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嫌我太妖艳/大婊哥 强推完结+番外 (逗猫遛狗)
咬了咬唇,李言蹊垂眸不语, 没了往日的卖乖讨巧。
眼眸有些沉, 虞老太太有些累了, 自己这次生病惹得母族及与她交好的夫人们纷纷到府, 一上午与那些个夫人说话已经让她去了大半的精力,强撑着看向四下的孙女、孙媳,虞老太太轻轻一叹,重新看向坐在跟前的长孙媳:“不过你现下过来也好,趁着我还有精力,也能嘱咐你些话。”
轻轻拉过那细嫩的手,虞老夫人抬起眼眸:“祖母我一生操持国公府内务,虽无太大的功劳却也没有过错,日后离开也无愧于心,唯有几件事放心不下,喃喃能否替祖母操心些?”
她虽从不过问自家夫君的事,但对自家夫君的动向却心知肚明,即便她满心疑惑,可她知道,若老太太离开,自家夫君估摸会彻底与虞府断了往来。
心里为难,但李言蹊抬眸看到头发花白,精神不在的虞老夫人,心中一叹,垂眸开口:“若喃喃能办到的,定会为祖母分忧。”
含笑摇头,虞老太太轻嗔:“你这时候不作乖装傻了?放心,祖母不会为难你。”
李言蹊暗暗松了口气,然而心还未完全落下便听到轻叹。
“你的弟弟妹妹尚且年少,你身为长嫂日后要多操心些,姻亲大事喃喃记得留心,这几个姑娘嫁的稳妥了,祖母泉下才能彻底安心。”
这是要她帮忙相看亲事?李言蹊一怔,还未开口,坐在椅子上的虞应娇已经闻声上前,眼眸通红跪在床侧:“祖母说这些做什么,什么泉下不泉下的,再说二嫂在府经管着府中之事,将府中治理的井井有条,对我们更是时常照拂,祖母莫要担心我们了,应快些养好病才是。”
虞应娇声音哽咽,似是不愿听到祖母说这样离世嘱托的话,然而心中却是因祖母让李言蹊为自己相看人家而焦急,她与她从来不对盘,让那人为自己相看人家岂不是将自己往火坑里推。
同样坐在床侧的宋舒棠也因着虞老太太的托付面色微白,且不说她现下是国公府世子的发妻,日后是国公府的主母,就说现下,自她嫁入国公府中,操持内务,无人不称赞,老太太不托付于她,反而托付给一个在外立府的‘外人’,让她这个虞国公府日后的主母如何自处?
捻了捻手中的帕子,宋舒棠抚了抚埋首于床榻的虞应娇,淡笑抬头:“是啊,祖母说这些做什么,祖母莫要操心这些了,比起这些,弟弟妹妹现下都盼着您快些好起来,您放心,孙媳定会照料好弟弟妹妹。”
听到这轻柔的话,四下几个眼眸泛红的小姑娘见祖母病重之时仍旧操心她们,也不再忍着,纷纷上前。
看着围过来的孙女们,虞老太太一叹,虞家仰仗长公主得势,长孙放弃世子之位,又与虞国公府减少来往,她看的清楚,也知道长孙的心思,这番托付不过是不想在她去后虞府失去最后的依仗,腆着老脸也想长孙看在她的面子上照拂一二,看到孙女眼中的排斥,孙媳眼中的试探,虞老夫人一叹,疲惫的闭上眼眸,罢了,她也有些累了,不想再去操心了。
虞老太太这次病重比以往来的严重,往日与虞家交好的世族夫人皆到府探望,府中一时人杂,自儿子娶妻后,李氏便试探的放了府中内务,见那宋家小姐将府中治理的井然有序便彻底放了心。
不论丈夫如何不喜这个儿媳,李氏对这位宋家小姐是极为满意的,不仅仅是因着她能操持内务,替自己分忧,更多的是因着这个儿媳能提点些她往日与其他夫人交往时的疏漏之处,无论是衣着还是举止皆能娓娓相告。
就像郑雨眠曾说的,若想真正融入勋贵夫人间,须得有人引着。
被仆从簇拥走在桌席间,查看用度摆设的宋舒棠眉头微蹙,察觉出不妥后轻轻抬手命人上前,轻轻柔柔教训了几句,素手轻抬将不妥的摆设换下,随即更为严谨的离开查看别处。
这番干脆利落,极致谨慎的画面令坐在廊庭内的一众夫人接连称赞。
“世子妃当真如传言那般端庄柔美,夫人真是好福气。”
“她们这一辈的小姐中,世子妃可是最知礼温婉的。”
称赞不绝于耳,李氏含笑点头,高兴儿媳为自己长脸的同时不由有些疑惑,平日她在府中操持内务虽然同样尽心尽力,但却从未如今日这般亲力亲为。
不过因为婆母病重,今日过府瞧看的夫人多,更细致些也无妨,一瞬的疑惑,李氏回神继续与几位夫人说话。
离开设席的院子,走到无人的长径上时,宋舒棠松了口气,脑海中回想了一遍确实没有疏漏之处才松了口气,落座在了一侧的石凳上,攥着手中的帕子怔怔出神,那人看到了吧,她将虞府内外治理的无一丝疏漏,府内府外交口称赞,他可曾也知道了她的好,可曾后悔?
