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敬亭没说话,只定定地眼神看她。
她就趴在自己脚边,微抬的小脸看着他,那是张很好看的脸,皮肤白嫩细腻,眸如泉水,澄澈温润隐隐透着坚毅的目光,让人不禁想要摸一摸,想碰触那眼,那脸,那丰润饱满的双唇。
可惜他终没敢伸手,即便心里对她有几分喜爱,可她终究是他的下属,他所倚重的左右手。所以他压住心中的冲动,只轻轻揉着她的秀发,低声说了句,“本王相信你一定会做到。”
郭文莺“嗯”了一声,忽然发觉帐里气氛有些诡异,以前这位王爷不是欺负她,就是戏弄她,这是从什么开始喜欢摸她了?
上回是手,这回是头发,那天居然还吻她额头,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被她放的虫子给吓得失魂落魄,连本性都忘了?
说起来他的转变,似乎真是从给他帐里放虫子开始的,看来男人也禁不住吓啊……
怕他突然间又心血来潮想摸自己哪儿,郭文莺忙找话打破这种诡异气氛,开始说起监造处的事。
既然钦差要来,那么在人来之前,监造处是必须毁了的,而且越快越好,还有那许多工匠也要尽快安置下去。他们都是人才,都是从各地搜罗来的能工巧匠,遣散了太可惜了。
封敬亭沉吟片刻,“那些工匠本王已经都安排好,现在就可以分批迁出,这个你不用担心,只是摧毁工程的事还需你负责,依本王看,不行便炸了吧,炸了省心。”
郭文莺点点头,她本来今天来就是说这个的,既然得了令,也不便多待。
她爬起来要走,身子刚撑起,就觉上半身被大力拽了一把,随后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封敬亭拥住她,把她整个人仔细的圈住,她的下颌搭在他的肩头,身子与他亲密的贴着,能感觉到他喷出的热乎乎的气息,他的身子滚烫焯着她的肌肤。
她心颤颤的,莫名的想起一天晚上,他往她营帐里放蛇时的场景,那是她刚到军营里的第三天,她不喜欢这里,一直闹着要走。他为了困住她,白天有人看着,到了晚上就在她的营帐打地铺,说要陪她睡,一直到她不愿走了为止。这样的厚脸皮,这样的无赖样,完全颠覆了她对皇族子弟的观感,甚至怀疑老皇帝是怎么才生出这样的儿子?是不是抱错了?
那一晚他陪着她,陪她说话,烦得她一晚上都睡不了觉,还温柔的问她,“你最怕的是什么?”
她打着哈欠说自己最怕的是蛇,她怕所有软趴趴冰凉凉的东西了。
于是,晚上睡到半夜就有两条蛇爬上她的床,她吓呆了,吓得尖叫,跳下床,跳到他面前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她拼命叫着“救命”,紧张的几乎要晕过去。
她以为他是可以依靠的,可随后他的话完全毁灭了她的幻想。
他低低地笑着,在她耳边轻柔的声音说着:“怕了吗?以后每天都给你放条蛇可好?”
那时候她才知道蛇是他放的,他说还有很多招数对付她,每天都让她的日子过得很精彩。他说:“本王很闲,可以陪你一直玩下去,直到你愿意留在本王身边为止。”
他当然不是很闲,但整人的招数却多得让人应接不暇,为了达到目的也可以不择手段,欺负她一个弱女子算什么?不过是偶尔的游戏,权当调剂了。
迫于他的淫威,她被迫留在军营,为他当牛做马,被他每天当牲口一样使唤,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她恨透了他,觉得他是天底下最讨厌的人。
而在此刻,他紧紧抱着她,她心里并没起任何涟漪,反倒想起那天的蛇,想到那蛇钻到衣服里的感觉,滑滑的,冷冷的……妈的,恶心透了。
第四十四章 绯闻
郭文莺忽的笑起来,声音柔柔的,软软的,好像轻柔的羽毛挑拨着他的心,就在他有些意乱情迷的时候,她突然开口道:“王爷,你抱着我的感觉真像一条蛇。”
封敬亭愕然,一张英俊的脸扭曲起来,看着她的如花笑颜,真恨不得在上面狠狠掐一把。
这丫头还真敢说啊,这是还恨他放蛇吓她吗?那么久远的事记得这么清楚,还说他小心眼,爱记仇,哼……
那时候为了留下她,确实做得有些过分了,他可以用很多手段留她,可却用了最幼稚,最招人烦的一种。
或者因为她那时的样子太过纯净,忍不住就想毁了;也或者是因为长久压抑的烦闷无处发泄,想找个人玩玩;更或者喜欢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看着有趣……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吧,总之这些年接连不断的恶整,已经狠狠得罪了她,想转变她对自己的印象,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了。
陆先生说他一世聪明,却总喜欢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自受的滋味儿,今天总算体会到了。
他和他那些兄弟不一样,他从没抱过女人,就连父皇给他娶的王妃连根手指头都没碰过。他对男女之事看得很淡,不是因为他不行,他弄起女人来,狠的便是经验丰富的花楼女子都承受不住。只是他对女人不怎么上心,而且过于挑剔,极少有他能看得上的,便也不会轻易亮出宝剑。
他的几个兄弟在这方面大多很有能耐,他们十二三岁就抱女人坐大腿,扒女人裤子,做得得心应手。他在京中时,有一回上六皇弟家里,进园子就瞧见那个才十三岁的小子,搂着个丫头在花树下的春凳上干那个。害他当时就上了火,眼上长了老大个针眼。
他从来都觉得女人就是用来传宗接代的,脱了裤子直接入了就完了,搂搂抱抱,谈情说爱,实在是瞎耽误工夫。
可是今日,难得他突然有了点柔情,以千金之躯降尊纡贵来和一个丫头片子纠缠。这死丫头不感恩戴德就算了,居然还敢嫌弃他,真当他堂堂郡王是块破抹布了?
