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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相养妻日常 完结+番外 (九斛珠)


  韩蛰侧头向内,令容睡得安静,只留了个后脑勺给他。
  ……
  令容睡到后半夜,觉得小腹不太舒服,似是隐隐作痛。
  睡意昏沉,她缩了缩身子,觉得旁边似有暖意,便凑过去。那隐痛一阵阵地传来,像是前世那场暴雨肆虐,让人觉得身上冰凉。她在朦胧睡意中循着暖意挪,先是触到一只温热有力的手,继而有暖融融的火炉向她靠近,靠着甚是惬意,遂没撒手。
  小腹的寒凉痛意稍淡,她觉得满足,往那边拱了拱。
  ……
  韩蛰清晨醒来时,怀里不知何时多了柔软娇躯。
  夏日天暖,两人虽和衣而睡,穿得却都很单薄。十三岁的身体渐渐长开,玲珑有致,胸脯贴在他胸前,腰肢被他揽在手里,那双玉腿微微屈着,整个人几乎是蜷缩在他怀里,呼吸均匀柔软,慢慢扫过他脖颈。
  韩蛰愣了一瞬,身子微微僵住。
  成婚半年,两人同床而睡时都是各拥被褥,还从未同被睡过。
  谁知昨夜隔了半尺丘壑,今晨醒来会是这样子?
  他不知是何时将令容勾到怀里抱着的,但看姿势,显然已抱了很久。
  腰肢纤细不堪一握、胸脯柔软微微起伏,在盛夏清晨初醒时,触感格外清晰分明。向来冷硬狠厉的心里忽然觉得空荡,怀中却又温暖充盈,他下意识收紧怀抱。
  陌生的满足感涌入脑海时,韩蛰分明感受到某处在苏醒,蠢蠢欲动。


第31章 感动
  令容醒来时, 床榻空空荡荡。
  梦里的温暖火炉消失,小腹似又隐隐作痛起来,她懵了片刻,还疑心是哪里吃错了东西, 猛然又想起件极要紧的事来,不由神色微变。刚爬起身,就见里面小小的门扇推开,韩蛰衣衫严整地走了出来, 忙拥着被子坐回去。
  “醒啦。”韩蛰走至桌边, 神色有些古怪, “昨晚受的风寒好些了?”
  “好多了, 多谢夫君。”令容没敢动,只小声道:“夫君能否叫个女伙计过来?”
  韩蛰仿佛心不在焉,“待会伙计会送来热粥, 先垫垫,咱们回了府,我再请郎中给你瞧瞧。”说完见令容仍旧闷闷的坐在榻上,似有些难为情的样子, 忽然反应过来,忙动身出门,不多时叫来了女伙计。见她还吞吞吐吐地瞧着他,猜得其意, 自出了门, 在外头活动筋骨。
  盛夏清晨露浓风轻, 客栈面朝官道,后面是一带翠林,清晨薄雾如纱。
  他极目远眺,山峦含翠,奇峰如簇,阳光照亮半边郊野,清新明朗。
  他深吸口气,蓦然想起清晨相拥醒来的一幕,觉得还挺愉快。
  客房内,令容就不怎么愉快了——
  小腹隐痛的感觉一阵一阵,暌违已久。重活了一年不曾经历过月事,她险些忘了,掀开被子一瞧,见底下干干净净,才松了口气。虽说曾经历过,但如今孤身在外,昨晚又是奋力骑马,又是吹风受寒,此刻脑袋昏沉,腹中隐痛,诸般症状一齐发作,只觉身子虚弱,浑身没力气似的。
  等那女伙计来了,令容便请她去买了洁净的月事带,她自往里头去换了,见亵衣干净,暂时没事,总算松了口气。
  但这般情状,显然已不能骑马回府。
  令容粗粗擦洗,头发虽梳整齐了,却不会盘发髻,也没有像样的金环丝带束发,索性原样披着,拿斗篷上的帽兜遮住。
  走出门,见韩蛰在栏杆旁负手站着,背影挺拔,衬在青山薄雾的背景上。
  “夫君。”她走到跟前,声音都透着虚弱,“我没法骑马,找辆马车好不好?”
  “身子不舒服?”韩蛰侧头,就见她无精打采,眼神都不似平常明亮。遂让伙计去找舒适的马车,带她回到客房,心里觉得歉疚,却又说不出来,亲自去将热粥取了,给令容盛上。等她吃完了,扶着令容下了楼梯,乘车回府。
  令容身子很不舒服,进了车厢就靠在角落里,眼睛都懒得睁。
  夏日虽暖,清晨的风依旧寒凉,韩蛰见她神色恹恹的,也没打搅,将方才随手买来的软毯盖在她身上。见她在角落里坐着委屈,又揽过来,让她枕在他膝上侧躺着。
  这姿势比坐着舒服,令容蜷缩身子,见韩蛰还握着她手,恨恨抽回。
  ——这个可恨的罪魁祸首!
  ……
  回到府里,日头已颇高了。
  昨晚令容追出去后就没回来,姜姑去书房打探,才知道令容追着韩蛰出府,着实悬心了一夜。杨氏不知是从何处听得消息,清早就派人来问,得知两人整夜没回,也十分担心,正在银光院里问缘由。
  听说两人回府,忙赶出来。
  韩蛰扶着令容进来,见了她,微觉诧异,“母亲怎么来了?”
