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和秋雨当即不敢再耽搁,上前就是一巴掌堵住了怜莹喉咙里的声音。
很快,怜莹的脸就开始充血,变成了猪头脸,此时刘珍儿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怜莹已经是女官了,背后肯定有后台,不能轻易的让她消失,而现在各个宫道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她们这个地方虽然僻静,但也不是绝对安全。
虽然高位女官教训不守规矩的地位女官,没什么错,但刘珍儿还不想在后宫里传出个跋扈名声,想着便挥手叫停。
怜莹此时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了,只满眼恨意的看着刘珍儿。
刘珍儿慢慢走上前去,抬起怜莹的下巴:“欢迎你以后继续谩骂报复,我也好有机会继续教你规矩。”
看着怜莹的瞳孔一缩,刘珍儿有些满意,看来还是知道怕的,又道:“如果你能直接打倒了我,也就算了,但如果让我知道,又欺软怕硬对春叶不利,后果就不是今天这么简单了!”
说完后,刘珍儿就把怜莹扔那儿,带着人径直离开了。
“女史,就这样算了?”夏荷低声问道。女史表现出的这一面虽然出人意料,但也让她更安心了,后宫中只有善良的人是长久不了的。
在春叶险些被奸.杀时,她们就结下了死仇,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先去查一下,她现在在哪里供职,背后有什么人。”刘珍儿想了一下又道:“她一口一个出生低贱,想来出身不一样,如果可以,也查一下。”
“女史放心,奴才一定把她查个底朝天。”旁边的小太监立马躬身保证道。
刘珍儿想起刚才这两个太监的护卫,虽然是殿下的命令,但心里也很有好感:“刚才多谢你们了。”
“不敢当女史的谢,都是奴才应该做的。”两个太监的声音有些激动也有些惶恐。
刘珍儿也不再多言,只问了两人的名字。
“奴才敬忠,奴才守忠。”两个太监眼里有些欣喜。
刘珍儿决定除了按后宫惯常的奖励方法赏些银子外,再把他们的名字向来福公公提一下。
说话间,很快就到了尚服局。
尚服局和长寿宫的井然有序不一样,院子里满是枯叶,有两个穿着旧衣的老宫人在慢吞吞的扫着,她们看到刘珍儿时,眼神还有些麻木。
“尚服局好歹也是六局之一,再没落也不至于这样吧?”刘珍儿早听春叶说过尚服局萧条,但没想到萧条成这样了,做衣裳的居然穿着旧衣!
夏荷在旁边解释道:“现在六尚都不成气候了,她们的职权基本都转移到了二十四衙门了。”
大庆太.祖在后宫设立了六局一司的女官体系管理宫廷事物,又设立了二十四衙门的宦官制度以方便役使内侍。但事随时移,如今的女官体系是彻底的没落了,也只有主子身边的几个女官有点权力。
“算了,不说那些了,先找春叶吧。”刘珍儿打断夏荷的话。春叶进尚服局的时候,刘珍儿已经进了慈安宫,因此只知道春叶的住处,对尚服局的格局并不清楚。
“奴婢马上去问。”秋雨立马就去问那两个洒扫的老宫女。
两个老宫女这才反应过来向刘珍儿行礼,刘珍儿看着她们佝偻的动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连忙叫起。
“春,春叶?奴婢不记得有没有这个人了。”老宫女的神态有些惶恐。
难道真的要一间一间的去找?刘珍儿皱眉,尚服局虽然萧条了,但当年制造的时候格局不小,里面的宫殿可不少。
“有贵人来了?!”中年女官听着动静出来,看到一个年纪很小的六品女官,当即双眼放光。
“我是长寿宫女史,当不得女官的贵人称呼。”刘珍儿一见来人也是六品心里有了底。
“当得,当得。”中年女官觑见刘珍儿的大氅和暖炉,笑得更热情了:“我是尚服局的司衣,姓郭。”
刘珍儿想着这是春叶的上司,对着她的谄媚又多了几分耐心,示意夏荷递了个荷包过去,才微笑着问道:“我是来找今年新进尚服局的春叶,女官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新入宫的宫女啊?”郭司衣一边思索着自己有没有欺负这么一个宫女,一边给刘珍儿带着路:“应该在制衣间。”
“唉,我们尚服局现在不景气,几个主子宫的衣裳都是尚衣监的公公管了。”郭司衣一边走着,一边向刘珍儿卖惨,“我们只能做些进不了主子宫殿的下等宫女的衣裳,送来的布料也是些陈旧失色的,没有油水不说,还惹人抱怨……”
刘珍儿只附和着说了几句‘你们也不容易’之类的话,不发表其他看法,不久就到了尚服局的制衣间。
“春叶出来,有贵人找……”
中年女官话还没说完,就被刘珍儿打断了:“我自己进去。”
第20章 太后
“珍儿,你过来了?”春叶眼里爆发出喜悦的光芒。
刘珍儿打量了一下,确定她精神状态不错,才稍稍放心:“你这段时间过的怎么样?”
