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是把我当抱枕了吗?刘珍儿满头黑线。
不是做梦?!赵永泽的身体顿时一僵。
“啊,……啊哈,我刚才是睡糊涂了,你不要放在心上。”赵永泽干笑了几声。
刘珍儿翻了个白眼:“我当然知道是睡糊涂了。殿下,您现在能放手了吗?”
赵永泽心中不舍,但动作却格外君子,收了回来,老老实实的放在适当位置。若是以往,他就胡搅蛮缠插科打诨混过去,但昨晚听了珍儿的话,他决定认真思考和珍儿的距离。
在赵永泽心里,他和珍儿是最亲近的人,怎么亲密都嫌不够;但在珍儿心里,他们不过是刚认识几个月的人,且还有身份差距。有时候他的亲密,对珍儿来说是个负担。以后,他得把握好度了。
‘咕……,咕……’肚子发出的一阵声响,让刘珍儿的脸一下红了。
赵永泽有些懊恼自己的疏忽,立马道:“珍儿,你饿了吧?我去吩咐叫膳。”
御膳房是一直备着饭菜,刘珍儿和赵永泽洗漱好之后,膳食就上好了。
一顿饭毕,刘珍儿的身体才像活了过来。
“殿下,我昨日是怎么回来的?”到了书房时,刘珍儿将存在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太后娘娘怎么说的?”
赵永泽的手顿了一下:“我将你发现种子培育方法的事情告诉了父皇,你对朝廷有功,皇祖母自然不会再为难。”
以前,赵永泽怕珍儿害怕他,不敢说出他重生的事情;现在,在珍儿接受他感情前,他也不会说出来了,他知道那对珍儿来说是一种负担。
“种子的事情我也不敢保证,一定就能成。”刘珍儿有点焦急:“要是不成,你岂不是在陛下面前没有信誉?”
赵永泽笑了,安抚珍儿道:“没事的,我相信一定能成。明天我们就去皇庄,一起努力试种吧。”
“殿下要去皇庄,你不去文华殿了吗?”刘珍儿担忧更甚,生怕是因为昨夜违背了皇太后,要被罚去皇庄。
赵永泽轻声解释:“现在老师们都在为防灾的事情忙碌,没有多少时间去文华殿了,我去了,大部分时间也是自学。种子的事对于朝廷来的防灾计划来说,更是重中之重。我们在其他事情上出不了力,可以在种子上下功夫。”
所以,去皇庄完全是殿下想去。刘珍儿心里放松下来后,又高兴起来。毕竟,相对于皇宫来说,她更喜欢自由些的皇庄。
“这次多带些衣物,你可以在皇庄住几天。”赵永泽看着刘珍儿欢快的神情,忍不住开口。
刘珍儿一下子就喜笑颜开了。
“殿下,长寿宫的女官带了罗氏过来。”气氛正好的时候,来福硬着头皮进来禀告。
场面一下子就冻结了,赵永泽和刘珍儿的面色都很不好。
“带她们进来吧。”赵永泽的声音里满是冷意。
很快,女官就进来行礼了,她身后罗氏被几个侍人推穰着带了进来。
“太后娘娘说了,这个罗氏行事颠三倒四,说话更是胡言乱语,怕是病的不轻。吩咐奴婢送到长寿宫来,让她安心养病。”女官行礼过后,传达了皇太后的意思。
长寿宫的气氛一下子就松了很多,赵永泽嘴角勾起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孙儿谢皇祖母考虑周全。”
“我没病,殿下我没病,殿下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罗氏听了立即大呼,此时她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
赵永泽冷笑了一下,直接道:“你违背长寿宫禁令,私自外逃,是重罪!挑拨天家感情,是死罪!你污蔑本宫……”
“殿下,我真的是为了你啊!你是我奶大的,我能害你嘛?”罗氏不停的磕头:“殿下明鉴啊!”
赵永泽笑了,低头看着那个不住磕头的人:“不急,罪状我们一条条的算。”
“私自外逃,该怎么罚?”赵永泽状似不懂的问道。
来福恭声回禀:“重者杖毙,轻者杖六十。”
“那就行刑吧。”赵永泽轻描淡写道。
罗氏用力挣扎,想要摆脱擒住她的太监:“殿下,你不能这样罚我,我是你奶母,我就代表着你的颜面!”
