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凤花瞧见冬梅,一脸的不痛快,“等啥等!没见你家夫人整日里吃这斋饭,嘴里没味得难过!”
刚刚汪东来给她递了信,说那容大少爷已经到了寺庙,冬梅有些迟疑的把竹篮里的卤鸡拿出来,想说事情,又见贺芳莲像个木头人似的跪在眼跟前,她只好闭上嘴。
手里夺过来的卤鸡大啃的马凤花被骨头卡了喉咙,“咳……咳……”
怪会察言观色的冬梅见夫人吃的噎住,急忙去端茶盏,“夫人,你喝口茶顺顺气。”
就着冬梅的手灌下去半盏热茶,马凤花才顺了气,她瞪着流出泪花的眼睛,呵骂着木呆呆的继女,“老娘还真是没骂错你,真真的你就是个小克星,有你杵在这儿,老娘吃口东西都能噎到!”
被继母扇红肿的脸颊还在发烧,贺芳莲听到继母骂她,越发的胆怯了,直把脑袋垂的更低几分。
冬梅急着说那事,开口吩咐着,“小姐,夫人光是吃肉食,待会想必要吃些清淡一些的,这会时辰还早呢,你去伙房端碗粟米粥吧。”
被马凤花刚刚骂了一顿的蜜儿在屋门外面,听到冬梅的吩咐,知道刚挨了打的小姐已经跪在这里大半个时辰,俩腿早已经酸麻,疾步走进屋子,抢先求着,“冬梅姐,奴婢的腿脚利索,还是让奴婢去吧。”
冬梅怀里还揣着容曙昨儿赏给她的一个银角子,耳畔还想着容曙许给她的好处。
这会见蜜儿已经被夫人打成了猪头,竟然还有胆子坏夫人的大事,她俩眼闪着恶毒的红光,用手狠掐着蜜儿的脸,“蜜儿,你个贱胚子,我的话你也敢接,是不是这几日夫人身子不好,你挨打少了,皮子又痒痒了吧?”
蜜儿只是心疼小姐,可是见又惹了冬梅这黑心的,吓得缩着脖子往后躲闪,“冬梅姐,蜜儿不敢。”
贺芳莲见蜜儿又挨了打,身为贺家唯一的骨肉,竟然护不了自个的贴身丫头,知道就算自个这会求冬梅,只怕狠心的继母会打蜜儿更狠,她心里起了一阵阵的苦涩和惶恐。
马凤花瞧着继女主仆二人缩着脑袋的模样,立即想起自个前几日受的罪,放下手里啃了一多半的卤鸡,用尖利细长的指甲剔着牙缝,“冬梅,你不用和蜜儿这贱蹄子客气,该打就可着劲儿的狠打!也替你家夫人省些力气!”
已经沾了便宜得了风头的冬梅,急着替容曙办事,怕夫人再和这俩倒霉蛋纠缠耽搁正事,又故作好心的替她们求情,“夫人,你要的东西,奴婢已经瞧好了,就等你一句话呢,夫人大量,不如先饶了蜜儿这贱胚子吧。”
用帕子擦拭着油乎乎的俩手,马凤花夸赞着冬梅,“嗯,还是我的冬梅知道体贴人。”然后厌恶的扫了地上的主仆二人一眼,“小克星,蜜儿,你这俩贱蹄子都长些人心!”
被赶出去给继母讨素粥的贺芳莲,瞧着蜜儿的脸上又多了一个青紫的指甲印子,眼里多了一些泪水,“蜜儿,都怪我没用,护不了你。”
见小姐伤心难过,蜜儿硬是咧嘴笑着,“小姐,蜜儿没事的。”
这边主仆俩伤心难过,屋子里的主仆低声说着,容曙的安排。
如今已经过了中秋时节,前些日子天气多雨,寺庙里又到处都是古树参天,就是午时和未时也不再炎热。
容家祖孙和曲修凌进了寺庙,先是听了空静讲了一个时辰的佛法,就到了吃午饭的时辰。
吃了素斋的容月疏见祖母的精神有些不好,提出让她在庙里给香客们准备的厢房睡会,容老太太就笑着应了。
曲修凌早不知跑哪里找好玩的,也不见人影。
想着祖母最少也要一个时辰才醒,闲着无聊,正好坐的也有些头晕脑胀。
容月疏知道小庙堂的后院有好大的一片桂花林,他抬腿就往桂树林子走去,想去那里醒醒头脑。
一直暗中跟踪容月疏的汪东来瞧着他要去桂花林,转过身子快速的往马凤花住的屋子赶去。
到了屋子外面,他朝冬梅招手。
见他行事诡秘,冬梅冷冷的冲他说着,“汪管家,你神秘个屁呀,夫人早已经打发小姐主仆二人去桂花林采摘桂花了。”
汪东来悻悻的挠了挠脑袋,“嘿嘿,我不是怕夫人忘了容三爷的大事嘛。”
知道容大少爷果然进了桂花林,马凤花肥脸满是兴奋,“哎呀,这容疏可真是料事如神啊!”
“汪东来,你赶快去找庙里的大师父,马上要瞧的好戏可比前晌的佛法有趣的多!”
