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献上茶水,二人落座,一边喝茶,一边叙谈起来。
王羲之说道:“想我晋朝国土,十之六七被外族窃取掠占,先前的国都在西安,后迁洛阳,再迁建康,以外族的势力来看,大有咄咄逼人之势,我看晋朝国都能不能在建康长此驻扎下去,现在看来还是个未知数!”
沈安说道:“王兄与沈安是为莫逆,方有此推心置腹之言。不瞒逸少兄说,后赵未灭,又生出一个前秦来,他们无不对我大晋朝虎视眈眈,妄图推而翻之,取而代之,我看照此下去,我大晋朝很难支持久长!”
王羲之说道:“据路人传说,现在前秦国又冒出来一位国君来,此人名叫苻坚,他野心勃勃,已经放出狂言,说要发动百万大军,灭我大晋,占我国都呢!”
沈安说道:“苻坚此人,骄横跋扈,且又凶暴异常,残忍无比,他说要攻我大晋,完全不是空穴来风,战争随时都可能发生!”
就在此时,忽听院内一片吵嚷,接着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少女的声音说道:“三叔,俺娘今日个又做好吃的了,特命侄女给你送过来,你就趁热吃吧!”
沈安打眼望去,陪沈幼香一起向客厅内走来的,还有沈奕妻子张瑞云的侍女黛香。黛香手捧竹盘,盘内盛的是几张葱花油饼,人还未进屋门,一股香气就扑鼻而来,把沈安与王羲之两个人的馋涎都引出来了。
沈安指着王羲之,对侄女沈幼香介绍说:“香儿,你可知道面前这位客人是谁?他就是咱们东晋有名的大书法家王羲之大伯,快来行拜见之礼吧。”
沈幼香面对王羲之施以大礼,口中说道:“王伯伯的大名,侄女我早就如雷贯耳,今日得见,沈幼香实在是三生有幸!”
听完沈幼香的回答后,王羲之高兴地说道:“真可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能斗量。安石老弟,我逸少做梦也没有想到,你这位小侄女,论年龄尚不到及笄之年,可是说出话来,却与大人毫无差别。真乃后生可畏矣!”
沈安也喜滋滋的回答说:“这一点,可真就叫逸少兄你说对了!想我沈氏家族,自先祖沈缵那一代起,虽然身兼要职,却都与一个武字结下了缘分,未承想到得我这位小侄女身上,却又显露出来超人的文学才华,就拿畅游东岳泰山她写下的名句‘泰山吟’来说,就已使人惊诧不已了!”
王羲之端详着沈幼香的装束与长相,心中暗暗想到:“好一个沈氏才女!好一个年轻有为的小诗人!如果我王氏家族能与沈氏家族攀上姻亲,那该有多好哇!”
王羲之心中这样想,但却没有说出口。他对沈幼香说道:“孩子,王伯伯不但喜欢你这个人,还想亲耳聆听你先前所写的诗,你能再背诵一遍让伯伯我过一把隐吗?”
沈幼香欣然回答道:“王伯伯,你既然愿意听,那我这个乳臭未干的晚辈,就只有在王伯伯你面前,来班门弄斧了!”
王羲之一看到屋内的场景,禁不住喜出望外,他对沈安说道:“安石老弟,你是不是早已知道,我王羲之要来你府上居住,所以就事先为我准备好了一切?”
未等沈安做出回答,忽听从背后传来一个少年的说话声音:“王伯父,看把你老人家给美的,这哪是为你准备的房间,是小侄我下榻居住的地方啊!”
王羲之赶忙回头观看,原来沈家的少公子沈朗,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由于已有几分醉意,所以竟浑然不知。
王羲之对沈安说道:“王某人已是垂垂老朽矣,生就的邋遢脾性,我如此一个猪猡身体,怎敢鸠据鸟巢,占晚辈居所,窃孩儿之爱呢?我万万不能在此下榻!”
沈安说道:“王兄,你何必将自己贬得如此之低?在当今社会中,谁不知道在咱们大晋朝,有一位名叫王羲之的大书法家?你今日偶然来到我沈家,我们若是不倾力以礼相待,有失礼仪不说,还会被后人诅咒不善待客人呢!”
沈朗也劝王羲之道:“你老人家大仁大量,只要你不怪侄儿慢待与你,就算侄儿烧高香了!你如此谦让,可不是你王伯父的性格!”
王羲之哈哈大笑一声,说道:“好一个沈朗!好一个沈幼香!你们都是乖巧灵秀的好孩子!既然你们有这份情意,王伯父若是再推让下去,那可就太不近人情了!不过,我事先可要申明,待我走后,你们可要把我睡过的床铺重新打扫干净!”
说话之间,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正在王羲之因屋子内黑暗而手足无措的时候,就见沈幼香带领侍女安香与黛香,她们手中各拿一根蜡烛,喜滋滋的朝这边走过来。
沈幼香首先开口说道:“俺娘告诉我们,王伯父是位连夜晚都闲不住的人,他肯定喜欢熬夜,钻研和练习他的书法,这不,她让我们给王伯父送蜡烛来了!”