“世子妃,国公爷吩咐可以开宴了。”
耳侧传来丫鬟的声音,宋舒棠回过神来,轻轻敛眸起身,与丫鬟一同向席宴走去,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落座在这处稍微偏僻的桌席上,李言蹊看到不过一个眼神,便有丫鬟奉着帕子走近,毫不吝啬的夸赞:“国公府现下的得丫鬟小厮真是无微不至,那海棠儿当真是个会治理府门的小姐。”
拿过帕子为小妻子擦手,虞应战一脸阴沉,冷哼一声。
听到这声轻哼,李言蹊回过神来,忙转头看向自家夫君,安抚开口:“不过我的夫君更厉害,将咱们府中治理的更为尽然有序,真厉害!”
满意的啄了啄身侧的讨好的小妻子,虞应战抬手为小妻子夹吃食。
李言蹊松了口气,随即撇了撇嘴,她家夫君与男子比便算了,与女子比是个什么事啊。
吃着夹到碟子里的鱼肉,李言蹊长叹一口气,不过认真说起来她家夫君确实治理府门更为厉害,即便心中悲凉,也不得不承认,以往对她处处妥协徐嬷嬷和鸿雁都开始对自家夫君言听计从了。
板着手指数一数,李府上下只有小刀还坚定不移的支持着自己。
恍然自己现下孤身一人的李言蹊心中愤愤难平,吃着夹来的菜,喃喃着碎念不断。
远处,走至席宴上的宋舒棠怔怔立在原地,看着那为身侧的女子细心挑着鱼刺的高大男子从未抬头看过自己一眼,浑身麻木,她努力的做到最好,期盼那人后悔,可从未有像现在这样清醒。
那人从未将她放在眼里,无论她好与不好,那人从不曾在意。
看到那剔除了鱼刺的鱼肉被夹入那女子身前的碟子,看到那女子轻衣秀履,想到盛装而来的自己,宋舒棠眼眸朦胧匆忙垂下眼帘,跌跌撞撞离开前院。
身为世族贵女,喝过的酒不过都是些果酒米酒,这是宋舒棠第一次喝男子喝的烈酒。
坐在后院无人打扰的廊下,宋舒棠眼眸朦胧,不顾仪态饮下那闻着便醉人的酒。
从未体验过的辛辣弥漫唇腔,宋舒棠闭眸任眼泪流下。
看到自家小姐如此难过,小容低声开口:“小姐……”
睁开眼眸,素手轻抬拭了拭面颊,宋舒棠优雅一笑:“不过是受不了这辛辣罢了,你莫要忧心。”她不需要任何人同情,那人不在意她,她也不在意那人。
小容讷讷点了点头,不敢再多言。
垂下眼帘,宋舒棠再次抬起酒盏,然而还未饮下手中的酒便有李氏身边的嬷嬷匆匆走近。
“世子妃,世子不胜酒力回房了,夫人命老奴前来叮嘱世子妃多些照料。”
轻轻起身,宋舒棠颔首一笑:“劳烦嬷嬷了。”
渗入骨子里的端庄优雅不许她狼狈,绕过面前的嬷嬷,宋舒棠提裙向院子走去,她会过的很好,她日后也不会在意那人了,她会比那两人幸福,她不会在意那人了。
端坐在房中,虞应朗怔怔出神,他口口声声说自己要振作,可接连两次秋闱失利,入朝后处处受阻,往日觉得轻松的事似乎与想象相去甚远,身边的人都在变化,只有自己仍旧止步不前。
闭上眼眸,虞应朗胸腔闷痛,这便是安逸带给他的代价吗?
门声吱呀,酒上眉间有些眩晕,心中烦闷的虞应朗睁开眼眸,看到陌生的妻子端着漆盘走入,一时怔神,脑中浮现表妹明亮的眼眸,心中苦涩,垂眸沉声:“出去!”
端着羹汤前来的宋舒棠顿住脚步,打算放弃前尘过往一心一意与丈夫相处的宋舒棠因着那疏冷的声音,面色微白,一时难堪。
定定的看着那容色沉沉的丈夫,想到自己身为重臣之女现下却嫁给一个商户之女的儿子,想到自己日后要与一个嫌恶与她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宋舒棠心中涌起后悔,许是因着刚刚喝了酒,不再顾及礼数,心中委屈不甘的宋舒棠夺门而出,一路跑向后院的小门,只想离开这接连让她尽失颜面的虞府。
低低啜泣,酒气上头让足下踉跄,打开角门,宋舒棠却顿住,朦胧中看到门前立着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
是他吗?他后悔了是不是,刚刚席宴上无视她是故意的是不是。
泪水掉落,宋舒棠抱住来人:“我喜欢你,不求你同样喜欢我,只求你接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