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女瘦骨嶙峋的身体开始颤抖,不由自主的剧烈颤抖,因为害怕,因为心疼,因为不舍。微生溦知道她定然会愿意,而段涯会不会,便看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重。
“你们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考虑,两个时辰后,他的回答会决定了自己的死亡方式。好好劝劝他,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让他实话实说罢了,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对吧?”
哑女被带走,微生溦还很困,再不管直接又跑回卧房睡觉,余思也跟着爬上床,两人又贪恋的睡了两个时辰,直到长老前来,不得不起来了。
关押段涯的地牢在城中城的东北角,与整片精美别致的景色相比实在格格不入,倒不说多么阴森恐怖,相反比起所见过的大牢,简直如人间天堂,地牢外还中了一片果林,只不过靠近此处遇到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完全看不见人,寂静的有些诡异。
余思和微生溦挽着手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执锐,而后便是四大长老,与一长串数不清的下人,浩浩荡荡蔓延几十米,队伍格外庞大。
地牢大门外狱长带领众狱卒已经恭候多时,见着城主一行连连行礼将他们恭迎进去。
“城主、夫人小心,地牢湿滑,切莫伤着。”狱长走在前方领路,一路小心提醒。
微生溦好奇的环顾这个地牢,还算干净梳整,不过大牢弄得太舒服会不会让人更有犯罪欲望?
这个地牢的面积比想象的小,设在城中城,显然只是用来关押重量级犯人或城中城犯错之人,而此时整个地牢里,包括段涯只关押了三人。
“人已经带到了审讯牢房,城主这边请。”
入了地牢向右拐,不久便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这股血腥味一路走来越来越浓,直到最后站定在一间牢房前,看着里面被钉挂在铁架之上的段涯,终于知道了味道从何而来。
段涯太惨了,这是微生溦看见的第一感受,双手双脚被铁柱钉穿,更个人垂挂着,脑袋耷拉到胸前,感受不到一点生气。
余思出言喊他,“段涯。”
没有任何回应,转头去看狱长,狱长紧张的连忙进去摇晃他,“他经常这样昏死过去,城主稍等,属下立马将他弄醒。”
说着一盆冷水浇上去,感受不到生气的人终于动了动,即便只是非常微弱的颤动,至少表明着还有气息,还没死。
微生溦看眼空荡荡的牢房,和他关在一起的哑女不在,立马转头去问,得到的答案是,哑女从紫霄殿回来后昏死过去,现在躺在其他牢房里还没醒。
微生溦没有多说,只是和余思悄悄对视一眼,眸中满是戏虐。
看来他们果然按耐不住心慌,如此大张旗鼓的带走后也敢做手脚,摆明了只要不让段涯开口便好,就算让微生溦和余思产生怀疑也顾不得,掩盖真相才重要。
“你现在去看看她醒了没,醒了就带过来。这人不省人事怎么问话,让她过来照顾。”
微生溦吩咐狱长,狱长即刻亲自前去,回来说还没醒,派了人看着梦醒了即刻来报。
微生溦心中嗤笑,若有刚才泼醒段涯的气势,哪儿还弄不醒一个小女子,不过都是借口,可即便没有哑女,她也还是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
泼了两桶凉水段涯才彻底清醒过来,阴冷的地底整个人冻得不住颤抖,牙齿磕磕碰撞着,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
执锐拿了件披风盖在他的身上,微生溦让人将他放下来,双手麻木的抽出铁钉时痛的凄厉尖叫着,即便早被挑断了手筋,可还是痛的让人难以承受,浑身抽搐起来。
“几个月不见,过得可还好?”
段涯瘫软在地上仰着头看坐面前的微生溦和余思,两人皆是神采奕奕。身后站着四大长老,都是曾经熟悉的面孔,如今却是你死我活的仇人。
“如你所见,还没死。”
“不是还没死,是还没死成吧!”
现在的段涯早就没了活下去的动力和必要,可惜却是想死也死不成,只能这么痛苦的被一日日折磨着,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今天我大慈大悲给你一个痛快怎么样,想不想要?”
