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将两张银票放在桌子上,谄媚笑道,“这有两万两银票,是小人的一点意思,一万给府尹大人,一万给您做辛苦费!”
“冯掌柜这就见外了,何必如此客气?”朱和城一瞥那银票,淡笑了一声。
他是久经商场的老狐狸,听冯云天说完如何不明白里面的弯弯道道。
若他们真是被坑了,又有证据,还用贿赂府尹做什么,分明是他们设套陷害清龙镖局,想将这个新开的镖局铲除。
这种铲除异己的阴谋诡计他见的多了!
冯云天又将银票往前推了推,“应该的,不能让朱爷白辛苦!事成之后,小人定还有重谢!”
朱和城淡淡一笑,“那行吧!既然冯掌柜看得起鄙人,那我就和府尹大人去打个招呼。”
“是、是,劳烦朱爷跑一趟!”
冯云天走了以后,朱和城将银票收起来,随即让人备车直奔府衙。
苏九被带进衙门后,暂时被押入牢中,等着统领将案子上报后府尹大人审讯。
牢里脏污不堪,阴暗潮湿,一进去,无数人探出头来,用麻木的双眼盯着刚进来的人,眼底深处迸发出一种幸灾乐祸的兴奋。
更有人伸出手来拽狱卒的衣服,大喊冤枉。
在这里,就是人间炼狱。
长欢紧紧的护着苏九,不让那些人的手碰到苏九。
“都坐回去!”狱卒用鞭子往那些伸出来的手上一抽,戾喝一声。
很快到了一间牢房外,狱卒打开牢门,推着苏九和长欢,“赶紧进去!”
长欢被推了一个趔趄,转身欲动手,被苏九一把拉住。
狱卒重新锁上牢门,转身踢踢踏踏的走了。
苏九转身,借着微弱的烛火,只见这间牢房内有十多个人,一个挨一个,并排着将牢房的四面都坐满了,抬头看着苏九和长欢两人,一个个眼睛发绿。
似饿了许久的狼,终于看到了新鲜食物。
正中央坐着一彪形大汉,光头大耳,满脸横肉,嘴里叼着一根杂草,一只手臂搭在曲起的腿上,阴狠的打量苏九,咧嘴笑道,“呦呵,进来两个小鸡仔,长的像个女人似的,细皮嫩肉啊。”
旁边一衣衫褴褛的人爬过去,讨好笑道,“老大,这俩看着不错,咱们慢慢调教,别一下子玩死了!”
大汉瞥他一眼,“老子用你教!”
“是,是!”
大汉抬眼看着苏九,“小兄弟,有银子吗?要是有银子孝敬老子,我就让你先舒服几天。”
苏九脸色不变,看也不看他一眼,走到一角落,对着地上的人道,“劳烦往边上靠一下,给我们让个地儿!”
她话音一落,牢房里十多个人顿时都哈哈大笑起来,似听到什么好笑的事,笑的张狂嘲讽。
“小兄弟,这牢房里的位置也不是随便坐的,首先你得有银子孝敬咱们老大,第二还得伺候咱们老大几天,老大高兴,就给你个位置坐。”一贼眉鼠眼的男子咧嘴嬉笑道。
长欢目光阴郁的在众人面上一扫,笑道,“伺候谁?我来!”
“伺候我们老大!”
“怎么伺候?”长欢问道。
大汉将腿伸出来,把鞋脱了,露出一双脏污发臭的脚,笑道,“老子这脚有几日没洗了,先给老子舔干净!”
长欢勾唇阴冷一笑,缓步走过去,在大汉面前半蹲下去,伸手去握他的脚腕,抬头笑问道,“这只脚?”
长欢本就长的俊俏,这阴暗的牢房中看上去格外的白净,那大汉两眼发亮,淫邪笑道,“就是这只,舔、”
“咔!”一声骨头直接掰断的脆响在牢房中清晰的响起。
那大汉话还没说完,直接仰头“啊”的一声惨叫,他肥胖的脚直接被掰断,诡异的往上翘着,脚趾直接碰到了腿上。
大牢里瞬间静了下来,苏九抱胸站在那,勾唇笑道,
“要为你们老大报仇吗?一起上吧!”
这边纪余弦一进府衙没去见府尹大人,先去了牢狱。
他进门的同时,朱和城也到了林府尹后院。
守门的衙役见是朱家家主,也异常的客气,带到后院花厅,道,“您先喝茶,小的去向我们大人通报!”
“有劳!”朱家管家将一锭银子放在衙役手上。
衙役立刻笑开,“小的马上就去!”
