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桓温和他的军兵们,如何一路徒步跋涉,返回建康;再说前秦国皇帝苻健,在取得灞上战役胜利之后,总有说不出的喜悦与高兴。苻健召集文武大臣早朝,在喜悦之下,也有掩饰不住的不满。
苻健责问自己的兄弟苻雄:“丞相兄弟,寡人一向耳闻,你是一个多谋善断,思绪缜密之人,你手中握有七千重兵,为什么未把桓温全歼,还让他跑了呢?”
在众多大臣面前,受到兄长皇帝的责怪,着实让苻雄脸面无光;又想到苻健是位极其认真,也是位极为严苛之人,他会不会以此为借口,拿自己此次失误为借口,杀一儆百,拿自己开刀呢?想到这里,苻雄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
苻雄用颤抖的声音,为自己辩解道:“秉皇兄!常言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想那桓温,亦非等闲之辈,他能突破重围,逃之夭夭,因而成为漏网之鱼,说明此人命不该绝,皇上何必为暂时的失利而焦急呢?”
除苻雄之外,苻健长子献哀太子苻苌次子平原公苻靓三子淮南公苻生,皆是此次灞上之战参战者之一,叔父苻雄受到批评,他们当然也脱不了干系,大有牵一发而动全身之势,因此,几位皇子禁不住都跳将出来,为叔父苻雄开脱。
长子苻苌首先说话:“父王,此次灞上之战,桓温之所以能成为漏网之鱼,也并非我等过错!”
苻健责问:“苌儿,你这话怎讲?”
苻苌回答:“孩儿听说,桓温此贼,不但是晋明帝司马绍的女婿,也是三朝老臣,他具有丰富的作战经验,他比狡兔三窟还要多出两窟,要战胜这样的人,岂非易事?”
次子苻靓也说道:“据儿子后来所知,桓温此贼,从战斗一开始,他就已做好了逃跑的准备,所以我等才战而无获!”
苻健又责问:“靓儿,你这话又怎讲?”
苻靓回答:“战争一开始,桓温就把他的指挥所设在了灞上的边缘地界,做好了进可攻,退可逃的准备。似这等老奸巨猾之徒,他不可能不事先估计到,此战形势对他不利,他早做好了逃跑准备,这也并不奇怪!”
三子淮南公苻生说道:“父王,这次围歼桓温,从头至尾,孩儿都守护在叔父身边,个中情形,细微变化,都在孩儿的监控之中,叔父可谓全心而为,毫无懈怠之处,桓温出逃,的确是有他高明之处,这点,父王不必有任何怀疑!”
苻健听完苻生的述说后,并未置可否,却转而问长乐公苻觌道:“四儿,你的年纪最轻,涉世也不深,且又思想单纯,父亲相信,你不会说诳语,你告诉父王,以上各人是不是都说了真话?”
苻生操着稚气未脱的语句,对苻健说道:“父王,你就不必再追问下去了,以上诸人所说,均是实情!”
苻健这才满意的说道:“不是父王疑心,偌大一场战役,唯独逃走了桓温此贼,这对我前秦国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哇!”
苻雄说道:“兄长,你也用不着焦躁,下次再遇到桓温,我即使不把他活擒,也定能够将他杀死!”
苻健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说道:“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桓温也是半百之人了,有了这次教训,以后他不会再出战了。你们想,一个深居简出的缩头乌龟,咱们到哪里去捉他,还何谈将他活捉或者杀死呢?”
长子苻苌说道:“如父王所说,桓温此贼,从今以后,就再也不出战了吗?”
苻健点了点头,说道:“据本王预测,我想会是这样!”
据说,苻健治理前秦国,颇知些勤政恤民的道理,他减刑罚,薄赋税,精简礼制,照顾耆老,修尚儒学,使得自西晋以来饱受战乱之苦的关中地区,稍稍得以复苏。苻健的所有努力,为后来掌管前秦大权的苻坚,和他的统一北方之举,奠定了基础并铺平了道路。晋穆帝司马聃永和十一年,亦即是公元355年,苻健以三十九岁的年龄阖然长逝,由于长子苻苌,次子苻觌身体皆孱弱多病,无法委以重任,这继承皇位的大任,就落在了三子苻生的肩上。
苻生,字长生,晋穆帝司马聃永和十一年,也即是公元355年生人,氏族人。他即位后,改元寿光。在位期间,昏庸无道,擅杀无辜,残害百姓,十分不得人心民心。据说苻生此人胸无大志,志存短浅,根本就不是治国理政的好材料,他每日里酗酒挥霍,不问政事,把一个前秦国搞得乱七八糟,竟然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执政尚不满二年,在寿光三年,也即是公元357年时,即被他的同族兄弟苻坚所推翻。
苻坚,字永固,氏族人,他是苻生叔父苻雄的儿子。其实,苻坚与苻生比较起来,皆是两个很极端的人物。苻生腐败无能,不堪重任;而苻坚则是一个性情乖僻,很难合群的人。他刚愎自用,听不得大臣们的正面意见,凡是他说过的话,做出的决定,无论对错与否,别人都必须毫无疑义的去执行。当苻坚刚一提出发兵进攻东晋的时候,就遭到众大臣众口一词的反对。
正文 第七十二章
苻坚的弟弟苻融进言:“皇兄,先前,先帝苻洪他老人在世的时候,亦曾经提出过讨伐东晋的主张,但是,后来被世外高人王猛先生给制止了。王猛先生认为,以目前前秦国的经济和军事实力来说,尚无法与东晋国相抗衡,如果贸然发动进攻,必然是以卵击石,自讨其败。皇兄,此事重大,还望皇兄你三思!”