“很好啊,吃得饱穿得暖,尚服局又不是太忙,这是我以前期望的生活呢。”春叶脸上仍旧有着笑意,只是笑容里少了些天真的味道。
明明早就希望她褪去天真,但看着她真的改变了,心里又有些怅然:“不如跟我去长寿宫吧?”
“去长寿宫,和你在一起?”春叶的眼神一亮,但看着周围隐隐羡慕嫉妒的眼神,脑袋一下子就清醒了。
春叶很清楚,自己没什么能力,也不算聪明,去了长寿宫也帮不上珍儿什么忙。而珍儿也才入长寿宫,虽然她已经算是坐在高位了,但毕竟根基不稳,她贸然过去只能拖后腿。
“不了,我现在在这里适应的还不错。”即使心里很想和珍儿待在一起,春叶还是摇头拒绝了。等她有能力,能给珍儿帮得上忙的时候再说吧,她不能像以前一样,万事都想着依赖珍儿了。
刘珍儿怔了一下,没想到春叶会拒绝,毕竟以前她最喜欢和她待在一起。
正要开口再劝,但想到了两个对她有意见的大佬,蓦地改口了:“待着这里也不是没有好处。”
她自己的安全都要靠人保护,拿什么去负担春叶的安全呢?春叶本就不是专营好强的性子,与其把她带入危险中,不如就让她待在这里。
春叶有些黯然,不过又很快打起了精神和刘珍儿讲述着这段时间里的生活小事。
刘珍儿看她还是那么开朗,也更放心了,听她还是满腔热爱的讲述那些吃的穿的,又找回了以往那种温馨的感觉。
就这样待在远离权利的地方也好,刘珍儿心想。
“对了,珍儿,听我念叨这么多,不会耽误你当值吧?”说的正起劲的春叶看到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蓦然停住。
刘珍儿笑着摇头:“不会,我比较闲。”
“你现在虽然得皇长子殿下信重,但也要随时服侍在殿下身边,才能显示忠诚啊。”春叶才不相信刘珍儿说的不忙,以为那只是安慰她,越发不想耽搁刘珍儿,催着她回长寿宫。
刘珍儿看着她焦急的样子失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不待见我呢。”
“不,不,我怎么会……”即使知道珍儿是开玩笑,春叶还是急了,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
刘珍儿连忙安抚:“我知道,我知道,你只是担心我。”
安抚好春叶,刘珍儿还是跟她告辞了,不能说出她和殿下的相处方式,再待下去也是平白让她担心。
春叶送着刘珍儿出去,还是满心不舍,想说一起去长寿宫看珍儿,但始终开不了口。那天晚上珍儿就叮嘱过她,以后不管做什么都不要单独行动,如果她一个人去长寿宫,珍儿肯定要担心,但让人陪着,太耽搁别人不说,还怕有人生出别样心思。
“你放心,有时间,我会经常过来的。”刘珍儿安抚好了春叶才离开。
刘珍儿前脚一离开,春叶后脚就被小宫女们围住了:“那个女官是那个宫殿的?她为什么来找你?你们怎么认识的?……”
面对七嘴八舌的疑问,春叶就没有刚才那么善言了,只呐呐的说了一句:“女史大人找我是问一些事情的。”
听见这么疏远的称呼,小宫女们有些失望,却仍不甘心:“有什么事要找你问啊?”
“这个,这个事情不能说。”春叶煞白着脸,一副害怕的样子。她想珍儿过来的原因,肯定有一部分是怕马太监给她的阴影还没消除,这种事情不能说,所以也不算骗人。
后宫中的人,怕沾麻烦,最能抑制好奇心。刚才不敢靠近,没看到春叶和刘珍儿说话的样子,再想着春叶平时木纳的样子,肯定巴结不上高位女官,顿时也没了兴致。
刘珍儿刚一出门,郭司衣又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谄笑道:“女史要离开了啊。”
“是啊,这次劳烦郭司衣了。”刘珍儿笑的温和,又亲自递了个荷包给她:“春叶以后就麻烦司仪多照顾了。”
郭司衣笑得越发的亲近:“放心,春叶心灵手巧,是个难得的人才,我肯定会护着她的。”
这短短的时间,郭司衣不仅知道了春叶是谁,还打听清楚了她的特长,看来也有些能力。刘珍儿道谢后,才带着人离开了尚服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