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衡远神色凝重起来:“既然和我们的猜测八九不离十,那我岂不是回不去了?”
萧掩笑道:“事在人为吧,还好你是女孩,皇上虽然对阿耶起了忌惮之心,但是他没老虎滩,知道阿耶后继无人,谋反也不知道给谁,所以暂时不会对阿耶下手,但你在京城要表现的无能一点,你越草包,皇上就会越放心。”
李衡远挑挑眉,后一笑:“装别的不像,那草包,咱不就是吗?”
她那仰着下巴的傲慢语气,好像说的事什么光荣的事。
萧掩点了点李衡远的鼻子;“这样的草包,怎么把握折磨的够呛,那说明我更草包了。”
他蜻蜓点水似的宠爱让李衡远脸颊魏红,觉得心里暖暖的。
她突然想起来:“二郎,我方才做了个梦,梦见翁翁有了新欢,花蕊夫人,不要阿婆了,阿婆气的把翁翁打死了。”
萧掩:“……”
就老太太干得出来。
他笑道:“怎么好端端的做这种梦?你认识花蕊夫人?”
忽然他一挑眉,歪头又问道:“今天都干了什么?”
李衡远:“……”
她为什么嘴这么欠?
李蘅远低声道:“二郎我跟你说件事,你先别生气,想帮我分析,分析完了再生气。”
萧掩眼睛眨了眨,后道:“你先说说什么事,我再考虑要不要生气,不过按照我的性格,我就算生气,应该也会帮你分析的。”
李衡远:“……”
“那我说了。”
一件事叙述之后,萧掩气的从床边坐起,好看的剑眉都快立到额头了,道:“我说不让你跟她玩,你竟然还跟她出门?”
李衡远:“……”
她小声道:“你说了,不会生气的。”
“我……”
萧掩在屋子里走了一圈,然后又回到床边道:“那女子生活不检点,你别跟她玩,免得她把你带坏了。”
李衡远扬起头道:“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就不服气了,你自己要学坏,怎么能是别人带坏的呢?”
“而且我觉得你对女人有偏见,你们男人三妻四妾,反而说有本身,怎么一到女人头上,就成了生活不检点,作风有问题?反正我觉得她人很善良,比大多数人都高尚多了,至于什么检不检点,和我无关,也不是我该关心的事。”
萧掩眼睛瞪大:“李衡远,你出门一趟长本事了是吧?不听话就算了,还弄一些歪理邪说,你别忘了我是你的未婚夫,你天天跟她出入一起,别人怎么看你,怎么看我?你想气死我。”
李衡远:“……”
她心里还是不认同萧掩的话,眼珠一转,转移话题道:“你先帮我分析啊,她找我到底有什么目的?在长安咱们都是人生地不熟的,如果这花蕊夫人真的别有用意,是不是受人指使,咱们怎么接招?”
萧掩本来想告诉李衡远要跟那女人彻底断了联系,可是听她这么一说,他是心思重的人,忍不住思考起来。
一个名声不好的女子,非要找李衡远玩,从她对李衡远和夜寒轩关系的了解来看,她是真的盯上了李衡远的了。
萧掩脑中忽然有东西一闪而过,看向李衡远:“又不对啊,你昨天又什么时候去找的夜寒轩?你之前可没说啊。”
李衡远:“……”
为了说花蕊夫人,不得不提昨天见夜寒轩的事,因为十分显然的,她和夜寒轩的关系,若不是她去见夜寒轩暴露了,别人肯定不知道。
这女人从她入城开始,就一直监视她。
但是又说漏了嘴。
李衡远不得不找个借口搪塞过去,然后佯装十分委屈的样子道:“你到底帮不帮人家分析呢?咱们要说的可是正事,大事,关系前途的。”
萧掩看着她那嘟起的嘴,一副耍赖不讲理的样子,真是无法,他好气又好笑道:“最后还成了我不分轻重了。”
吵闹一会,萧掩正色起来,思考着花蕊夫人的行为,可惜他实在对这个女人了解甚少,也想不出她的目的。
若真的是受人指使,那就跟更猜测不到了。
萧掩道:“我去派人查一查她的背景,和什么人来往更密切。”
他转身要走,李衡远道:“这里不是范阳,你可要小心行事。”
长安城多得是达官贵人,小小范阳的一个县主,在人家眼中还不够看的,李衡远是担心萧掩。
萧掩道;“我会吩咐下去小心的,查不出来,就只能守株待兔。”
李衡远暗暗点头,她总感觉,这花蕊夫人还会有后续。
隔了一天,花蕊夫人设宴要请李衡远,帖子李衡远都藏好了,没有给萧掩看。
正好第二天萧掩有约。
李衡远吃完早饭就在窗前等着,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监视萧掩的芝麻就回来了。
之所以把樱桃换成了芝麻,是因为樱桃这种事干的太多,萧掩又敏感,万一被他察觉出来就坏菜了。
芝麻他反而不会想到是打探消息的。
芝麻第一次做这种事,回来的时候声音都带着颤抖:“娘子,郎君出去了。”
李衡远眼睛一亮,对樱桃和芝麻吩咐:“走,咱们去赴宴。”
☆、516 约会
可是这个宴会,婢女们都不愿意去。
就连樱桃都劝道:“娘子,这花蕊夫人名声不好,郎君又不高兴,您干嘛非要去啊,虽然咱们几个都是乡下来的,能见识长安贵人的盛宴那是求之不得,可是这位夫人的,还是不想去。”
李衡远微微一笑,姿态一派胸有成竹的样子。
不是她真的要跟花蕊夫人混在一起,昨天萧掩也说了,她越草包,宫里的大家会越高兴,这只是其一,其二,她对花蕊夫人本身也十分好奇。
其三,凭他们现在的处境,动一下皇上都知道,怎么去查花蕊夫人?怎么查长安城的风起云涌?而这花蕊夫人交际的人脉很广,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
为什么咬饵就是上钩,说不定她是一条别人拉不动的鱼,这些饵都是白送她的呢?
