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左侍郎的公房出来,她心里有事,一直闷着头走,正与对面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那人被她撞的踉跄了一下,一抬头看是她,阴阳怪气道:“我道是谁这么大的力气,原来是怀远将军啊,怎么着啊将军大人,这是没在王爷跟前发泄完火气,跑到这儿耍横来了?”
郭文莺见是郭文云,本来就有些郁结的心情更差了,她一把甩开她抓过来的手,“主事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一句“主事大人”叫得郭文云脸顿时绿了,他哼哼两声,“郭文英,你不过是个靠脸吃饭的小白脸,攀上了王爷,在你郭爷爷跟前也敢撒野。”
郭爷爷?我是你爷爷。
郭文莺心里恨的要死,面色却丝毫不露,只笑道:“主事大人若是没什么事,还请让一让。”侧了侧身,从他身前挤过。
郭文云也没拦她,只对着她的背影连连冷笑,不时骂一句,“小白脸子。”
郭文莺到了衙门外,四个亲卫都在等她,瞧她出来,皮小三迎上来,“头儿,事办的可还顺利?”
郭文莺摇摇头,把四人叫到跟前,“此事稍后再说,你们先替我办件事。”
陈七几人齐声问,“头儿,什么事?”
第一百零九章 绑架
“瞧见里面那个人了吗?穿着六品官服那个叫郭文云的,你们晚上……”她对着四人耳语几句,几人听得频频点头。
张强忍不住道:“大人,这怕不好吧?”
皮小三则在一边笑,“有什么不好的,谁敢欺负咱们头儿,活该打断他的腿。”
郭文莺轻声道:“下手别太重,千万别打残了。”
“行嘞,您擎好吧。”几人笑着走了。
郭文莺回头扫了一眼,衙门里郭文云兀自站在院中和人大笑闲聊着,她看了又看,心情忽然无限美好。
这十多年结下的仇,也总有报的时候了。郭文云啊,郭文云,也叫你知道,得罪你家英爷是个什么下场。
今夜郭文云事多,从衙门出来晚了点,一边往外走一边寻思一会儿去哪儿乐呵乐呵。前些日子春红楼玩的太多,有些腻了,京城里最有名的花魁云月姑娘今晚有表演,不如去那儿逛逛。
正琢磨着呢,刚出了衙门拐过一个弯去,忽然什么东西套在他头上,紧接着一阵拳打脚踢。
他疼得大叫,嘴里不停呼着:“好汉爷爷饶命,好汉爷爷饶命。”
那打人的嗤笑一声,一张口似是南方口音,“爷老子的,你丫的小白脸敢勾搭老子的女子。”
有麻袋罩着,他黑乎乎的也看不见人,一时真以为自己冲撞了哪位,慌忙告饶,求道:“爷爷说的是红凤凰吗?还是青蓝姑娘?我跟她们真没什么啊。”
横三暗乐,心说,这小白脸的小官还真上了不少女子。你爷老子的,你横大爷还没碰呢,倒先叫你给碰了。抬手一拳对着他脸打过来,紧接着一脚踹中他肚子。
郭文云疼得大叫一声,双眼一黑,昏了过去。
横三拍了拍手,骂道:“不中用的东西,绣花枕头。”
夜色中,郭文莺缓步走了出来,对打人的两人道:“怎么样了?”
皮小三道:“不动了,多半昏过去了。”他是西北口音,怕叫人听出来,刚才一直没敢出声。
郭文莺点点头,扫了一眼那卷成一团的破麻袋,心里比吃了什么好的都痛快。
她又踢了一脚,见真不动了,才道:“行了,走吧,去看看陈七和张强那儿怎么样了。”
他们转身走了,至于郭文云醒来之后是个什么情形,怎么满世界找仇人,回到家之后又怎么闹得鸡飞狗跳,傅莹怎么哭得死去活来,这都不提了。
横竖他永远也想不到,是郭文莺下的手就是了。
其实今夜套郭文云麻袋,只是余兴小节目,真正的大事却是托给了陈七和张强。
那个兵部左侍郎胡德免,不是不给她面子吗?那就叫他知道知道,是面子大管用,还是拳头大管用。
劫持朝廷命官的事,若搁在从前她是不敢做的,不过明天她就要离开京都了,一上战场生死不知,就算那狗官回过头来想报仇,也不定能找到人。更何况还有封敬亭教给她的一个妙法,真是百试百灵,管保叫人有苦说不出。
她笑吟吟地走着,心情无比愉悦,现在总能体会到为什么封敬亭喜欢折腾人了,做坏事的感觉,原来可以这般美好的。
此刻张强正在一座废弃宅院前等着她,远远地见她过来,忙躬身行礼,“见过大人。”
郭文莺低声问:“怎么样了?”