放开她吧,又有些不甘心,不放吧,心里又不是滋味儿。
正纠结的不行的时候,齐进端了盆水进来,一踏进大帐,看着扭麻花的两人,手中水盆“哐”的落在地上,随后听到一声惊叫:“来人啊,王爷被挟持了——”
一阵手忙脚乱后,从大帐里慌乱逃出去时,郭文莺觉得大腿上的伤更疼了。
姥姥的,本来也没什么事,让齐进一搅合,顿时引起了大骚乱,那些个鸡飞狗跳冲进来救人的护卫,看见两人抱一块,还不定心里怎么想呢。
原本军营里关于她和封敬亭的绯闻,就有众多版本的,什么谁让谁下,谁前谁后,都是初级版的,加强版的被人传的神乎其神,据说打死也不外泄,还不定有多劲爆呢。这回是要打算再出一版超级加强版吗?
越想越恨,不由咬紧牙,还说齐进这小子和王爷没有一腿,谁信啊,看王爷抱她就吃醋大叫,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
她慌乱的像个受惊的小兔般往外跑,可那始作俑者的封敬亭倒似乎镇定的很,临出帐时还好心的提醒她,这回来的钦差是定国公郭义潜,让她好好招待人家,别怠慢了。末了再加一句,“一定要显出咱们西北营的风度来啊。”
郭文莺气结,这是怕她对自己伯父下毒还是怎么的?她虽然和永定侯府的一些人不对付,和长房的大伯父可没仇啊。
※
与张欣房约好的一月之期还有十日才到,兵器只造了三分之二,还有三分之一尚未出炉。
郭文莺与张欣房商量了一下,先把二十门火炮造齐了,其余的都收了,工匠也陆续撤出去,在钦差来之前这里必须是平地。
张欣房也很为难,可又不能不遵帅令,他是封敬亭的心腹之人,自然以王爷为先,现在既然主子下了令,就算死也得办好了。
他当即叫营兵一通拆卸,能运走的工器具全部运走,运不走的就地销毁,一些锅炉大型铸造容器都不能运走,眼看着砸毁,真是心疼的不行。
这个时候郭文莺那一百头骡子发挥了大作用,本来封敬亭还恨不得都杀了吃肉,这会儿也只字不提了。
他大义凛然的放过了那批骡子,约莫是想:不就是强了他一匹马,下回换匹公的就是了。换匹公的强别人的去,郭文莺的那匹胭脂白瞧着就很顺眼。
他一时激动,竟给忘了郭文莺那匹胭脂白也是公的。
郭文莺自然不知道他在打她的胭脂马的主意,这几天一直盯着监造处搬运,骡车、马车进进出出的,从早到晚十二个时辰不停。
谷外原本的九宫阵也拆除了,不过三日功夫,山谷里便清理了大半,二十门火炮全部运到西北大营的军库,造好的兵器也全部入了库,剩下的都是一些破烂和运不走的大件。
山谷还是那个山谷,只是原有的监造处却大变了样子,看着那些歪倒的房舍,破碎的炉灶,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儿。
张欣房也难受不已,盯了原地好一会儿,才对郭文莺道:“炸药已经埋好了,大人亲手点火吗?”
郭文莺摇摇头,这种亲手掐死自己孩子的事,还是让给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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