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娇这算计得很是恶毒,之前自己用卫子夫的贤名挤兑卫子夫,她为了顾全自己的名声,不得已将这一巴掌的祸害转嫁到了自己腹中的孩子身上,想要以危害皇嗣的名义治理陈阿娇,可是她却偏偏要这样一番强词夺理,就不让她痛快了!
下面善辩的几位近臣却听得津津有味,这陛下纳的新妃,口才不错啊,虽然是歪理,但细细一想,的确是有道理啊。
反倒是这卫子夫,虽然说是贤名,但是当面不予追究,转过脸来却来刘彻面前告状,这不是搞笑呢吗?
背后捅人刀子什么的,一向是君子不齿啊。
卫子夫差点被气晕过去,“你,你竟然强词夺理!”
“卫娘娘息怒,还是为娘娘请个太医来看看吧。”陈阿娇菱唇微启,却在“太医”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冷冰冰地看向了还跪在地上的卫子夫,然后弯身下去扶起她,那一刻卫子夫竟然不敢拒绝。
她不知道陈阿娇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可是如果不知道的话,她怎么会刻意加重那“太医”两字?卫子夫只觉得心惊肉跳,嗓子眼儿发干,差点腿一软跪下来。
她知道自己这一仗输了,眼前发黑,却强撑着对刘彻道:“原本是妾身考虑欠佳,一心担心着皇嗣,并非有意误解陈夫人,臣妾腹中胎儿关系未来的江山社稷,必不敢掉以轻心。臣妾误闯宣室殿,惊扰了陛下与各位大臣的军政大事,还请陛下宽恕,再请太医来必定延误陛下大事,妾身误闯已经有罪,万不敢再耽误下去,回宫再延请太医问脉。”
陈阿娇在一旁凉飕飕地说了一句:“卫娘娘此时倒是明白误闯了……”
这讽刺的意味已经是不言而喻,又是让卫子夫脸上好一阵火烧,她不能面对陈阿娇的宣战,只能转向刘彻,用那盈盈的目光看着他,希望他宽恕自己。
刘彻当然会宽恕她,因为她身怀有孕,因为她的弟弟卫青在匈奴那边捷报频传。
看到卫子夫肯让步,刘彻心里觉得她总算是识时务了一些,于是转身道:“郭舍人带卫夫人下去吧。”
卫子夫抽抽搭搭地下去了,陈阿娇唇边却泛起了冷冷的笑意,正准备也走了,这里群臣瞩目,若不是她看到卫子夫进来,想着要狠狠打她脸,才不会进来呢,这个时候打脸威逼已经完毕,还不走留在这里让别人看猴子耍么?
可是在她弯身准备行礼离开的时候,却被刘彻拉住了袖袍,她抬眼,略带迷惑:“陛下?”
刘彻注视着她,戏言道:“夫人方才冷言嘲讽时,可谓睥睨天下,言谈之间颇有气度,不过太过跋扈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陈阿娇背对着那些看戏的大臣们,直接甩了刘彻一对白眼,这孩子肯定是小时候被自己虐待多了,现在看着自己这样虐待自己的妃子以及未来的“孩子”竟然也没什么反应,看样子他对卫子夫的确是没有什么感情的。
一方面现在朝政局势越来越稳,窦家的势力在被刘彻逐步蚕食,另一方面他手下的能臣越来越多,单看这宣室殿中黑压压的一片,便能知道他如今的手笔了,越往后走,刘彻越会成为一名真正的帝王。
他终究,还是会名垂青史的。
陈阿娇冷冰冰地回视他:“臣妾便是这张扬跋扈的性子,受不住的。”
可是下一刻,便被刘彻拥入怀中,刘彻在她耳边大笑起来,那笑声也在胸腔里震动,传到自己的身上,也让她体会到了他的喜悦。
“可是朕就是喜欢你张扬时候的样子……”
陈阿娇危险地扬起了唇角,她此刻与他靠的很近,背后心腹近臣们已经直接非礼勿视,埋下了头去不看这场面,陈阿娇心里几分难为情,又有几分恼羞成怒,她的裙裾很长,遮掩了脚下的情况,当下直接不留情,一脚踩到了刘彻的脚上,偏生还被长长的华裙遮挡了,别人也看不见。
刘彻好歹还是个皇帝,群臣在侧,不能失态,脚疼得咬牙,瞪眼看陈阿娇,陈阿娇却朝着他灿烂一笑,然后退开:“陛下国事繁忙,臣妾也不打扰了,臣妾告退。”
说罢直接退出去了,潇潇洒洒。
刘彻脚疼,在原地站了许久,等那疼痛过去了才走回漆案边坐下,一腔郁闷无处发泄,只好疯狂处理政务,效率简直高到了一种极限。
只是这些心腹近臣们大约也算是看出来了,这陈夫人还真是很得陛下的宠爱的,也有以前见过陈阿娇的人开始感叹世界的神奇,不过其后却见到尊贵的大汉天子刘彻,在处理政务的时候一会儿咬牙,一脸杀气,可是一会儿又自己窃笑起来,只觉得傻气极了。
当然,皇帝陛下还是那个精明睿智的皇帝陛下,谁人都看得出他的窃喜来,却都不会说。
待事情处理完,群臣告退,刘彻却喊道:“减宣留下。”
减宣,与张汤齐名的酷吏,骨瘦如柴,双目迥然,此刻得诏便停了下来,“陛下?”
