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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艳伶 完结+番外 (虫不老)


  “宋嬷嬷。”
  应声的是萍芷,她小心翼翼的道:“皇上,宋嬷嬷被您打发出宫了。”
  他便重重的揉了太阳穴,萍芷也不敢靠近,只轻手轻脚的剪了灯芯儿,又无声无息的退了下去。
  直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连泽虞才略振作了一些,看着来人道:“如何。”
  那人实是他的侍卫,此刻做了寻常百姓的打扮,叩头道:“禀皇上,萧迁接了旨,并没有什么旁的神色,只是跪下谢恩。”
  连泽虞道:“怀远侯府可有人去?”
  “这臣倒没有看见。萧迁似乎也没有要回侯府看看的意思,他又是孑然一身,接过了圣旨,简单拾掇拾掇便上路了。宣旨的太监按照皇上说的交待了两名随行的官差,说不得苛待萧迁。臣一路缀在他们后面,那两名官差也算守本份,到了出关口那里……”
  他抬眼看着皇上。
  “讲。”
  “有个娘子等在那儿,年纪应该也有三十出头了,看着腿脚不太利索。臣远远的看不真切,但萧迁一见那女子便迎了上去,还……”
  “还怎样?”
  “还抱在怀里了。”回话的侍卫有些窘迫的道:“那女子想必是有些个积蓄,递了银子给那两个官差,经那二人点头,她便一起随行出关而去了。”
  连泽虞点点头道:“下去吧。”
  他起了身,有些想起来,那女子的名字仿佛就在耳边,当年也是闹的极大的事,他在萧园还听萧迁提过。
  可他又觉得头痛欲裂,什么都不愿思考。
  他走到门口,夜风便吹了过来,旁边早有殷勤的来公公道:“皇上,夜晚风凉,您这是要上哪儿去,奴才给您加件斗篷。”
  连泽虞摆了摆手,道:“朕……朕去钟粹宫那边。”
  来公公瞬间明白了,道:“这么晚了,夜里天黑,不好看路,奴才悄悄儿的叫个软轿来,这样皇上来去也不耗太长时间……”
  “去吧。”
  西北角的冷宫说是宫殿,其实也不过是和南五所模样差不多模样的独立院子,只是宫墙高了很多。
  冷宫的大小是南五所的几倍,里面的设施、物件儿更加简陋,或者已经不能说简陋,而是什么都没有,就连一棵树、一棵草都没有。
  守门的两个太监看是皇上,急忙跪倒正要开声问安,就看见皇上身边儿的来公公伸出手指“嘘”了一声,便收了声,站到了一旁。
  连泽虞站在那里,高大的宫墙就在月色下投了一大片阴影下来,这里这么安静,甚至连其他宫苑中哪怕是几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都没有。
  这里只有商雪袖一人。
  他走近了宫门,便见到宫门上,是一个巨大的门闩,门闩之上是个四四方方的不到半尺见方的活门,活门上又另有一个小小的勾栓,也是从外面才能打开,那便是平日太监们递送饭菜的地方。
  连泽虞手微微抖动,轻轻的将那活门移开。
  月华之下,人影清冷。
  罪妃不能再穿着绫罗绸缎,所以商雪袖穿着的是普通的麻布衣裙,能御寒便已经不错,更没法子讲究裁制和身形了。
  即便如此,那背影仍能看出宽大衣衫下形容消瘦。
  院中干净的过了分,什么都没有,就连商雪袖坐的地方也不过是一个翻将过来的水桶。
  他便这样看着,他心中想着,若是商雪袖回头,也许能看到他,那时,她会怎样呢?
  会不会对他开口说些什么?
