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生歌 (菱若冰秋)

第五百五十四章下跪


翌日，拾锦早早便起来了，心下不放下自家姑娘，便准备去看看。

拾锦正要下床时，这时睡的正香的素织忽然醒了。

素织揉了揉睡的迷糊糊的眼睛，朝拾锦问道:“拾锦，这天还早着呢，你这么就起来了？”

拾锦已经尽量很小心了，没想到还是把素织这丫头给吵醒了，略带歉意的说道:“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素织摇了摇头，一副没事的样子。

拾锦这才说道:“大小姐昨个不太对劲，我有些不大放心，想过去看看。”

说罢，起身就要走，素织忙拉住她道:“怪不得你昨晚总是睡不大踏实，原来是心念大小姐来着，要不我陪你一块去瞧瞧，外面天还没全亮呢。”

拾锦是自然知道的，她说:“你先睡会，我自个先去看看，万一是我多虑了呢，有什么事我再叫你。”

拾锦明白往常这个点，素织睡的正香的时候，眼下已然是扰了她的清梦，再让她陪自己一块，着实有些过意不去，况且，要是自己多想了，就更有些过意不去了。

见拾锦这般说了，睡意还未褪去的素织便重新睡下了。

经过昨晚的长谈，笙歌和顾以澂的之间的心结算是解开了，拾锦过去的时候，正巧这个时候顾以澂从屋里出来。

拾锦一时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等反应过来后，忙行礼道:“见过姑爷。”

拾锦明明记得，昨晚她走的时候姑爷都没有过来，那么眼前的人是何时来的。碍于主仆间的原因，拾锦自然是不能直接去问对方的。

她朝屋里探了探头，随后低声问道:“大小姐她……”

顾以澂随手将门轻轻关上，然后对她说道:“笙歌这会才睡下不久，先不要进去了，免得吵醒了她。”

拾锦点点头，放缓了声音回道:“是，姑爷，奴婢本来是不放心便过来看看，既然小姐已经睡下了，奴婢就不进去了。”

顾以澂嗯了一声:“夫人要是醒了，问起我的话，就说我有事先走了，晚点再过来看她。”

拾锦应发了一声，抬头间，顾以澂已提步而去了。

眼看天就要亮了，拾锦并没有走，而是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等着，万一大小姐醒来了，她也好进屋去服侍着。

大概是昨晚睡的晚了，笙歌这一觉难免睡的有些久。等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她看了看屋子四周，有一瞬的失望，抬眸间，正好拾锦推门进来，于是她对进来的拾锦问道:“你有没有看到大少爷，可知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拾锦点点头恭声回道:“回大小姐，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走了，怕扰了小姐你休息，奴婢便在屋外一直侯着。”

闻言，笙歌眸光闪了一下，既而喃喃低道:“天不亮就走了？”

那不就是都没怎么好好休息了。

拾锦走近了些，说道:“可能是有什么事忙吧，小姐你别多想，依奴婢看，姑爷他心里惦念的人一直都是你，不然大晚上也不会过来的，临走之前，还特地吩咐奴婢好生照顾着。”

笙歌听了，心上一股暖流缓缓划过，昨晚的一番长谈，总算是解开了彼此之间的心结，这也是她所期盼的。

她看了看拾锦，微微一笑，说:“睡了这么久，也该起来了，替我梳洗吧。”

拾锦应了一声，伺候她梳洗更衣。

在屋里待了许多日子，拾锦想让笙歌出去走走，透透气，况且今日天气看上去也是不错的。

这样想着，拾锦便出声道:“小姐你看今个天气不错，要不奴婢陪你出去走走，老待在屋子里也不好。”

笙歌抬头看了看屋外，天气确实甚好，想着这丫头也是一番好心于是点头道:“也好，你陪我出去走走。”

拾锦一听，脸上一喜，连忙应答了一声，伺候完笙歌用了早膳，便扶着她出了屋。

连着好些天没见日头了，站在院子里，大概是阳光照的太刺眼，笙歌用手挡在了眼前。

拾锦正要陪她出翰宣院时，几人的说话声传入了耳中，好像有素织。

笙歌看了一眼拾锦，拾锦立马会意，说道:“大小姐稍等，奴婢过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说完，拾锦便去了。

没过多久，拾锦回来了，脸色看上去不太好看。

不等拾锦回话，笙歌便问道:“发生了何事？都有哪些人？”