“本宫的奶母在养病呢,你敢冒充她,最加一等。”赵永泽看着罗氏的眼神里满是讥讽。
“不!我是……”罗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嘴,拖到了外面当着众人行刑。
接下来,就是一阵棍棒着肉的闷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珍儿,你怕吗?”赵永泽留意着珍儿的神色变化。他知道珍儿的性格,但有些事却不得不去适应。她未来会是他的皇子妃、太子妃甚至皇后,这些事情就必须学会。
赵永泽拒绝了皇太后教导珍儿的提议,就下定决心要自己教她适应。
刘珍儿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不怕。”
她确实不怕了,只是有些不习惯,但一想着外面那个是险些害死她的人,又觉得果然是报应不爽。
“殿下,行刑已毕。”来福进来禀报,声音里多了一份惧意。
赵永泽确定了珍儿没有问题后,才转头:“没死吧?”
“回殿下,没有。”
赵永泽挥了挥手:“那就给她拿几副药养着,养好了,再罚第二条罪。”
这话一落,殿里殿外的人,心里都生出了一股寒意。
第35章 皇庄
“另外,再派个人看着她, 别让她有畏罪自尽的机会。”赵永泽又淡淡的补了一句。
这真是要让她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啊!刘珍儿都不由抖了一下。
“珍儿,觉得残忍了?”赵永泽在旁边轻声问。
刘珍儿脸色苍白的笑了一下:“怎么会?如果不是殿下, 我的下场又能比她好到哪里去呢?”
若是以往,刘珍儿会觉得‘杀人不过头点地’;但现在, 她知道没有掌握绝对权力之前, 她可没有资格觉得残忍。
赵永泽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握住她有些冷的手,见她态度没有反感, 才问道:“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处置吗?”
违背了宫规?这肯定不是主要原因, 刘珍儿知道这和她有关,但她看着殿下有些说不出口。
“她要谋害你是原因之一。”赵永泽见珍儿的神色,知道她明白了一些,也不为难她, 继续道:“还因为,本宫要杀鸡儆猴!”
杀鸡儆猴?刘珍儿一怔, 往外一看, 很多宫人都战战兢兢。
“这……”刘珍儿想了一下, 才找出个词:“所有人都这样绷着,不会太压抑了吗?”
赵永泽叹了口气:“知道为什么地位越高, 离天子越近的人, 越容易有不臣之心吗?”
刘珍儿摇头, 她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因为离得太近, 知道天子很多事情,便没了敬畏感。”赵永泽顿了一下,又道:“对待这些人,就要让他们畏威怀德了。”
刘珍儿问道:“长寿宫的宫人也是这样?”
“罗氏和她侄女为什么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那些奴才为何敢放罗氏出去?都是我以前太宽和,让他们没有敬畏罢了。”赵永泽嘲讽道。
刘珍儿比较了一下长寿宫和慈安宫侍人的行事,发现还真是这样。所有宫人都知道主子的话不能违背,但没有威慑,总是容易心生怠慢。
“你对待下面的人,也不用太和善了。”赵永泽见珍儿若有所思,又说了一句。
刘珍儿这才明白,殿下给她解释这么多的意思:不只是为了让她理解,还是要让她去学。
要学吗?刘珍儿想着她险些被当众杖责,想着她在慈安宫险死还生的。
“以后,珍儿行事会赏罚分明的。”刘珍儿做了保证,她还是觉得后宫有很多刑法不人道,但它们的存在是必要的。
这个回答还是有点软和,不过有这个进度,赵永泽已经满意了,其他的再慢慢来。
第二天,赵永泽又带着刘珍儿出宫,这次不仅多带了些衣物,夏荷秋雨也一并带了出去。
清晨,四处还笼罩着白雾,太阳起的晚,到了皇庄时,雾气才慢慢的消散。
马车顺着田庄的路,一直往前走,能看到前几天下了种的地上都盖上了厚厚的稻草,远远望去是一片金黄。
“正常情况下,这些种子是多久发芽?”赵永泽问旁边的庄头。
这个庄头明显对农事更清楚:“一般情况是八九天发芽,不过这些天的天气有些冷,虽然盖了草,但具体时间还不清楚。”
“那岂不是要八九天过后,才能知道这个方法行不行的通?”刘珍儿皱眉。
庄头连忙对着刘珍儿回到:“那倒也不用,过个两三天刨开几个下种的地方,看生根没有,基本就能判断了。”
“那还好,两三天时间还是等的起的。”刘珍儿舒了一口气。这些种子翻了年就要在各地推广,所以能用来试种的时间短的很。
庄头还是有些忧虑:“这些种子出了最初的产地,真的能有好收成吗?”
“这些都是户部的农事官,精挑细选出来的,只要好生种,收成肯定不会太差。”赵永泽的心里有些沉重,但还是要表现的很有信心。
庄头有信心了些,又带着马车往前走:“奴才们专门拿了一座房子用来育种,就是前面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