  可他又想,她还是不要回头吧,因他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这如同噩梦般的几十天,为什么会不受他的控制,带来了这样的结果这不是他想要的。
  直至鼓敲三更,她都没有回头。
  而天上天河璀璨,如同一条镶了碎钻的水蓝色头带,更衬得旁边的墨蓝色的夜空幽深高远,月色清粼粼的洒了下来,她也不曾抬头看一眼。
  连泽虞直起身来,久久伫立在那两扇封的死死的大门前。
  初识的那一晚,商雪袖倚窗而立,因为饮了桂花酿,脸有桃色,也仿佛因此大胆了许多。
  他曾经提过一个现在想来是很傻的问题,他问她会不会唱《游园》,她便拂了发丝,翘起兰花指,唱道:“原来姹紫嫣红开遍”,可也只唱了这么一句而已。
  那时夜色如墨,如同今晚,可他明明白白的在商雪袖身后看到绿意深深,看到庭院中飞檐矮垣,看到春意中一团一簇的万紫千红。
  音色入画,容颜如画。
  他抬起手,盖上了自己的双目,泪水汹涌而出。
  这幅他记忆中珍藏了许久、他曾经想过闲暇时要画了出来的画面,一块块的碎裂,慢慢的被眼前沉默如寂灭的身影替代,在他眼中凝成最后一幅。
  他掩上了那小窗,坐上软轿,轿帘放下那一刹那,他看到轿帘外一层层的宫门,走道两侧一对对儿汉白玉雕的灯塔发散出幽冷的光。
  连泽虞觉得周身冷了起来。
  夜色已深,连城宫大,可他终于无处可去。


第332章 求仁得仁
  两名押送萧迁的官差因早先就被交代过不得苛待萧迁,便不十分为难他,加之随行的赛观音极是大方,本来是徒步流徙最后变成了四人乘车而行,因此不多日便到了一个小镇。
  若不看萧迁颈上枷锁,他便如同风度极佳的老爷带着婉约动人的夫人,在两个差役的陪同下赴任一般。
  四人进了一家客栈,安顿了下来,萧迁才自怀中掏了圣旨出来。
  这道圣旨他藏了许久,并不曾给赛观音看过,此刻到了店中,才摊在桌面上,道:“上天终究待我不薄。”
  赛观音便嗔怪的道:“你都这般模样,怎么还说不薄。”
  “我这十年来,想的最多的便是怎么能娶你进门,不想成全我的还是皇上早知道有这样的法子,我胡闹几回,估计早就被贬为庶民了,何苦浪费了这许久的光阴?观音,我现在和你一样了。”
  赛观音摩挲着上面“庶民”两个字,眼中泪珠莹然。
  萧迁便伸手替她拭去,起身对着两个差役道:“二位可否替我们置办些红烛、红纸,做个见证?”
  两个差役张大了嘴,萧迁这带罪之人,竟然要在这里拜堂?
  可又没有旨意不许人家拜堂!
  其中年纪大的一个回过神来道:“交给我们哥俩儿便是,顺便也沾沾二位的喜气!”
  待到东西都置办好了,萧迁自己个儿写了婚帖,赛观音剪了两个红双喜字,一个贴在了客房的门上,一个贴在床头,红烛也点了起来,又出了银钱定了一桌子酒菜,四个人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
  两个差役平日都是看着萧迁的,今个儿晚上也难得的识趣了一回,道:“我们哥儿俩去另一个房间住去。”
  赛观音落落大方的施了谢礼,回过身,看到萧迁正在红烛下对她微笑。
  “六爷。”
  “元稹曾诗曰,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幸而我俩还有这样一天。”
  他起了身,将观音扶到椅子上坐下,又倒了一杯淡茶,道:“既然做了我的娘子,岂可事事操劳?你只要做一件事就好,”他深深的看了过去:“观音,你要保重……你要伴我余生。”
  观音抿了茶,眉眼弯弯的笑道:“好。”
  她懂得轻重,这双腿,是求了名医才保得下来。
  原先置气之时,没少折腾,名贵药材如同不要钱似的喂着,可现在艰难,六爷,也不再是那个背后有着怀远侯府的六爷了。
  她若无事,六爷的心事便少了一半儿了。
  可另一半儿……观音到底还是叹了口气,抬眼道:“六爷,这一路上,我不曾问过,商雪袖她……”
  萧迁怔怔的看着那红烛,开了口道:“观音,可记得昔日你说过,我会后悔……是的,我后悔了。我一生自负,可平生第一次觉得商雪袖的事,让我……”
  他看着观音,眼圈儿微红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若说六爷做错,可却是我做错在先。”观音神情平静,她说的是她的一句话改变了“九龄秀”的一生,也说的是园中娘子的一生。
  她卖了萧园。
  谷师父他们原本就是自由身,倒是有几分明白事情严重,只说了但有要出力的地方,他们愿意出力;跟着六爷的小厮仆役,像檀板儿、笙儿几个,哭嚎了半天,到底还是走了。
  可最难的是娘子们。
  苗青儿跪在她身前,哭的几度昏死过去,她道:“观音娘子,您让我跟着您好不好?我……您让我去哪儿呢?我什么都不懂……您说让我们拿着银钱买宅买地……可我哪里会这些……”
  可萧园里哪个娘子不是这样呢?
  年纪轻轻的便丢了本行,进了萧园,原本以为是个长久的安乐窝,却不曾想过大厦也有倾倒的一天。
  观音又有什么办法,只得硬了心肠,回不出一句话来。
  她也记得秋海棠看着她的眼光,如同刀子剜一般,她道:“同六爷共富贵,如今还要共患难。娘子到底是得偿所愿了。”她环视了一圈儿和她一样不得不离开萧园的娘子们,歇斯底里的道:“那我们算是什么?我们这么多年,算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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