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景泰帝震惊道:“娘你如何知道这些事儿?这不干你的事儿。”
“咋就不干娘的事儿了?你的事儿不就是娘的事儿?”逢太后挥挥手中纸张:“娘和芳哥儿商量过的,已经叫底下人照着办了。”
“甚?!”景泰帝这一惊非同小可,肌肉一抽抽一下子牵扯到了伤口,疼的他伏榻喘息。
“哎呀呀,就说你身子没好,就不要管这些小事了么。快躺下快躺下!”逢太后按住景泰帝。
“你,你和老三还瞒着俄做了甚事?”景泰帝终于察觉到事情不对:“俄是皇帝,俄没点头这事儿不做准!”
“嗯?你说啥?!你老娘我做不了你的主?!”逢太后立时眼珠子一瞪眉毛一竖。
“不是,不是......”景泰帝的声音立刻低了三分:“家里的事你做主,这是国事,得俄这皇帝来......”
“你也得来的了!”逢太后虎着脸道:“什么好皇帝!这叛乱还不都你折腾出来的!这天下是你的,也是我孙子的,老娘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给败了!”
“如何是俄折腾出来的,要怪就怪你那好芳哥儿,看个门都看不好!”景泰帝委屈叫道。
“哼,你还不服气。”逢太后撇嘴道:“要不是你不听芳哥儿劝冒冒失失跑出去,能闹出后面这些事儿么?”
“那不是要去接回你的好孙子孙女们么,叫他们在村儿种地你就愿意了?”景泰帝反驳道。
“啥为了孩子们呢,是刘桂兰撺掇你的对吧。”逢太后冷笑道。
“她这当娘的为孩子们打算,劝我去接回孩子们,如何就叫撺掇了?”景泰帝道:“对了桂兰儿呢?不是说找着了么,怎没来这儿么?”
“还护着你的好桂兰呢。实话告诉你吧,咱们都查出来了,你的好桂兰儿犯下的好事儿。”逢太后道:“她和卢家的卢恒勾搭到了一块儿,为了她偷人便宜,故而照着卢恒给她出的主意,哄你离京!”
“甚?”景泰帝目瞪口呆:“她,她,她......”
“嗯,她又给你戴了一顶绿帽子。”逢太后拍拍他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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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景泰帝:儿媳妇打一棒子给个甜枣,老娘给个甜枣打一棒子......这日子没法过了!
☆、晋江独发
“刘桂兰在哪儿, 俄要砍了她,砍了她!”景泰帝的怒吼直冲天际。竟至把已经结好了疤的嘴伤再次撕裂。
周玄苏凤竹等忙一通安慰、召医处置。逢太后却不屑一顾地道:“行了, 我还不知道你?在别人面前横, 到了刘桂兰面前, 三言两语就叫她耍的滴流转。这事儿我做主处置了, 看在孩子的份儿上留她一命, 我叫人找了个尼姑庵子,把她送了过去看管起来。没啥事就不要出来见人了。”
“哪个尼姑庵子?”景泰帝啐着血沫子问。
“你不用知道。叫你知道了她保准还得出来蹦跶。”逢太后撇嘴道。
“罢了罢了。”景泰帝意志消沉地闭闭眼, 歇了一会儿却又不放心地睁开:“这又是一件,你接着说接着说, 你还做了甚?”
“啧啧啧, 看防你娘跟防贼似的, 再没见你这般防备你的好桂兰儿!”逢太后不悦地道:“罢了,你听着便是。这再一件么, 那时候在乔家你不说了么, 回来就给我孙媳妇册妃, 我叫宫里和礼部预备起来了。”
又换了笑脸看向苏凤竹:“看看,这昭告天下的圣旨, 都给你拟好了。”说着就从袖子中摸出一卷明黄圣旨,递给苏凤竹。
“哎呀, 多谢阿奶, 阿奶办事儿就是牢靠。”周玄欢喜地与苏凤竹一起接过打开看。
“也就是你阿奶早走一步回京罢了,爹回了也照样给你们办。”景泰帝撇嘴道:“罢了,这是后宫的事儿, 娘你这太后做主也合情理。”
“再有一件,”逢太后掰着手指头道:“原京兆尹府尹梁雨,擢升刑部侍郎。”
“嗯?哦,我想起来了,是这梁雨助着老三脱险,平叛时也出了不少力是吧?”景泰帝勉强点头:“原就是个人才,给他升个官儿也没什么。”
“我话还没说完呢,”逢太后从容道:“加封驸马都尉,给我们嫣儿做女婿。”
“甚?”景泰帝一听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谁许你把俄闺女乱许人的?!”