“胡德免在宅子里,陈七看着他呢。”
“好。”郭文莺迈过坍塌的院墙往里走,问他们,“你们从哪儿弄来的人?没被人发现吧?”
“当然没有。”张强笑笑,”说起来也是巧了,这胡大人年岁不小了,色心却盛,他在外面养了一房外室,还是个寡妇,长得倒是一副白净净的好身子。咱们昨晚跟着他摸进那寡妇的院子,人是从被窝里掏出来的。出来的时候,还光着屁股呢。”他说着抿着嘴,呵呵地乐。
郭文莺好笑,还以为张强是个老实人,原来也是这么满肚子坏水,果然人不可貌相了。
京中每年都有抄家灭门的,像这样废弃的宅院也有几座,都是豪门大户家里死光了,剩下座宅子没人打理,也便荒废了。
皮小三打着灯笼,郭文莺跟着他迈过废弃的墙垛往里走,忽觉得这地方有些眼熟,似乎多年前她在这里卖过兵器,还差点被一个又高又大的少年抓住。那人好像是齐进,也是因为他,封敬亭才走入了她的生命,与她牵扯至今。
此时再走一遭,倒是故地重游了。
胡德免被关在众多房间中一间,屋里除了张破椅子什么都没有,到处落满了厚重的灰尘。
郭文莺走进去,看见胡德免躺在地上,身上裹着一床被子,头发披散着,那模样看着甚是可笑。
她看了一眼陈七,“先把他弄醒再说。”
陈七倒不客气,伸着两只蒲扇大的手,左右开弓,两三下就把人打醒了。
郭文莺看看胡德免那张肿的跟猪头似得脸,忍不住叹一声,这下手太重了,可别把老家伙惹急眼才好。
胡德免悠悠醒来,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他睁开眼看见对面笑眯眯看着他的郭文莺,不由大怒,“郭文英,你好大胆,敢劫持朝廷命官。”
他一张嘴,连嘴都是疼的,说话都不利索了,想伸手去摸一摸,一抬胳膊,半个身子从被窝里露出来,他瞧瞧自己光裸的模样,又羞又气,差点又昏了过去。
郭文莺知道今天跟他梁子结大了,死活解不开了,她寻了那张破椅子坐下,破椅子断了条腿,好险没把她摔了。只好蹲在胡德免面前,笑道:“胡大人,你也是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没必要绕弯子,我要的五十万担粮,你到底给是不给?”
胡德免气得要死,“你要个粮而已,至于把本官弄成这样?”
郭文莺呲了一口白牙,“大人怎么能这么说呢,那些军粮对大人来说是动动嘴皮子的事,但对咱们西北官军来说,却是咱们的命。况且本将军也没空跟你耗,若想咱们放了你,明天你就放粮如何?”
胡德免咬牙,“这不可能。”
第一百一十章 树敌
郭文莺看他那副死不撒嘴的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妈个巴子的,老子在前线玩命,跟他要点粮草就这么推三阻四的,看来不拿出点真家伙,他是不掉泪的。
“那大人看看这个,再决定可能不可能,如何啊?“她笑着从怀里掏出本册子摔在他脸上。
胡德免从被卷里颤颤地伸出手,掀开一看,顿时大惊失色,“你,你,这,这……”竟一时惊惧过度,话都不会说了。
这本东西是下午的时候封敬亭给她的,她上午从兵部回来之时,封敬亭正好在府里。她便跟他说了,想从兵部弄点粮的事,又说打算晚上劫持胡德免逼他就范,已经派人去踩点了。
封敬亭听得好笑,扫她一眼道:“你的胆子还真大的没边了,这种事也敢干。”
郭文莺笑笑,“王爷都敢豁出命去玩,文英有什么不敢的,横竖我明天就走,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定呢,就算回来了,我还怕胡德免跟我玩命吗?”这是她常用的伎俩,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耍光棍谁不会啊。
封敬亭颇感兴趣地挑挑眉,他倒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这丫头带成这样,真真是越来越有无赖趋势了。这无耻的架势,很有他当年的风范嘛。
他寻思片刻道:“你这么空着手去,胡德免怕不肯就范,本王教你个乖。”然后……他就拿了这本东西给她,说是胡德免贪污受贿的证据,不过是个手抄本,真本还在他自己手里。
郭文莺拿着翻了翻,暗骂他是个老狐狸,原来他早就提前动手在搜集朝臣们的把柄,像这样的证据,他手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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