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必开战。”凌若尘淡淡的接过史官的话。
之后便是沉默,给一众被晴天霹雳了的官员们消化的时间。
半响,凌若尘才再次开口,“南玄已经出兵,东雀……新帝登基,稳定局势后,估计也就是这几年,也会派兵前往西临。”
东雀,在凌若尘还在慢悠悠的返回天月之时,天斩便已经迫使东雀帝退位。
如今,天斩已经登基了几个月,朝廷渐渐稳定了形式,而先皇、先皇后,据凌若尘的探子和团子的监控来看,已经被天斩囚禁。
“陛下圣明。”几个身兼要职的官员先行开口。
剩下的官员思考过后或随波逐流的也都一一附议。
新上任不久的户部尚书见此,木着一张脸不情不愿的领旨掏钱,购置军饷、军需。
“束将军,西临之行,由你领兵。”
解决了边境战乱的束潇彻底坐稳了将军之位,更是接替了凌青英的中军。
“是,陛下。”响亮的领命声。
“众位爱卿可还有本启奏?”
“回陛下。”礼部尚书出列,“东雀新帝请凤后回东雀探亲,不知陛下是否有所决定。”
凌若尘心下一愣,面上却不显,抬眼看向欲言又止的礼部尚书,凌若尘开口,“爱卿有个想法?”
“回陛下,臣等认为万万不可,凤后是我北月国母,怎可入他东雀,于礼法不合,与古训不合。”
“回陛下,臣觉得礼部尚书大人所言差矣,东雀男子为尊,一国皇子嫁于我北月,虽然贵为一国之后,但应属于下嫁,东雀新帝多次恳请凤后回东雀探亲,更是那东雀先皇说事,若我北月拒不放人,不免遭人口舌。”
“回陛下……”
让天辰去东雀,凌若尘眯起眼睛看着底下争执不休的人,“行了,此事稍后再议,退朝。”
“女皇陛下起驾。”
“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凌溪。”凌若尘回到辰华殿,看着在殿外院子中装作一派天真的逗弄着封暖的团子,摇摇头,扬声喊道。
“主……陛下。”团子将手中炸毛的小猫崽塞回封暖的怀里,向着凌若尘跑去,“主人,怎么了?”
“东雀来消息了?”
“呀!”团子有些不好意思,“那个,那个我忘了和主人说。东雀天斩继位后来了三次信,请凤后回东雀住上几天,最后更是拿凤后的父皇说事。我因此去东雀看了一圈,凤后的父皇母后都被天斩关了起来,听天斩说是要让他们尝尝凤后当年所受的苦,我离开前好像是隐隐约约听到他们的惨叫声了。”
团子一脸讨好的给凌若尘仔仔细细地讲述了自己在东雀的所见所闻。
“你没亲眼所见?”
“嗯,东雀皇宫应该是被萧破军布置了大阵,我不敢深入。”
凌若尘锁着眉头,“让他们尝尝天辰当年所受的苦?天斩这是何意……”
凌若尘一边念着,一边推开殿门,走进辰华殿。
“凤后呢?”
“回陛下,凤后去演武场了。”
“早膳先在炉子上温着,等凤后回来再上,下去吧。”
“是,陛下。”
凌若尘走到窗边,打开窗子,看着外边的景色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天辰一身汗的走了进来,“凌若尘,你回来多久了,早膳吃了么,来人,上早膳。”
天辰一溜烟的吩咐完,人已经来到凌若尘身旁,“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凌若尘看着眼前的人,笑道:“真脏,还不去洗洗,这是练了多久?”
“唔,现在没有以前那么嗜睡了,你走后不久我就醒了,应该有两个时辰了吧。”天辰有些不太确定的说了一句后拉着凌若尘就往浴室走,“你帮我搓背。”
凌若尘顺着人的力量进了浴室,熟门熟路的伺候着她的宝贝疙瘩洗澡、搓背,耳边听着天辰开心的讲着他的暗部的功夫比他离开前厉害了不少。
这样的天辰满身的光辉,耀眼又夺目。
应该……可以面对黑暗的过去了吧。
凌若尘轻声开口,“天辰,一直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天斩继承了皇位,是东雀新帝。”
天辰转过头看向凌若尘,眼带疑问,“天辰……天珏皇子呢?”
“那次我们与萧破军对战时,被萧破军杀了。”凌若尘紧紧的盯着天辰细微的表情变化,见人只是愣了一下后便没有了什么反应,终于松了口气,“天斩邀请天辰回东雀,说是你父皇病重,天辰想去么?”