  “来看你们闹什么!”杨氏皱眉,见令容脚步虚浮,脸色颇差,便过来搭把手。
  令容趁势丢开韩蛰,瞧见杨氏眼里满满的担忧,不知怎的,满腹委屈涌上来,眼圈立时红了,软声道:“叫母亲担心了,是令容不对。”
  “不怪你。”杨氏温声安慰,“身子不舒服吗?”
  “嗯。昨晚受了点风寒,还……”令容垂着头,手按小腹低声道:“这儿疼。”
  杨氏会意,忙叫姜姑去请郎中,又让宋姑去熬姜汤,回头见了韩蛰,皱眉道:“她身子不适,哪能走这样远的路,你这夫君怎么当的,半点也不知道体贴!昨晚的事我待会跟你算账,若没要紧的事,先别走了,等我找你!”
  韩蛰应了,跟着走进屋内,等郎中过来,把脉后开了药,才算放心。
  仆妇丫鬟都被屏退,杨氏让令容卧在被中,给她怀里塞了个资金暖手小炉,看她脸上不似最初那样难受,这才坐在榻旁,叫韩蛰过来。
  “昨晚怎么回事?”杨氏握着令容的手,是安慰撑腰的意思,“你在外能耐大,怎么办事我都不管,令容是你的妻子,既然成了夫妻,有事不能好好商议,非要虎着脸吓唬她?书房的事我也听沈姑说了,几句话的事,能耽误你多少功夫?她这病是怎么来的,还不是你那又倔又臭的脾气吓着她,忙着赶过去,才会被风吹了!”
  这一番斥责不提内情,只说韩蛰处事的态度不对,没半点偏袒。
  令容满腹的委屈像是被温水化开,咬了咬唇,觑向韩蛰。
  韩蛰平常的冷厉锋芒尽数收敛,站在杨氏跟前,像是被缚住的虎豹。
  他躬身沉默,接受斥责。
  昨晚的事,他确实有错在先,且百口莫辩。
  在浴房里的莫名烦躁无从解释,跟唐敦赶着出府虽是公务的由头,冷静后回想,未必没有借以逃避的意思——那跟他素日果断爽利的行事截然不同,当时的烦躁和无端猜疑更是异乎寻常。
  他瞧一眼皱眉不悦的杨氏,再看向令容,就见她眼圈红红的缩在锦被里,满头青丝仍旧散着,脸颊白腻柔弱,贝齿轻咬唇瓣,正颇为委屈地瞧他,平白让他想起厢房里养着的那只红耳朵,瞧着乖巧可怜,不高兴的时候也会咬咬人。
  韩蛰低头,躬身认错,“是儿子不对。”
  杨氏瞪了他一眼,微觉意外。
  养了这儿子二十年,他是怎样脾气,做母亲的一清二楚。自他从军归来,除了脾气越来越冷硬,行事都很有分寸,极少数的几次因他气哭韩瑶,她看不过眼责备时,韩蛰虽稍稍改了毛病,却从没服软认错过。
  错认得太快,反倒将她责备训斥的话噎了回去。
  杨氏哼了声,“昨晚究竟是为何事争执?”
  这算是切入正题了,韩蛰神色稍肃,道:“是有人栽赃令容,儿子误会后一时冲动,才会委屈她。”暂将唐敦美人图的事隐去,只将回屋看到桃花笺的事说了,又取了袖中那信笺递给杨氏,面色微沉,“儿子粗心,见是令容的笔迹,气怒之下未能深查。而今误会已解释清楚,定需查明实情!”
  杨氏接过那信笺,乍一眼瞧过去,也没能看出端倪。
  不过韩蛰既已确信,想来这是仿冒栽赃无疑了。
  侯府千金出身,能在相府操持内宅事务多年,杨氏自然不是软和性子,将内容瞧罢,脸色便冷了下去,“这府里能仿冒令容笔迹的能有几人?平常便罢,如今竟将手伸到银光院里,又存了这般阴毒心思,岂能姑息!”
  “信笺是那丫鬟抖出,儿子召她来问,必能查明。”
  韩蛰仍是躬身的姿态,神情却渐添冷厉。
  锦衣司里心狠手辣的煞神,多少硬汉都栽到他手里,内宅这点琐事,自然无需费力。
  杨氏却摆了摆手,“这事还是我来查问。届时问明内情,我去跟老太爷禀报,请他处置。内宅的事你也别插手,一切有我。只是你记着,令容是你三媒六娉娶来的妻子,伯府里千娇万宠的姑娘,也是爹娘的心头肉。她年纪还小,又懂事,在这院里,你那臭脾气该收敛些。”
  韩蛰颔首应是,没再争辩。
  内宅琐事,杨氏既然要出手,自然能查明。他若掺和,反倒会令老太爷不悦,存心迁怒。且桃花笺之前还有那副美人图,原本不算什么,但唐敦先露了图,又急请他出京,当时满心烦躁,加之牵涉要案,未曾多想,而今看来,其中未必没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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