逢太后并不理会他,只笑眯眯从袖中又掏出一卷圣旨,递给周嫣:“这圣旨,阿奶也给你拿过来了。”
“啊呀,阿奶,谁,谁要嫁他!”周嫣身子一扭脚一跺,并一把夺过圣旨,捂在怀里跑出了车子。
“......闺女自己愿意就行。”景泰帝唉声叹气躺回床上。
“这还有一件。”逢太后又道:“是你那皇后。虽说是皇后查知卢氏叛乱,赶在卢氏前边向众臣子通风报信,救了许多人的命,可终究她乃卢氏亲眷,这皇后再当下去,就不妥当了。便降为贵妃吧。原来那陈贵妃,看着人不错,叛乱里还掉了胎,可怜见的,便让她做皇后。这一升一降,已经命礼部预备着了,不日也昭告天下。”
这又让景泰帝差点蹦起来:“立废皇后,这是顶要紧的大事儿!只能俄这皇帝做主!”
“老娘的儿媳妇,老娘如何做不了主?”逢太后又是从袖子中掏出一卷圣旨,往景泰帝身上一扔:“这圣旨,也在这儿了。”
景泰帝咽口口水,细看看他娘的袖子:并不很大啊,如何藏得住这么多圣旨?她还藏了几卷?“罢了罢了,俄不跟你计较,终归俄原也是这样想的。”他揉着太阳穴道。
“这件件桩桩,你就说老娘哪件做的不比你妥当一万倍?”逢太后猛拍景泰帝肩膀:“你就说老娘怎就不能替你做这个主?嗯?”
这个“嗯?”尤其的霸气万分。景泰帝差点就惯性使然屈服于他娘的魔爪下了。然到底心中有事,道:“娘做的是妥当,可还有要紧事儿儿子真的得赶紧跟人商量,娘你就别闹了......”
“是傅见省那事儿吧。”就听他娘道:“娘也处置了,傅见省已经继续上路,往京城来了。”
“啊?当真?”景泰帝这一惊非同小可:“何时的事儿?你,你做了什么?”
“你和老三原不是担心他给卢氏说动造反么。”逢太后志得意满地又抛出一卷圣旨:“高官厚禄加封他和他部下,他们还造哪门子反?傅见省加食邑一万户,他儿子加封郡王,麾下部将十五人封侯,五人授都督......”
“什么?”景泰帝骤然换了脸色,急急抖开圣旨细看——他养尊处优许久,也识了几个字的。“这怕不半壁江山成他的了,这万万不可!”他怒声道。
“有啥不可的?老娘说可!”逢太后也抬高了声音。
“你懂个啥!”景泰帝气结无奈,抓着那圣旨狠狠撕成两半。
“你撕也没有用。”逢太后安稳如山:“这道圣旨,已经明发天下了。”
“你!”景泰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娘,一捂胸口,竟是给气晕了过去。
“哎呀,就说这身子不好好好歇着么,不听!”逢太后笑道。
“哥,阿奶和爹这是怎么回事?” 周青拉了周玄到车外,悄悄问他:“我知道以往虽是朝政由三叔打理,可大事儿三叔都得和爹说,爹拿了主意他才敢去干。现如今阿奶这样弄,不会再弄出事儿来吧?”
“你放心吧。”周玄看看四周,低声与他道:“其实傅见省这件事儿,阿奶是和三叔还有我一起商量过的。三叔的意思,爹和傅见省俩人的事儿说来话长,近些年来有小人在他俩中间生事,才让他俩越来越离心。此番卢氏叛逆期间傅见省态度不明,三叔以为傅见省未必是想反,可爹怕是已经认定了。爹素来欺负傅见省欺负惯了,接下来十有八/九是削他的兵权,打压他。这样傅见省就是不反也给逼反了。三叔不忍见他二人父子一场最后落得如此下场,故而才瞒着爹对傅见省示好,让傅见省归心。阿奶此番,是帮我和三叔扛下了所有的事儿。”
“这样啊,我刚还以为是阿奶逞威风独断专行,错怪阿奶了。”周青挠挠头:“可是哥,你全篇都是三叔以为,可三叔就不会错么?傅见省未必想反,也未必不反。这般情形下给他滔天权势......我是觉着三叔有些文人意气了。”
“阿奶相信三叔的目光,我也是。”周玄道:“且傅见省立下大功,这滔天权势本就是他该得的。咱们可别治国理政什么都还没学会,却先学会猜疑人,这可不好。”
周青默然无语,只愈发用力挠头。却听一个尖细声音响起:“哼,还真是天真的可爱。”
兄弟俩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原来是兔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们身后——他又装扮成了原来的女子模样。
“原来是你,吓我一跳。”周玄笑笑道:“姐夫一直这样,你姐就喜欢我这样啊,你不知道么。”
“嘁,姐夫你就装吧,其实你心最黑了。”兔儿撇嘴:“我不是来管你们破事儿的,姐夫,你把姐姐从你爹跟前叫出来啊,我这半天还没见着姐姐呢,我想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