苻坚兄长东海哀公丞相苻法也说道:“皇弟,论资历,我比兄弟你多吃了几年粮食;论经验,我比你多走了几年的路程。这兴兵讨伐东晋的事情,可谓大矣,不可不再三掂量,倘若盲目出兵,谁知是胜是败,后果将会怎样?这件事情,还望皇弟你慎之再慎,考虑周全后再行动,也不为迟晚!”
由于前秦国是苻姓掌权,从大臣至将军,再至诸侯国的王公王爷,无不尽是苻姓家族之人,几乎是众口一词,对苻坚提出的讨伐东晋的倡议,几乎无一人赞成。正在苻坚焦头烂额之时,忽见一人出班,力排众议,慷慨陈词,竟然全力支持苻坚讨伐东晋的主张!你道此人是何许人也?他就是原先苻健手下的老臣,现任左卫将军之职的姚苌是也!
提起姚苌这个人,因为在后本书中,他也是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在这里不得不交代几句。
姚苌生于晋成帝司马衍咸和五年,也即是公元330年,字景茂,羌族人,是五胡十六国早期领导人之一姚弋仲的儿子,南安赤亭即现在甘肃陇西县人。姚苌此人善于以智代战,还处处笼络人心,网罗贤能,以备日后之用;姚苌治军有方,奖惩严明,也是一个不可多得之将才。不过,人的智慧与才干,无法与他的业绩成正比,一个人若是将自己的智慧与才能用歪了,将会给他人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也会使自己名声大损。
姚苌对苻坚说道:“皇上,听完苻融和苻法大人的话后,臣下倒有不同的意见,不知皇上愿不愿听?”
一听说有人要提不同的意见,苻坚好似在漆黑的夜晚,突然见到一丝亮光一样,他急不可耐的对姚苌说道:“姚爱卿,你与朕共事也不是一年半载了,你不必吞吞吐吐,有什么话,就尽管直说好了!”
姚苌伸长了脖子,瞪大了双眼,用犀利的双目迅速在苻坚脸上扫视了一遍,经过一番察言观色后,而后这才说道:“东晋皇帝司马聃所依仗者,无非是桓温桓宣庾翼庾亮这些老臣而已,目前,这些人老的老,死的死,都已老朽不堪重用,垂帘听政的褚蒜子皇太后,也已是力不从心,调度乏力了,若此时对东晋发动进攻,则犹如秋风扫落叶,必定垂手可得矣!”
听过姚苌此番话后,早已胸有成竹的苻坚皇帝,真可谓喜不自胜。他暗自思忖道:“看来,做昏君容易,做明君异乎难哉!想我苻坚,不但聪明过人,而且又手握重兵,面对一个腐朽没落的东晋王朝,何愁不灭哉!”于是,苻坚决定采纳姚苌的建议,择日兴兵,去攻打东晋王朝。
一个人意志的形成,自打他出生以来,经过耳濡目染,潜移默化,早已在他的潜意识中逐渐形成。不过有一点却是人的大忌,这就是“刚愎自用”四个大字。
大概是在八九岁的时候,苻坚独自在大街上玩耍,突遇一位算命先生;该算命先生见苻坚人小鬼大,无论是行路的姿势,还是与人说话的姿态,皆与一个孩童不相符合,于是便无话找话,有意与苻坚搭讪。
算命人对苻坚说道:“小大人,我来问你,你是否可以告诉本算命先生,你今年贵庚几何了?”
苻坚见有人发问,便不由得停住脚步,挺直了身子,回答道:“贵庚就免了,本少爷已枉活九岁矣!”
算命先生上下打量了苻坚一番,又说道:“我怎么觉得,你走路的姿势与说话的姿态,都与你的年龄不相符啊?怕不是已过志学之年了吧?”
古代男子年满十五岁时,称“志学之年”,而女子年满十五岁,则被称作“及笄之年”,而苻坚还是一个未满十岁的孩童,一位稚气未褪的孩子,竟然能说出犹似成年人一般的语言来,怎么能不使这位算命先生感到惊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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