天辰看着凌若尘,“我要去么?”
“天辰想么?”
“我?”天辰皱着眉头思考,半响摇摇头,“不知道,没有感觉。”
“不知道啊……”凌若尘拍拍天辰,让天辰转过身去,凌若尘继续垂着头给天辰搓背,“那天辰去看看吧。”
“哦,好,你去么?”
“嗯,我陪你一起去。”
335.命运亦或是诅咒?(二更)
东雀尚武,不分男女,不分老幼,强者为尊。
只要是强者,无法无天甚至都无人敢论。
东雀帝位虽然也是世袭制,但历代东雀帝亦功夫不弱,更有甚者,武功之高显有人能及。
也就是在这一代有了些改变,受宠的皇子天珏功夫一般,其余被认可的皇子功夫同样一般。
最终有数千死士环绕的天珏勉强得到了认可,成为了太子,却又突然在自己的府邸失去了踪影。
被打压了气焰的皇子开始动作,招揽、挑拨、暗杀……
最终都被隐藏的最深的天斩解决,一个不剩。
没有能者胜任的朝堂蠢蠢欲动,天斩一力镇压,百官信服、崇拜。
“父皇,您这功夫可真是不错,短短时间已经帮儿臣养了三回的摄心,真好。”
一处寒潭中,一道明黄的身影被四肢上的锁链禁锢在寒潭水中,高大的身体时不时的抽搐一下。
随着站在岸边的另一道明黄身影话落,寒潭中的人影被绑缚在脖子上的锁链拉扯到岸边。
耸拉着的脑袋被绣着龙纹的鞋子勾住下巴,被迫抬起头来,露出一张英武却惨白至极的脸。
“你、孽子,你大逆不道,罪该万死……”凶狠的诅咒却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被诅咒的人只是嘲讽一笑,抬手,寒潭中的人被拉扯上岸,“扒光了。”
“天斩,你敢!”
“呵呵……”
嗤笑过后,往日高高在上的东雀帝王天屠被扒光了衣服,赤身裸体的暴露在人前。
“父皇,您知道么,皇兄他啊,其实是命运之子而非诅咒之子,你被师父骗了,伤害命运之子,这般因果,父皇,您会生生世世都会受这轮回之苦。儿臣如今只是在父皇您生前帮您还债,儿臣可是用心良苦啊。”
天屠震惊的瞪大眼睛,挣扎着爬起来,不断的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天斩厌恶的踢开天屠拽住他龙袍的手,冷冷的看向身旁的人。
身旁的几人连忙压住天屠,一人举起长剑,在天屠的身体上戳出几个窟窿。
黑色的虫子顺着鲜血爬出来,一个个被铁链绑缚着的人被压着跪在天斩面前。
“父皇,您的这群人可真忠心。”
天斩接过身旁太监递来的匕首,划破手心,黑色的虫子争先恐后的吞噬,之后摇摇摆摆的爬到跪着的一群人中,钻进人的身体。
愤恨的目光呆滞起来,压着这些人的官兵渐渐松开了力量。
天屠看着他最后的力量成了无知无觉,只知道听命天斩的行尸走肉后,彻底丧失了希望。
天斩见此,踢了踢天屠还在流血的伤口,很是关心的开口,“父皇现在绝望还太早了不是,儿臣可是请来了北月凤后,您折磨了十四年的儿子,您不想见见?”
天斩看着天屠的脸色更白了下来,人也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不屑的吩咐,“带下去,好好给朕的父皇疗伤,见了皇兄后儿臣还有好多事情需要父皇帮忙呢……对了,父皇,北月女皇担心她的凤后一人孤单,也跟着一起来了咱们东雀,父皇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而另一边,凌若尘将监国的权力给了凌恒宇、常宁、影魅、风兮影等人后,给东雀传了书信便坐上车架向东雀赶去。
不过由于凌若尘一行因为女皇、凤后的车架、仪仗队跟随,一路走的并不快。
到达东雀边境时,已经四个月过去。
“恭迎北月女皇、天辰皇子驾临。”高大巍峨的城墙上探出几个身穿盔甲的人,望了眼下方印着凤凰的凤旗,扬声道。
之后,城门大开,一队浑身散发着凛然杀气的军队分列在城门两侧,之前出现在城门之上的男子走在军队之前,对着骑在马上的凌若尘拱手行礼。
“进……”
“等一下。”
凌若尘的声音在嗓中绕了一圈,还未发出,天辰先一步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