终于能除去贺芳莲这个眼中钉肉中刺,马凤花也不顾身上的肉疼,径直挥动着粗壮的胳膊,“今儿可该着那小贱人名声大响,老娘这回倒要瞧瞧,他们贺家那些该死的糟老头子,哪个敢再多骂一句,就掰了他们的狗牙!”
奉命去找庙里主持的汪东来,生怕待会跟不上瞧热闹,俩腿跑的飞快。
这样的好事,咋能放过刘氏那老乞婆,最后是当场把死老婆子气的一命呜呼,那才叫痛快。
马凤花恶毒的想着好事,又转动着眼珠,“冬梅,我让你安排人去接那死老婆子,你去了吗?”
冬梅是巴巴的盼着自家主子心想事成,她也能多得些好处,自然不放过给自个表功,谄媚的笑着,“夫人,奴婢办事你放心吧,早早的就打发人去请咱家老太太了,这会说不定已经快到山门了。”
远远的尾随着自家侄儿的容曙瞧着人已经进了他的圈套,斗鸡眼里闪着阴恻恻的光芒。
他朝身侧的小厮旺财小声嘱咐了几句,哼着不入耳的小曲,一脸奸笑的离开了庙堂后院。
桂花林里。
贺芳莲蹲在树下捡拾着散落一地的桂花,不时的抬起头,担忧的望着树上的蜜儿,嘴里也没闲着叮嘱,“蜜儿,你可小心一些,这桂花能摘多少是多少,你身子要紧。”
蜜儿长久的被圈在贺府,今儿能像小时候那样爬树,暂时也忘了身份和忌讳,见小姐一脸担忧。
她双脚踩着桂花枝子,把嘴里已经没味道的石榴籽吐了出来,笑嘻嘻的回着主子的话,“小姐,蜜儿别的不行,这爬树的本事还是没人能比的。”
“要不然,咱们也吃不是酸甜的石榴了。”
瞟眼蜜儿的破烂的衣裙,贺芳莲促狭的笑着,“瞧你那小馋猫样,为了吃几口石榴,硬生生的把衣裳勾破。”
“小姐,你刚刚不是也吃了一个石榴,咋还笑话奴婢啊。”蜜儿不高兴的撅着嘴,要不是知道自个正踩着树枝,保不准又要跺脚了。
贺芳莲瞧着地上已经横七竖八的扔了好多的桂花枝子,知道能顺利给急忙交差,越发和蜜儿打趣,“嗯,不笑了,咱蜜儿最能干了,赶明我让祖母给你说没好亲。”
名为主仆实际上她们二人比嫡亲姐妹还要亲近一些,难道不用瞧夫人的脸色,蜜儿不甘示弱的回嘴,“小姐,瞧你的嘴又胡说八道,我还没姑爷呢,哪个要嫁人,要嫁也是小姐你先来。”
被蜜儿说的没话的贺芳莲终于拿起做主子的架子,可是话语里还是透着关切,“干活啊,不和你逗乐了,别真的从树上掉下来,那可生生的要吓死个人。”
瞧着蜜儿的腿又翘着往更高的地方爬,贺芳莲急忙喊着,“蜜儿,你又胡说,你别爬恁高,这下面不是有很多的花啊。”
好容易双脚踩上一个牢靠些的树枝,蜜儿松了口气,“小姐,夫人给咱预备了俩大竹篮,要是不爬的高些,下面的桂花哪够啊,再说咱是偷着采摘的,不能时辰太久,被发现就完了。”
贺芳莲听蜜儿这样说,也不再说话让她分心,低头快速的捡拾着地上蜜儿抛下来的桂枝。
“山寒桂花白。绿荑含素萼,采折自逋客。忽枉岩中诗,芳香润金石。”
原本还想着来桂树林嗅嗅清新袭人的桂花香,能让混沌的头脑清晰一些,可是嗅着花香,吟出几句诗来,头脑越发的昏沉了,竟然有昏昏欲睡的感觉,而且俩腿也有些酸软提不上一点的力气。
他手扶着身旁的桂树,自嘲的嘟囔着,“还真是把自个娇惯坏了,就陪着祖母多走了几步路,咋能困倦虚弱成这幅模样。”
容月疏哪里知道他的头脑混沌并非是多走了几步路劳累,而是他的好叔叔安排人,给他喝的茶里添了些特殊的调料。
他用手指狠狠的压了几下太阳穴,想以此让浑噩的脑袋清晰一些。
容月疏自言自语,“这会不但头晕的厉害,胸口也涨的难受,难道是生了病?”
容月疏吟诗的声音惊动了地上专心采摘桂花的贺芳莲。
她谨慎的站起身子,四下打量了一遍桂树林子,自然瞅见背靠桂树的容月疏,心里就是一惊,急忙低声喊着树上的丫头,“蜜儿,快下来,有人来桂林了,我刚刚听到有人说话。”
蜜儿虽然爱玩,可是也知道分寸。
“哦,小姐,你别怕,奴婢这就下来。”她应着小姐的话,快速的就从树上滑了下来。
刚抹把脸上的薄汗,生性活泼的蜜儿四下打量着,连影子都没见一个,她还以为是小姐诓骗她下树,才说的谎话,也蹲下身子捡拾着地上的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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