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个墓中墓到底是谁的,她也不知道,她又不是学考古的,怎么可能看得出来?故意这么说也不过是想给他立个罪名。至于皇上关在墓中之事,不管是不是他故意的,都是不宜声张的。皇上是真龙天子,若被人知道在墓中关了十几日,龙气散出,怕引起天下动荡的。
她是不信邪的,可天下迷信的人太多,就不得不小心再小心了。想到临出墓穴之时,张明长跟她说的那番话,“大人,这天下间最难堵的就是悠悠众口,而最好的办法就是悄无声息,世人皆不知,便不会有任何谣言了。”
她深以为是,就更不敢把此事张扬开来了。何况这也攸关皇家颜面,终究要考虑大局的。
段伟晨听着她的话,倒也生出几分佩服,暗道,这女人倒也有些头脑和本事的,拿段家的老祖宗来诓他?
其实大理国的段家和现在的云南王府虽然同姓却并不是一家,最多只是同宗而已,没有直系的关系。不过他知道,别人可不知道,还都以为他段伟晨是大理段氏的后裔呢。所以那老祖宗,他是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只是那墓到底是谁的还没证实过,当时发现墓中墓时,他勃然大怒,把堪看风水的几个风水师都给杀了,并且此事也没敢张扬出去,别人谁也不知道他是为什么突然停工了。现在被她栽在段家老祖宗身上,让他一时也不知如何反驳了。
至于封敬亭误入墓穴被他关在里面,原本是天衣无缝的,谁又会想要他的陵墓里能关着当今皇上呢?可偏偏郭文莺就能猜到,若不是他太多自信,没有找人跟踪他们,也不会到了今早才发现他们进了墓穴。
唉,棋差一招,终究没有达到他所想要的效果。天意如此啊!
他轻叹一声,道:“大人所言甚是,这赔偿之资就不需大人留下文书了,改日本王自会让人去向大人索要。”
郭文莺被噎一下,心里恨得要死,这王八蛋还真打算跟他要钱不成?
她冷笑,“好啊,本官恭候王爷就是。”反正欠他钱的是什么钦差张大人,又不是她郭文莺,她还真不信他敢要到京城去?且等过了这一关,以后有收拾他的时候。
她催马要走,段伟晨倒也没再阻拦,闪身让她通过。
郭文莺假装客气了一下,随后带着几百人簇拥着两辆马车绝尘而去。
段伟晨看着那尘起的背影越行越远,忽然叹道:“这个女人怕是本王最大的克星了。”
大管家从后面赶上来,低声道:“王爷,咱们怎么办啊?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吗?”
段伟晨冷笑,“不放走又如何?难道本王要在这儿和他们开战吗?”若皇上死在墓里他还可以推脱,若是在眼跟前出点什么事,他这个云南王立刻成了反叛了,到时候群起而攻之,东南、西北、西南、东北几路的兵马攻入,他可没做好和全天下为敌的准备。不过就算封敬亭是被他关起来的,谁又拿他怎么样?
他是云南的王,是世袭的功勋之家,没有证据,谁敢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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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莺带队走出几里之外,才轻轻舒了口气,这一夜折腾的太厉害,若不是遇上段伟晨,必须强打精神应对,现在她已经倒下了。
张明长见她脸色苍白,忙拍马过来,低声道:“大人,您本来的就身体不适,这般急行军不行的,不如让人先把皇上送回军营,让军医医治,大人休息一下再回去。”
郭文莺本想亲自护送的,但身体实在不支,她这个样子急行军只会拖累行程,便点点头道:“那就由你带人护送吧,让皮小三留下人陪我一阵。”
张明长应道:“是。”
他带着人护着两辆马车走了,留下皮小三带着五十人保护郭文莺。
见人都走了,皮小三把她从马上扶下来,道:“大人,先坐着歇会儿吧,不然咱们找个农家,休息一晚再赶路。”
郭文莺点点头,左右是休息,便等身体好些再说吧,何况这一次云南之行,几次受伤,又承受这么大压力,每日呕心沥血,把身体都要掏空了,再这么下去,她怕是要英年早逝了。
她还不想早死,所以在事情办完的时候,还是好好休养一下吧。
睡了一夜,又被皮小三逼着灌了许多补汤,等到了次日早上,倒是恢复了不少体力。
他们加紧赶路,等回到军营天色已经大黑了。云南地势高,白天长,黑天短,到了戌时,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天还是亮的。
他们刚一入营,路唯新便小步跑着过来,离老远就喊:“文莺,你可算回来了,还以为你被段伟晨那狗屎蛋缠住了。”
郭文莺道:“没有的事,只是身体不适,略休息了一会儿。”她说着又道:“皇上呢?”