大概是她这翰宣院一向安静，突然有喧闹声，不太习惯吧。

拾锦恭声回禀道:“回大小姐，是姚家的人，说要见小姐您，素织不想他们打扰了您的清净，便将人拦在了外面，谁知他们却无论如何也要见您，还……”说到这里，拾锦停了下来。

笙歌微皱着眉，道:“还什么？你把话说完。”

拾锦可不是个说话婆婆妈妈的人，笙歌有种不好的预感。

拾锦这才继续说:“姚家老爷和夫人还跪在了外面，说不见到小姐您就不走了，素织当下没了法子，奴婢想来想去还是大小姐您一声。”

姚家和顾家怎么说都是亲家，如今姚家的长辈却给她这个晚辈下跪，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影响始终不太好。

笙歌心里也清楚，对方这么做，无非是为了他们那个宝贝女儿。

沉吟了片刻，笙歌叹了口气，才道:“既然人家都做到了这地步，我若是闭门不见，总归不太好，他日这事要是传了出去，难免落忍口舌，罢了，你随我去看看吧。”

拾锦犹豫道:“可是小姐……”

笙歌心知拾锦要说什么，打断道:“没什么可是的。”

笙歌没有想到姚家的人会过来找她，姚玲害了她的孩子，按理说对方应该无颜面见自己才是。转念一想，为了姚玲的话，也就不足为奇了。

顾以澂那边态度坚决，若不是没了法子，只怕姚家的人是不会找上自己的。

只是面对自己仇人的父母，笙歌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说些什么，做出什么来，毕竟她刚失去了孩子，还没从伤痛中彻底好起来。

“不管他们今日过来是出于什么目的，且去看看再说吧。”笙歌说道。





第五百五十五章求情


笙歌到了的时候，姚家长辈正长跪于地，素织正试图拉他们起来。

“你们别这样，快起来，我家小姐不会见你们的，还是回去吧。”素织说道。

连素织这丫头也知道影响不好，故才试图劝说对方起来。

笙歌平复了一下情绪，缓缓朝对方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素织忙回头看向笙歌，行礼道:“大小姐。”

闻声，姚家老爷和夫人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向笙歌。

两个人加起来的岁数大她好几轮，笙歌走上前去扶他们起来:“你们这是折煞了笙歌，使不得，快快请起。”

笙歌心想，若是她的父母给人这样跪着，她一定会狠狠抽自己耳光。

笙歌拉了几次，对方却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姚夫人更是在她面前哭了起来，她拉着笙歌的手，哭诉道:“少夫人，姚玲做出了这样的事，我们身为她的父母亲本来是无颜面来见你的，也明白这个时候不该上门找你，只是我们实在是没法子了，大少爷那边是铁了心要追究，顾大将军和将军夫人也态度明确，眼下，我们也只能来求你了。求你行行好，原谅姚玲这一回吧，姚家就这么一个孩子，她可不能出事。不然，让我们可怎么活。”

姚夫人说的十分伤心，笙歌听着，难免有些动容。

虽说姚玲害了她的孩子，但与她的父母无关，是非黑白，她还是分的清楚的。

她说:“这件事终究是她做错了，如果她没有起了歹念害我，也不会落到今日地步，说到底，还是她做错事在先，我的孩子也是因为她才没了的。”

提起孩子，笙歌的心再一次痛了起来。

姚夫人听了，随即解释说:“少夫人明鉴，这件事也不是姚玲一个人的错，倘若她不是听信了少夫人妹妹的话，也不会做了这糊涂的事来，望少夫人念她年轻不懂事的份上，就轻饶了她这一回，回去之后我们一定会严加管教，不会再让她再犯错的，至于大少爷，我们也会劝说，已断了她的念头。”

这时，姚老爷也出声道:“我们姚家就这么唯一一个孩子，平时没有多加管束，由着她的性子，若是少夫人执意要讨个说法才能解恨，我这个做父亲的愿意代为受过。”

笙歌听着，心里一时感到不大舒服，这大概便是可伶天下父母心吧。

看着长跪于地的两人，笙歌忽然想起了过世的母亲和不善言辞的父亲，他们也是这般无私的爱她，宠她。

过了良久，笙歌开口说道:“两位怎么说也算是笙歌的长辈，这么做实在叫我承受不起，叫人瞧见了可不好，还是先请来再说吧。”

说着，笙歌示意拾锦和素织一眼，二人心领神会，便去扶姚老爷和要夫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