………………
长安城的最东边,有个靖恭坊,紧靠着城墙,此坊在长安颇负盛名,因为里面有个骑马击鞠场,唤作油撒地。
时下的贵人多喜欢骑马蹴鞠,击鞠场供不应求,而这个油撒地更是大有来头,是长宁公主的驸马所建,不是有贵重身份的人有钱也进不来。
李衡远的马车就停在油撒地的门口,那个花蕊夫人邀请她赴宴,说的不是她自己家,就是这个击鞠场。
她带了樱桃和盖七娘来,这两个人一静一动,尤其是盖七娘,成熟稳重,这种场合,她觉得更可靠。
三人前后下了车,李衡远回头对樱桃看了一眼,本来这里有看门的,好像要交什么东西,可是她们什么规矩都不懂,只有花蕊夫人的请柬在手里。
樱桃正要拿着请柬去和门子交涉,侧门这时候却开了。
“县主大人,您来了啊?”
竟然是花蕊夫人亲自来迎接。
李衡远忐忑的心理好受了很多,本来就是瞒着萧掩出来的,如果花蕊夫人在礼节上做什么小动作羞辱她,那可真是气死她了。
好在都没有。
李蘅远走到花蕊夫人面前,行了礼问好。
花蕊夫人笑道:“别在外面当门神,咱们进来说。”
一进撒有地,就能看见一个偌大的击鞠场,黄色的细沙铺地,里面有几匹马在闲逛,没有人在其中,表示没有比赛。
花蕊夫人挎着李蘅远的胳膊道:“上元节当天有一场比赛,近来大家都在练习,今天练习场被恭王包了,他应该在热身,一会才能出来人,咱们先到帷幕中说。”
李蘅远什么规矩都不懂,自然人家怎么说怎么是。
在场地四周,没有雨棚和看台,只有各色帷幕圈起来的小小场地,像是特别的包房。
因为这击鞠场曾经出过事故,当今皇上年轻的时候骑马撞到看台上了,受了伤,还误伤了不少人,所以后来看台就拆了。
观看的女眷们就搭起了帷幕,在帷幕插上带有家族标志性的棋子,就代表是这一家的观看场所了。
花蕊夫人带着李蘅远从左边走,李蘅远看着那些棋子,问花蕊夫人:“夫人的标准是什么?”
花蕊夫人顽皮一笑,道:“县主猜得道吗?”
李蘅远心想也就是花儿,不过她摇摇头:“猜不到。”
花蕊朗声一笑,刚要回答,这时从眼前的帷幕中出来几个人。
为首的十个二十岁以上的青年,因为他头上束发带着金冠,一看就成年了。
他穿着浅白底子的贴里,胸前肩头裙摆和领子都是金黄带蓝的团龙图案,看这个标准,就知道是皇室中人。
相貌是瓜子脸尖下巴,长了一张凤眼,人看起来十分精明。
他用疑惑且**的目光看着花蕊夫人,因为是凤眼,这样的眼神看起来十分危险。
竟然是恭王爷,李蘅远来的时候做过功课,恭王她听说过,皇上第十一子,因为年纪小,没有夺嫡的烦恼,皇上又特别宠爱,所以养成了骄奢淫逸的性格,据说是个声色犬马之徒,看他看花蕊夫人的眼神,就知道两个人有瓜葛,应该所言非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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