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芃然心动,情定小新娘 完结+番外 (三人木合)



她一下吃疼,一声闷哼,身子不由往后一缩,他掌心紧紧抵去她的后心,将她桎梏得纹丝不动,口腔中血腥味渐渐蔓延,他慢条斯理的舔舐着她舌上被他咬破的伤口,右手扼去纤细的脖颈,贴近她的耳边,声音低微而嘶哑:“我真的很好奇,你为了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她整个身体都在发抖,眼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着转:“求你,去看他一眼,否则,他一定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即便是在这一刻,她全身心满脑子里想的还是那个男人!

他不觉轻笑,右手毫无预兆的发力,一把钳住她的脖颈提至自己眼前,目光阴冷,眉目间狠戾毕现:“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杀了你?”

呼吸不畅,面色通红,陈芃儿在他手中徒劳的挣扎,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破碎的呜咽,他手下陡然一松,她几乎是一下跌落去地上,佝偻着身子咳个不住。

待在抬起头来时,迎着他冻死人的目光,她突然胸中不住翻涌,明明知道不该去激怒他的,她已经把自己放到了最低处,只要再熬一熬,再熬一熬……即便他再生气,其实也会对她心存怜惜,是的,她要的就是这一点点的怜惜,期望着以柔克刚,期许看在他们以前的情分上,他能有那么丝丝的回心转意。

她微微扬起下巴,竭力忍住满眼眶的泪,红潮退却的小脸上,一脸倔强:“杀了我,你就能去看他?”

男人怒极反笑,他实在是恨透了她这种要命的倔强!

他眯着眼,勾了勾唇角,声音冷酷无情:“你现在这是在拿你自己要挟我吗?!”

她浑身抖的厉害,突然就起身扑去壁炉前,那上面有一大蓬的鲜花插在花瓶里,旁边还放着把应该是剪枝用的剪刀。

她把剪刀一把握在手里,刃口对准自己的颈间的大动脉,一转身,面对着他:“陆安,我死了,你能不能看在我现在把命都交给你的份上,答应我这一回?”

陆安生生面色一变,就见她一丝犹豫都没有,举高剪子便朝自己刺下去,他脑子嗡的一响,大步向前伸手奋力一挥!

剪刀“哐当”一声砸向远处的墙壁,他一把把她扯到自己面前,一时间声音都变了调,牙咬的格格作响:“陈、芃、儿!”

陈芃儿自然不是真心想死,但她实在没办法了,双方僵持不下,她一时情急,只能笨到拿自己来要挟他——她盼着,盼着即便他对韩林凉薄情至此,但对她,看来她从小就跟着他的份上,是不是,还能有那么一点怜惜之意?

只可惜,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大度之人,他生性凉薄,心狠手辣,一晚上被她惹出的滔天怒火,方才她自残时俨然已经达到了顶峰!

再在她身边呆下去一秒,陆安真的很怕自己会忍不住一把掐死她!

脸色铁青,额前青筋突突直跳,男人喘着粗气,绝望而痛苦的闭了闭眼睛,掉头便走。



第一百二十五章是我
第一百二十五章是我

“姑姑,姑姑!”

陈芃儿揉揉眼睛坐起来,是亦岩抱着包袱皮,蹲在她面前,脸上还算干净,除了半边脸还有些肿胀,看不出有什么别的伤,衣服还是昨天的衣服,也还算周正。

陈芃儿攥紧他的胳膊,从头到脚的打量他:“亦岩,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这么大一孩子,纵然再少年老成,此刻鼻子耸动,无措的抹了把脸,眼圈都红起来。

使劲摇着头:“我啥事都没有,他们就是把我关了一宿,没为难我。姑姑,你怎么样?”

他被关了一宿,一宿没睡,每分每秒都在焦心陈芃儿安危,那个男人眼神那样可怕,他怕她吃亏,担心她的身子,挂牵她肚子里的孩子!直到一大早被放出来,被还了包袱,被人一路领到这,瞧见她好端端睡在沙发上,少年那提了一宿的心,才算终于落回心窝窝里面去。

陈芃儿举头四顾,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在会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的毯子随着她起身滑去脚边,窗外天色已经大亮。

她心里打了个突,忙从沙发上爬起来,她还记得昨夜她是如何的乞求他,讨好他,放弃尊严,自甘下贱,就是为了他能有那么一刻的回心转意,待林凉哥和她,能有一点点的怜悯之情。

可他依旧不为所动,甚至在他转身想一走了之时,她扑过去,抛弃所有的自尊,跪在他面前,攥着他的裤角,苦苦哀求,卑微到了极致!

