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阳是鱼米之乡,又是南齐的粮食中转地之一,多有粮仓米仓,也颇多高门大户,富商云集。
他们现在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抢劫官粮,要么抢劫富户。
她把意思跟两人说了,徐海和徐横都惊得面无人色,这位新任的怀远将军,胆子也太大了。
徐海素来谨慎,拱了拱手道:“大人,这怕不妥吧,抢劫官府那是造反,要砍头的。”
郭文莺点头,“那就抢富户吧,让官兵扮成土匪,一路抢回去,到了西北也差不多够用了。”
徐海忙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咱们不能这么做。”
“那你想怎么做?”郭文莺深深挑眉,“现在摆在面前就只有两条路,要么眼睁睁看着大军一溃千里,瓦剌在南齐地界烧杀抢掠,要么冒着杀头风险放手一搏。”
“不是啊,朝廷不是有粮,咱们不可能到这种境地,咱们……”
郭文莺不想搭理他,这徐海性子太棉,没个干净利落劲儿,若是朝廷肯给,她也不会出此下策。其实这样的事封敬亭也做过,他在南方就曾抢过富户,抢来的粮食充作军用。最后就算查出来也是为了保住南齐疆土有情可原,最后朝廷也是不了了之了。再说了有钱人损失点,于他们也没什么太大危害。
她问徐横,“你怎么说?要干就留下来,不干押着粮先回去,把人给我留下。”
徐横倒是比徐海痛快多了,立刻道:“干他娘的,左右不能坐以待毙。”
郭文莺点头,“做是做,不过尽量不要伤人,也不要抢钱,咱们只要粮。”
“行。”两人敲定下来了,商量着怎么制定计划,从哪儿开始下手。
徐海被两人这么一激,也不好说“不干”了,只能跟着他们冒这个险。心里却嘀嘀咕咕的,怎么看着都不痛快。
郭文莺怕徐海黏黏糊糊,做了半截再撂挑子,干脆让他带一千人押着十万担粮草先回去。她跟徐横带着四千人,则走水路,直奔浔阳而去。
到了浔阳城下了船,他们脱了军装,换上普通百姓的衣服,还是皮小三有本事,也不知他从哪儿弄了许多破衣服。郭文莺盘算好了,让两千人扮强盗,一路抢劫,另两千在后面当官兵假装追杀盗匪。就算浔阳府发现有人抢劫,派兵来剿灭,那另两千人正好做掩护了。
按她的计划,先派出几人踩点,找出浔阳城究竟有多少富户,多少可以下手的。专挑那些平日坏事做尽,黑心不良的商户,然后挨户摸上去。
皮小三是江湖人出身,对于这点颇为在行,在他的指点下,他们做劫匪做的也相当出色。
浔阳也不愧是鱼米之乡,有钱人多,粮也多,尤其粮店密布,一个个挨个抢过去,不过两天就收获颇丰,足足抢了三十万担粮食。
浔阳城忽然涌进这么多山匪,浔阳知府吓得屁滚尿流,他本就是胆小怕事的,派兵围剿?他有几个胆子。再说了,就他衙门里的那十几个人能剿匪?让匪剿了还差不多。浔阳通判倒是手底下有兵,可他奶奶的,越到紧要关头,通判反倒找不见了。挨着城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人。
到了这会儿,浔阳知府也不急着剿匪了,连夜写奏折送到京都,大大的参了浔阳通判一本,说他玩忽职守,致使匪徒逃走,简直罪大恶极。
参人谁不会啊,两人不对眼了好几年,正好趁这个机会解决了。两人之间内斗,倒给了西北军充分的撤退时间。
此时郭文莺已经带人出了浔阳,拉着三十万担粮食奔西北军营去了。
路上清点人数,除了个别遇上护院抵抗,受了点轻伤的,四千人都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这主要也得益他们的喊话,每到一处,郭文莺都让人大喊:“咱们是义匪,不伤人,不抢钱,有多少粮草都拿出来,反抗者必死。”
那些富商大户虽有护院家丁,可粮是人家的,命是自己的,既然生命无碍,自然不会卖力,打了几下就都跑了。至于是不是真义匪,鬼才知道呢。
回程的时候,陈七过来道:“头儿,横三那小子不听话,看见个娘们就扑上去,要不是我一把抓住了,裤子都脱了。”
横三一听,气得伸手要打他,“陈七,你小子居然敢告我的状。”
陈七嗤他,“告了就告了,你小子再管不住下面那玩意,回头没准死在女人身上。”
郭文莺看了横三一眼,心说这小子本事不小,就是太好色。她下的军令,不得伤一人,这小子居然敢强奸妇人了不给他点教训,永远不记得自己是谁。
她冷声道:“回军营自己去领一百军棍吧。”违抗军令轻则二百棍,重则砍头,给他一百算便宜了。
横三恨恨地瞪着陈七,心说你就告吧,下回有你好果子吃。
第一百一十四章 疑兵
陈七也不理他,他就是看他不顺眼,回想被他摁在地上那姑娘眼泪吧嗒的,可怜极了,他们只是情非得已抢些粮食,又不是真土匪,怎么能做这等龌龊事?