路唯新道:“皇上在帐中休息,已经有军医看过了,只是身体虚弱,需要将养一段时日,别的倒也无碍。你可要去拜见吗?”
郭文莺犹豫了一下,说起来这回要不是她从京中逃出来,皇上也不会追到云南来,皇上受难,她也要负一部分责任的。把皇上害成这样,这让她如何面对他啊?
第七百三十章 安抚
路唯新知道她心里犯难,也不再说什么,转而叫张强去炖些汤给她补身子。
过了一会儿张强端着一盅鸡汤进来,笑道:“头儿,你身子弱,专门给你加的红枣,皇上那儿都没有呢。”
郭文莺“哦”了一声,问道:“皇上可用了什么?”
“昨晚吃了半碗粥,一早醒来又只进了半碗,军医说了,他们这是饿了太久,不能暴饮暴食,只能一点点慢慢加餐调养着才能好。不过这会儿看着精神好了些,已经能靠着枕头坐起来了。”说着偷瞟了郭文莺一眼,又道:“这会儿公主殿下在营帐里陪着呢,跟皇上一问一答的说几句体己话。”
郭文莺“嗯”了一声,只低着头喝汤,也没再说什么。她也想去看看他,只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而且指天赌誓的说了狠话,现在连个台阶都没有,她怎么好意思自己凑过去?更何况他和宫里那位嫔主的事,还没说清楚呢。
她为国家操心操力的,他却醉卧花田,大享齐人之福,把先前答应她的话全抛到脑后了,她又怎么可能不气?
喝完汤叫张强端了出去,他刚一走,杜旌德就来了。
皇上的身份目前还在保密中,为了怕泄露出去,特意下了封口令了。杜旌德也不知道皇上在这儿,他见郭文莺回来,正是要汇报军情的。
郭文莺也正好要见他,便让他坐到一边,问道:“山寨里后续工作可做好了?”
杜旌德点头,“已经都处理好了,那些叛军都押了回来,都安置在军中了,还抓了几个土司,正等着大人怎么处置呢,还有一些散兵逃跑的,也派人四处追去了。”他说着顿了一下,挠了挠头才又道:“这些都是小事,只是有一件却很麻烦。”
郭文莺问:“什么事啊?”
“现在虽然平了叛,不过在云南的各部族还得极尽安抚,也有一些部族没有参加叛乱的,现在各处人心惶惶的,怕朝廷算总账把他们牵连进去,这几日光军营里就来了两三拨人要求见大人的,说什么都不肯走。”
郭文莺皱皱眉,这确实是个麻烦事,就算她把这几拨人给打发走了,云南的安定也不是一两日能好的。想要长治久安,还得段伟晨出面调和,毕竟这些部族都十分听他的话。
不过她怕这次叛乱是段伟晨在后面操纵的,就算没有直接关系,也少不了他在其中插了足,不然这些部族不可能闹的这么欢,叛军人数也不可能达到历史最高。
所以最麻烦的还不是这些部族,而是段伟晨,她倒是有些怕这些人是段伟晨派来刺探朝廷态度的,这一件事一个处理不好,惹来的麻烦将是接二连三的。毕竟云南朝廷虽是插足,却管不了政务,段伟晨在这里的势力盘根错节,想扳倒他不易,想安抚整个云南的几十个部族也不易啊。
可惜皇上虽然在这儿,却一时不能露面,说不得还得由她给处理清楚了。
心里叹口气,自己真是天生的操劳命,刚睡了一天好觉,就得继续为朝廷卖命了。
让杜旌德先出去,她闭着眼养了神,才让人把那几个部族派来的使者带来。
等了一会儿,张强带着三个使者进来,那三个是哈尼族、纳西族和瑶族,都穿着各自的服装,看见郭文莺也是一脸谦卑之色。
郭文莺对着几人点了点头,微笑道:“不知几位来此有何事?”
哈尼族的使者道:“听说钦差大人来到云南多日,咱们都没来探望大人,真是罪过罪过,咱们特意土司叫我带着礼物来探望大人。”
真难为他说得一口文绉绉的汉话,想必也是族内精挑细选,常年和汉族打交道的。
郭文莺颔首,“那多谢使者了。”
另两个使者就不那么会说话了,一个用瑶族话乌里拉拉的说了一通听不懂的,另一个则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道:“我......们......来......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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