沈幼香一边说着,一边即带领安香与黛香走进屋内,把手中的蜡烛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转身就要从屋内退出去。
王羲之对沈幼香说道:“回到后院后,代我沈沈你的母亲!虽然我至今还没有与你们的母亲见面,但从餐饭招待等事物上来看,我这位弟妹,肯定是一位贤妻良母无疑了,待明日天光时,我一定亲临后院,去拜访她!”
沈安说道:“按照沈氏家族的规矩,沈家女眷是不能与外姓男子会面的,不过咱们王沈两家是世交,这个规矩可不在此例!幼香,你回到后院后,告诉你的母亲,说王伯父明日上午,要去拜访与她,好令她做好思想准备!”
沈幼香莞尔一笑,答应道:“侄女明白,俺这就去告诉我娘去!”
说完,即带领侍女安香黛香匆匆朝后院走去了。沈朗也随后离去。
这里,屋内就只剩沈安与王羲之两个人了。沈安对王羲之说道:“一天折腾下来,除去饮酒就是闲聊,我已感觉身体有些累了,今日你我谈话,就暂且告一段落,我也要回自己的房中去休息了。王兄,你也累了,今晚就不必再熬夜了,你也早早的休息吧!”说完即告别离去。
空荡荡的房间内,就只剩下王羲之孤零零的一个人了,他躺在炕铺上,面对忽闪忽闪闪着暗红色亮光的烛光,立刻陷入到对往事的回想之中去。
朦胧之中,王羲之似乎又回到了三十余年前,在临安卫夫人的府邸中,时年十五岁的王羲之,卫铄正手把手的教授他的书法。
卫铄对王羲之说:“逸少,你跟师傅学习书法有几年了?”
王羲之未加思索就回答说:“回师傅的问话。如果徒儿没有记错,我是在愍帝三年初春时节,开始接收师傅授业,从而开始练习书法的,掐指计算下来,到现在已整整三个年头了!”
卫铄又问王羲之:“你知道,师傅为什么唯独只收你为徒弟吗?”
王羲之听到卫铄如此问自己,显得一脸茫然,他答非所问的回答:“这也正是逸少想问师傅你的问题!师傅你是大家闺秀,从小就知书达理,善解人意,你老人家肯收我为徒,抑或就是天赐良机吧?”
卫铄莞尔一笑,俏皮的说道:“你所说的天赐良机,或许也在大自然中存在,但是,这与师父收你为徒,并没有任何关系!”
王羲之奇怪的问卫铄:“如此说来,可能是徒儿的运气好了?”
卫铄叹息一声,说道:“你可真是个傻得可爱的孩子!告诉你吧,师傅之所以喜欢你,可能就因为你这股子傻劲吧!”
王羲之说道:“师傅收徒弟,为什么不去选那些精明能干的人,却偏偏要选我这么一个傻子呢?”
卫铄说道:“师傅说你傻,你当你就真傻呀?你还记得有一天,我与我的丈夫李矩到你家府上去拜会你的父亲王旷,看见你正在专心研读你父亲的笔法论,而且还看见你写的一手好字,就是从那时起,我就断定,今后你必定是个可造之材!所以回家后,在征得我的丈夫李矩同意后,这才决定收你为徒!”
直到这时,王羲之这才恍然醒悟,自己之所以能够师从卫夫人,原来还有这样一段小插曲啊。
卫铄接着说道:“这练习书法之事,就好比女人秀花相似,一针一线,都要极度认真,来不得半点疏忽与马虎;否则,绣出来的必然是废品。谈到书法,一撇一捺,一点一勾,都要无比认真地去描绘,否则,也是劳而无功,尽是废品!所以说,学习书法,必须怀有兼撮众法,备成一家的壮怀大志,方可达到贵越群品,古今莫二的高度!”
王羲之深记师傅的教诲,无论是炎夏酷暑,也无论是寒冬腊月,勤奋不辍,坚持不懈,终于练就了“贵越群品,古今莫二”的一代书法家,被人们誉为“书圣”的称号。与卫铄钟繇张芝等书法大家相比,王羲之的书法风格明显的特点是:用笔细腻,结构多变,草书浓纤折中,正书势巧形密,行书遒劲自然,他把汉字书写,从实用步入技法,赋予一种讲究情趣的境界,因而获得好评。
忽忽悠悠,腾飞飘摇,王羲之突然又回到了自己被当朝宰相郗鉴选为乘龙快婿的幸福漩涡之中去了。妻子郗璇不但人生的出类拔萃,异常的美丽,而且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人也格外的温柔贤惠。自打郗鉴嫁进王府之后,对王羲之柔情似水,温顺体贴,孝顺公婆,尊老爱幼,从不惹家人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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