一行人连夜行军赶回军营,陆启方得到消息,出营来接他们。
一眼瞧见一车车运回的粮食,笑得两眼都眯起来,“行啊,文英,真能干,老夫还说没粮不行,你这就把粮食运回来了。老夫真是没看错你。”
郭文莺苦笑道:“陆先生别拿我取笑了,文英头都大了。”
她抬步往营帐走,陆启方笑呵呵地在后面跟着,“怎么?王爷把烂摊子扔给你?”
郭文莺回头睃他一眼,“陆先生这么快就知道了,莫不是先生的主意?”
陆启方笑着捋起胡子,“主意是不是我出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郭大人能不能领得了这二十万大军。”
两人走进中军帐,这本来是封敬亭的地盘,不过他不在,倒是可以拿来她用用了。
郭文莺找了个地方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扔过去,“这是王爷给的,交给先生了。”
陆启方拿起来看看,又扔回去,“别,老夫哪有这本事啊”
“先生。“郭文莺苦着脸叫一声,“这兵符我真不能拿,就我在军中这点资历,谁能听我的?”
“怎么没人听。”陆启方笑着掰起手指,“你看啊,路怀东是你义兄,自然给你几分面子,楚唐素来跟你关系好,他也不会拆你台,陆赞被王爷调走了,他要管你得自个跑回来,至于老夫更是铁杆支持你,你说还有谁跟你作对的?你告诉我,老夫给你摆平。”
郭文莺咧嘴,这是打算硬推她上岗了。
陆启方也知她为难,便道:“行了,你就忍一忍吧,反正就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咱们能不能活都不一定呢。”
郭文莺:“……”先生,有这么劝人的吗?
都说成这样了,她还能说什么?两人铺了地形图,埋头开始商量着这场仗怎么打。
郭文莺道:“一个月时间太短,只能速战速决,我倒是有个想法,凉州和冀州一起攻城。”
“两城相距甚远,如何一起攻城?何况裕仁关也要守,总不能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先生放心,文英自有办法。“她笑着把自己主意说了,陆启方听得点头不止,叹道:“你这样的人不指挥打仗真是屈才了,也怪不得王爷硬把你推出来,若老夫是他,也得把你推前面来。”
郭文莺苦笑,听他这么一说,倒好似封敬亭没安好心了。不过有句话倒是说对了,端郡王绝对不是好人。
她心里早已盘算好了,自来兵不厌诈,他们且把瓦剌主力引出来再说,瓦剌人不是猜不透西北军先攻哪座城吗?那就两边都玩,玩的热闹点给他们瞧瞧。
军中迅速备战,因议和的消息严禁外传,军中知道的没几个,只有对路怀东简要说了几句,连楚唐都没告诉,其余人更是半句不知。大家都以为这是朝廷下的命令,让他们开战的。
封敬亭没在,对于郭文莺指挥作战,制定作战计划,路怀东和楚唐都没太多反对,本来也就一个月,且两人自知拟定的作战计划也没人家的详尽有效,也便服气了。至于下级将官,为了怕他们闹事,对外一律声称是王爷的意思,王爷在京都遥控作战指挥。
景德十七年十二月七日,在距离过年没多少天的这一日,终于迎来了和瓦剌军的又一次大战。
西北军说是二十万大军,上次一战死伤不少,真正能上战场也不过十几万,而瓦剌前些时日又增兵十万,几乎举全国之力与西北军对抗。敌众我寡,敌强我弱,这一仗颇不好好打。几乎每个西北军将领,手心里都捏着一把汗。
十二月八日,西北军兵分三路,出关前往冀州和凉州。
在分兵的路上郭文莺耍了个小花枪,原本奔向冀州的军队突然改道向北,而原本奔向凉州的则改道向南,然后在临潼附近又转回原方向,又一路西北军则向西而行。这一绕来绕去,绕的瓦剌军眼花缭乱,瓦剌主力一时分不清南齐先攻凉州,还是先攻冀州,而正在他们犹豫不决,疲于奔命的时候,两座城池的攻坚战同时打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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