刘彻收敛了脸上种种的表情,一把抖开一部兵法,却抬眼看减宣,“人都处理妥当了?”
减宣低头,“陛下放心,张廷尉搜不到。”
“很好,继续保密,朕明日去看看,你退下吧。”
刘彻面无表情,等到减宣走了,看到自己面前的那竹简,才发现自己放倒了,他坐在漆案钱,伸手摸了绣着金丝的鞋履一下,唇边的笑意勾起来,可是很快又压下去。
阿娇……浮生……
椒房宫那边,陈阿娇却打了个呵欠,已经让人找郭舍人将旦白调回来了,她现在困得厉害,直接就躺到了榻上去,用过了晚膳,天色已暗,陈阿娇一招手,懒洋洋地道:“关宫门,熄灯。”
馥郁傻眼了,提醒道:“夫人,陛下说夜里要过来呢。”
这这么早地熄灯了还有个什么盼头啊?
陈阿娇却拥了被子,躺在凉席上,撑着头,鬓发微散,笑意满满:“椒房宫的规矩是——野猪与刘彻,不得入内。”
☆、第七十章 暗吻【二更】
后宫妃嫔不让皇帝进宫,这还真是件新鲜事儿,别的宫里不知道,可是椒房宫这边却已经传开了,他们娘娘还真的敢把皇帝挡在宫门外面,直接不让进去。
宫人们已经不敢想象皇帝的表情,传话的时候也只是说夫人已经睡下了,刘彻便表情古怪地在宫外站了许久,站累了,郭舍人冒着冷汗劝说了几句,他才叹了口气,仰头看了看这满夜空的星月,想到陈阿娇白日里恶狠狠地踩自己的那一脚,竟然又笑了。
“罢了,她火气未消,回殿吧。”
刘彻走得潇洒,也没生什么气,这整个椒房宫的宫人才算是真的明白什么自己这位夫人到底荣宠到了什么境界,要是换了其他的妃嫔估计直接被陛下打入掖庭冷宫了。
其实这椒房宫中的人,也有原来陈阿娇去长门之前就服侍着了的人,见到陈阿娇那张脸就知道以后的日子是很精彩的了,世界上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本来就是奇迹。
不过陈阿娇是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一晚酣眠起来已经日头高照,馥郁卷起了竹帘,带着笑意走过来,“夫人醒了,您可不知道,咱们宫里都传开了。”
陈阿娇站起来,被馥郁服侍着穿上了衣袍,交领的深衣穿起来其实很麻烦,一层一层,襦群倒比较简单,不过也仅仅是相对来说,她扭头问了一句:“外面有传言?”
“这种事儿怎么瞒得住?”馥郁窃笑了一声,“别人都说娘娘恃宠而骄,竟然连陛下也敢关在宫门外。”
“别人爱怎么传便怎么传吧,你去让人准备一下,今日有贵客要来。”
馆陶公主也该来了,上午借着去看窦太皇太后的机会,怕是要提到她,只要在那边得知了她与“已故”陈皇后一模一样,便立刻会来看。
馆陶公主也是自己的后盾。
她去到殿前,用过了早膳之后,看着那升起来的日头,忽然问道:“这个时候,还在上朝吧?”
“匈奴那边捷报频传,陛下上朝的时候也高兴。”馥郁眼神闪了一下,但是这话里却有别的意思。
“这次讨伐匈奴的主帅,乃是李广老将军,还有便是李陵、灌夫——卫青了。”
陈阿娇将这些名字一个个地说了出来,眼底的寒意却在凝结,她就站在那宫门口,很快便看到有肩舆过来了,正是妆容艳丽的馆陶公主刘嫖。
刘嫖一进来,便看到陈阿娇站在哪里,她满脸都是笑意,可是左右一看,却知道自己不好声张,于是掩唇咳嗽了一声,假装一脸惊讶地看着陈阿娇,“果然是一模一样的……”
这便是来做一场戏,别人都知道陈阿娇是馆陶公主唯一的女儿,深受宠爱,原本就是馆陶公主乃至于窦太皇太后的掌上明珠,原本陈皇后已死,这二人都是伤心欲绝,此刻出了一个容貌与陈阿娇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陈夫人,必定会有移情之说,于是馆陶公主认陈阿娇为义女,便是理所应当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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