余思话一出口,段涯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那么的脆弱渺小,却又那么的充满嘲讽。
“余思,我知道你今天想来干什么,直接告诉你好了,我不会说的,我就是要让你永永远远搞不清楚真相,让你揪不出问题,这是我留给你的最后的悬念。”
如今长老问题已经成为隐患,段涯无疑要将这个隐患留在余思身边,不知不觉间威胁着他,以为他还不知道,却又低估了他们两人的高智商。
“屁的悬念,不就是那点子关于长老的权利问题嘛。对吧,智筹长老?”微生溦不以为然的讥讽,直接将隐晦的话题摊开,突然转头看向智筹长老,嘴角笑着,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你们知道!”段涯瞪大了眼,但很快便隐去那抹惊讶,自嘲的开口,“是啊,你们两个都是聪明人,姑父看出的问题,你们怎么会看不到。这么多年,原来你一直在装傻。”
“不是装傻,是暂时没有理会而已。”
长老的权利问题余思早就有所发觉,但因着寰宇城遭受段涯叛变的巨大动乱,实在不稳,加上自己能力还不足,暂不宜处理。
如今自己羽翼丰满,还有个厉害的夫人相帮,有了十足的信心,便再不会弃之不理。
“所以,你的那点坏私心在我们这起不到作用,还是一五一十交代了,我答应哑女给你们一个月的幸福生活,然后让你痛快了结。虽然不知道被谁绊了脚没有传达给你,但还是有效。”
微生溦一脸狡黠的和段涯说着,脸和视线却是始终注视着身后的四大长老,看的几人浑身冷汗直冒。
夫人和城主什么都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全被他们看在眼中。
这个城主夫人果然不简单,今天才算亲身领教了。
“这里太恶心了,一刻都不想多呆。数三声,你自己决定。”余思捂着鼻子直接站起了身,背对着段涯转向牢门方向,“一……二……三。”
‘三’一喊出,微生溦和余思当即迈开了步子,段涯在身后迟钝的大喊着,“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长老们一个个面如死灰。
余思得意的一勾唇,“那就去个干净地方慢慢说。”
率先抬步出了牢房,四位长老跟在其后,留下执锐指挥狱长将人抬离了地牢。
月牙河是城中城数一数二的别致景色,因为形似月牙有了这个好听的名字。
河边花廊是城中城最吸引人们驻足的地方,夫人小姐都爱来此赏花游玩,微生溦突发情调的拉着余思直接在花廊里坐下,抬头看着漫顶爬满的藤蔓月季,粉红鲜艳,想起紫巫国霖雨芳圃的紫藤花廊,许久没有看到了。
微生溦随手摘下一朵月季插在自己鬓间,余思好笑的取下来,小心翼翼的插在她小小的盘发后,瞬间整个人都娇艳起来。
自从成了亲,她便是妇人的盘发造型,偶尔摸头时摸到脑后小小的盘发,都会轻笑感叹,自己真的嫁为人妇了啊!还有些不真实。
“不必拘泥,坐吧!”
微生溦摸着头上的花笑的开心,落在几位长老眼中却是十分瘆人,怯怯的应声坐下,段涯随后就被带来,立马浑身紧绷着。
下人们都遣走老远,花廊之中只剩城主夫妇俩、犯人段涯、执锐、及心虚的四位长老。
段涯手脚无力的瘫躺在地上,仰头痴迷的望着漂亮的花廊,环顾视线到处看着,多久没有出来过了,一望无际的天空、清新的空气、满心畅想的自由,真是久违了。
“出来的感觉怎么样,舒服吧?”
微生溦也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今天的天气非常好,没有太阳,风清爽温柔,吹动着河水荡起涟漪,花香随风舞蹈,整个人都清爽舒畅起来。
“享受够了,就说吧!”余思率先开了口,段涯敛去脸上的淡淡笑容,不甘不愿的看他,却只能无能为力的依从他的命令,“你想问什么?”
“你所知道的一切。你是怎么说动前任长老跟随你叛变的?”
听着问题,段涯讥讽嘲笑,“还能怎么说动,利诱呗。不过说动心智坚定的长老光利诱还不行,还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困境,最后为我所用。”
“什么困境?”微生溦斜靠在余思怀里,长老们齐齐注视着段涯,神色一个比一个凝重紧张。
“姑父想要削长老权,我只是将这个偷听到的秘密告诉他们,再许以保证,自然而然他们就成了我的人。”
“削权?前城主为何要削权?”微生溦看着几个紧张的长老笑问着,段涯也跟着看了那四人一眼,眸中讥讽闪过,没有任何隐瞒。
“夫人不是清楚的很嘛。虽然寰宇城以尊人为百官之首,城主的第一信任助手,但其实他们管的唯有掠影而已,所有百官真正听命的是长老,长老掌握着寰宇城大部分百姓,寰宇城经济、政权也全都握在长老手中。尊人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尊人忠诚于城主,长老忠诚于前城主,所以,权利掌握在长老手中,意味着城主失去了大部分权力。故,削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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