可这所有的摇尾乞怜,换来的不过是他漠然无波的眼神,及嘴角上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幸灾乐祸的冷笑——

他朝她弯下腰,伏低身子,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凑去她眼前,语声讥诮:“如果我说,我巴不得你那心爱的林凉哥,现在、立刻、马上,就去死呢?!”

她愕然睁大了双眼,眼里都是泪,好像完全不认得他一般——这样的陆安,对她来说,太陌生,也太残忍。

脑中像有鼎大钟被狠狠敲响,直震得她灵魂出窍,她茫然的瞪着双眼,喃喃:“真的是你,阿斐说是你……”

唇冷凝的抿成了一条直线,男人迎上她质问而疑惑的目光,嘲弄般的勾了下唇角,浅浅一笑:“是我。”

然后,他松开她,抬脚便往外走,一脚揣翻面前一张茶几,上面的茶壶在地上“嘭”一声跌的四分五裂,茶水四溅。

陈芃儿浑身一震,想起阿斐当初与她说过的“生死不论”。

“因为你毕竟是嫁进陆家许多年的人,在宁河人人都知道你是他的人。”

“既然是他的人,就万没有在他还没有发声的情况下,就独自改嫁他人的道理!”

“他的确说过,生死不论!”

生死不论……

是她害了林凉哥。

是她固执的、偏执的,一心要和他赌气,你有如花美眷在身,好!那我也立时嫁人,存心要争个高低!她一个劲的告诉自己,没有他,她也能活的好好的,就像大江老师那样,只为自己而活。

可是,她与大江老师真正的率性而为,犹如云泥之别,不啻天渊!

是她,害了林凉哥……

如果不是她非要逼他娶了自己,韩林凉又怎会在婚礼上遭阿斐枪击而愈发垂危?

如果不是她非逼他娶了自己,那陆安也不会将满腔怒火迁怒去他的身上,从而叫林凉哥抱憾终生!

他是那么爱他啊,爱到如此卑微,爱到即便撕心裂肺,也不敢出声惊动他一丝一毫。

却因为她,落到如此凄凉境地……

陈芃儿眼神发呆,木然拢了拢头发,亦岩见她神色凄凉,不敢说话,半响才敢小心翼翼唤了声:“姑姑……”

她好像想起什么,拔脚往房门口冲,被门口一左一右两个荷枪实弹的卫兵拦了个结实,前方不远处有人,转回头,挥了下手,卫兵手中拦在她面前的长枪,才又放将了下来。

陈芃儿朝那人奔过去,涩声央求问道:“孙秘书,安……陆长官现在人在何处?”

孙水镜低咳一声,比起昨夜的路人冷漠脸,此刻他一脸无可奈何的苦口婆心:“少夫人,回去吧。处长说了,不会再见你了……”

如果可以,孙水镜绝不愿意趟这条浑水。

从昨个下午他接到卫兵的请示电话,汇报了上去,自家这位爷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明明办完了公事,偏磨磨蹭蹭着不肯回去,去畅春楼叫了个姑娘吧,又连近身都不叫近身,叫美人儿坐了半天的冷板凳。

好不容易挨到天大黑,带着美人儿一并回来了,半路上这位一直面色如霜的长官终于对人家姑娘说了一句话:“叫我子清。”

畅春楼的姑娘个个都是人精,虽然一直都在惴惴不安,却当下就从善如流的娇笑起来:“是,子清——”

孙水镜以前觉得自家这少夫人是个好相与的,又温文,又和气,是个最知书达理的女学生,看着虽然娇滴滴的,但其实根本没那些娇小姐的毛病,相反,必要时刻还颇有胆色。

现在,他则觉得这位曾经的“少夫人”胆色委实有点过了头,他跟陆安这些年,还从未看他如此大动肝火过……

陆处长陆长官向来修养修的极好,涵养一流,见人三分笑,骨子里再阴冷,面上也永远令人如沐春风。但偏偏这位“少夫人”就能惹得他大动肝火,昨夜一言不发就把府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将那位畅春楼的姑娘吓得抱头鼠窜,半夜就花容惨淡的向他求告,慌不迭的跑路了。

只有他身在其位,不能跑,站在满地狼藉里,坐等这位爷发泄完。

陆安气喘吁吁,只直直立在那里,面色冷若寒冰,好一会才缓缓吐出两个字来:“冤孽。”

“冤孽!”

一面说着,一面又抄了个大花瓶就地狠命一掼!

青花瓷片爆裂,飞溅满地,孙水镜眼不眨眉不跳,淡定的很。

这处宅子是他们在南京的落脚点,是“上头”特意拨给他们的,高墙大院、绿树红花,就连方才这个已经粉身碎骨的花瓶,据说也是前清的珍品,不过长官既然爱砸,那当然怎么趁手怎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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