朱和城在花厅里等了半盏茶的功夫,京兆府尹林文亭走进来,一身官服,官威显赫。
朱和城立刻起身,躬身请安,“草民见过大人!”
林文亭上前一步,双手将他搀起,温和笑道,“和城兄不必多礼!”
两人落座,下人端了茶上来。
林府尹道,“前两日你我没下完的那盘棋我还留着,和城兄今日来找我下棋的吗?”
朱和城淡淡一笑,“非也,今日是受人之托,请府尹大人帮个忙!”
“何事?”林府尹问道。
“您府衙上现在是不是关着一个叫苏九的少年?”朱和城问道。
林府尹点头,方才侍卫统领正和他禀报此事,他也听了个大概,正准备让人去调查。
“一桩小案子,正远镖局有他们按手印的字据,证据确凿,大人何必再派人调查?清龙镖局私昧货物,直接封了他们就是!”朱和城笑道。
林府尹目光一闪,捋须笑道,“是正远镖局的人让和城兄来的?虽然他们有证据,但是此事的确有些蹊跷,不查恐怕不足以平民心啊!”
朱和城淡淡一笑,将那一万两银票拿出来放在桌案上,“这是正远镖局冯掌柜孝敬大人的一点小意思,请大人笑纳。”
林府尹眼睛扫了一眼银票上的金额,眼尾的皱纹顿时深了深,对这桩案子心中了然,几乎可以肯定这是正远镖局下的扣了,清龙镖局的确是被冤枉的。
“这、”林府尹为难的皱了皱眉,“只怕清龙镖局的人不服!”
“若是他们不服,大人尽管派人去调查,只是查到最后也是这个结果罢了!”朱和城道。
意思就是你要收了这银票,可以查,但不能查出别的来。
林府尹了然,淡笑点头,“和城兄去告诉冯掌柜,本府尹最讲证据,既然他有白纸黑字的协议,那不必有什么忧虑,本官一定会给他一个公道。”
这话简直讲的滴水不漏,就算有人在一旁听着也听不出有什么不对来。
朱和城却了然,感激道,“草民代冯掌柜谢过大人!”
“和城兄客气!”
“大人您忙,草民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我送和城兄!”
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抬步往门外走。
大牢里,纪余弦进去说要见苏九,狱头心里一阵打鼓。
新来的犯人怕不听话,都会先送到“特殊”的监牢里先让那些亡命之徒收拾一下,等他们再去带人的时候,保证老老实实的,有的不用用刑审讯就全都招了,只求换个监牢呆着。
今天他让人把苏九两人关进了魁二牢房,魁二是整个监牢中最恶的恶人,这一会,那两个弱不禁风的少年恐怕早已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牢头试探问道,“那两人是公子什么人?”
“朋友!”纪余弦淡淡道。
牢头心更慌,硬着头皮带纪余弦进去。
一进大牢,一股难闻的潮湿气息顿时涌过来,越往里面走越黑暗阴森,两侧牢房中的犯人扯着嗓子的叫冤,一阵鬼哭狼嚎。
纪余弦微微皱眉,脸色紧绷,快步往里面走。
到了关押苏九的牢房外,只见牢房里人都站着,挤在门这边,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牢头心道,坏了,这魁二还不知道在里面怎么欺辱那两个新来的,这要让纪余弦看到,不知道会怎么发怒?
“干什么呢?都让开!开门!”牢头喝了一声,有狱卒上前把门打开。
里面的犯人听到牢头的声音齐齐转身,面上并不是看好戏的猥琐表情,反而都有些惶恐,而且脸上都或轻或重的带着伤。
“让开,让开!”牢头喊了两声。
众人顿时向两侧退去,把门让出来,牢外的人看到了牢里面的情形,顿时有一愣。
牢里所有的人都站着,唯有苏九和长欢两人坐在最里面靠墙的位置,两人面前,一尖嘴猴腮的犯人脸朝上的平躺在地上,他身上还压着一个人,就是魁二。
魁二双臂撑着地,头向下冲着地上那人的脚,地上的人脱了鞋,露出一双黑漆漆带着腐臭味的双脚。
魁二强撑着身子,否则一不小心就得对着那双销魂的脚亲上去,然而他本就胖,有一只脚还断了,憋的一张大胖脸通红,冷汗直流。
看清牢房里的情形,牢外的几人都是一愣。
牢头惊声喝道,“这是干嘛呢?”
“扑通”一声,魁二跌下来,正啃在下面那人脚上,嗓子一呕差点吐出来,哭着向牢头这边爬,“牢头,赶紧、赶紧给我换个牢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