那本账簿是假,而方谦拿出来的这本沾了血迹的账簿才是真。”长宁瞥了宋宜晟一眼,对上郑安侯:“是这个意思么,郑安侯?”
宋宜晟脸色一僵。
长宁的表情,好像就在说他已经不配和她说话,她要找他的主子,郑安侯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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