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不爱言语,可也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二郎是我的命,请您留我一命’,他多少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了,所以就不杀了我,但是他每时每刻都想着丢掉我,甚至杀了我……。”
“后面我因为他,就经历了更多,我的母亲,外婆……我看到了许多苦难,我发现了这并不是一个美好的世界,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高高在上主宰别人命运的菁英,他们的思想,他们的习惯,可以影响很多人的命运,就如皇上喜歌舞,每年就都要选年轻貌美能歌善舞的姑娘进宫选侍,不说她们进宫多么不自由,本来她们可以留在民间,可以嫁人生子,操持家务,哺育后代,但是现在她们成为了蛀虫,被人们奉养,而其实,她们自己过得也不好。”
“一个丞相因为心胸狭窄,科举考试就可以一个人都不录取。”
“有人喜欢看夜景,就可以开放夜市让商业繁荣,有人喜欢安静就关闭集市让钱财不得流通。”
“这些都是看似很小的事,是一个人的见识,思想,品味的体现,可是就是他们这种与生俱来故有的性格特点,却决定了许许多多人的命运。”
“还有一种人就是蝼蚁一样生活在底层的人们了,别人动一动脑筋,别人一高兴,别人一恼怒,都可以关系着他们的生死。”
“这个世界是规则在支配着向前行驶,制定规则的是精英,必须遵守规则的是底层人民,这就是所有不公平的所在。”
“我看清了,我看透彻了。我就不再绝望,也就不再无可适从,既然只分这么两种人,那么为什么我不去做精英,我去制定规则,一个规则可以改变一个世界。”
“所有我不在绝望并且有目标的原因是因为我看清了,我们都去做制定规则的人,然后在制定规则让规则长久的坚持下去,就不用在怕那些胡作为非的人动动手指,然后就引起大多数人的灾难了。”
李蘅远等了一会,萧掩没再说什么,她脑海中回味这萧掩说的话。
制定规则,遵守规则。
她是李蘅远,她小时候没人教养,蠢笨天真,从不思考,从来没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啊。
两种人,一种制定规则,一种就遵守规则。
制定规则的人一旦心术不正,遵守规则的人便受苦受难。
所以这本身就是个吃人和被吃人的世界。
我们要让伟大而慈善的人去制定规则,然后让规则继续下去,不让那些心术不正的人再有机可乘。
这可能就是圣人说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意思。
但是从来没有得到过贯彻的执行。
李蘅远觉得耳边有阵阵响雷在激荡,让她心头震动,思绪无比清晰。
她又回头看着萧掩,目光崇敬又爱慕。
萧掩微微颔首:“当你看透了这个世界的本质,你就再也不会迷茫,要么做制定规则的人,要么遵守规则,如果你既没能力去制定规则,又不想遵守规则,那就只有灭亡。”
李蘅远问道:“二郎,那我是否天生就是制定规则的人?”
因为她是李蘅远吗?因为她是李玉山的女儿吗?
因为她在北方相当于公主?
萧掩笑着摇头:“不是,你不过是规则之下的幸运儿。无知且尊贵的人,都只是幸运儿,一旦有人重新制定了规则,你们就洗好了脖子等着死吧,和遵守规则的人,没有什么不同。”
☆、504 跟踪
李蘅远眨着两只大眼气愤的看着萧掩,下一刻却又认同的垂下头:“你说得对,皇上现在已经开始磨刀了,他才制定规则的人。”
萧掩轻声道:“所以阿蘅,人来制定规则,那永远都不可靠,换了另外的人一切就都变了,我们要让规则制定规则,才能长治久安。”
“规则制定规则?”
萧掩看着前方,声音坚定:“对,规则制定规则。”
李蘅远被他兴奋的样子感染,她也回头看着前方,前方依然是蜿蜒的路,还是那个慢慢的上坡,没有跟方才有什么不同。
但是那路望不到边际,空旷悠远,模糊的远山含着神秘色彩。
有路,有方向,就是有点长。
“二郎。”李蘅远好像明白了萧掩眼里的兴奋是什么意思,她声音满怀着期望的问道:“那我们要如何用规则制订规则?”
萧掩道:“首先,把人制订规则的时代取替。”
“阿蘅。”萧掩的声音放低:“有一件事我没有骗你,这次去长安,我是带着任务去的,我上辈子打了四年还没有把这腐朽的世界改变,就是因为它还不够烂,百姓对这个王朝还有留恋,他们吃够了苦头,却经历过王朝的美好,他们在等待一个救世主,就是太子李亨,如果让皇上亲手把自己的儿子,那个人们以为是救世主的太子杀了,这个世界就烂到底了,我们就能赢。”
李蘅远就算是接受了各种各种萧掩的思想,但是对于杀人放火这样的事她还是十分抵触。
何况是杀太子啊。
李蘅远身子靠在萧掩的怀里,声音却十分紧张:“能行吗?”
萧掩道:“如果能成,会少死很多人,不成也得成,看情况吧。”
李蘅远暗暗点头,随机应变,不管怎么样,得先到长安再说。
………………
长安城外一百里,有一个上千人的镇子。
正好是除夕佳节,镇上披红挂彩,红灯盈门,喜气洋洋。
但是除此之外,与一路走过的光景没什么两样,或者说,街上的行人比别的大镇更少。
李蘅远的队伍,已经到了这了。
因为是除夕,到处都过年,他们没赶上过年入长安,就得留宿在外。
不过就算不在家,这年还是要过的。
萧掩找了镇子最好的客栈,宴请五百将士吃好喝好。
——是轮流吃的,保护李蘅远还是最重要的事。
已是傍晚十分,但是客栈里的流水席还没有完。
李蘅远站在二楼的回廊上看着自家将士推杯换盏的样子,心里生出一丝悲凉的感慨。
若不是皇上召见,若不是来送她,大家何必背井离乡的过年呢。
李蘅远看了一会,见萧掩从穿堂里走过,他的未婚夫,身材高挑,气质出众,所以一眼便能看见。
接下来这人应该上楼了吧,李蘅远道楼梯口等着。
萧掩眼前一暗,抬起头是他的小东西在默默注视着他。
萧掩上了一步台阶,牵着李蘅远的手道:“你怎么跑到这里了?今晚不可以到处乱走的。”
虽然出门在外,但是自小的习俗还是渗透到骨头里了,他们范阳过年当天人是不到处走的,因为说鬼神也大神三天,免得出门冲撞了什么。
李蘅远道:“没想着出去走,但是在屋里无聊,就出来看看,你干什么去了?”
萧掩下午就神龙见首不见尾了。
萧掩沉吟一下,然后把李蘅远拉到长廊的柱子后,后低头在他耳边道:“我看见墨玉不在,所以就好奇,出去找了一圈,暂时还没找到。”
客栈地方小,装不下五百人,但是她的侍卫向来待遇都是最高的,不管谁没地方住,都不会让他们没地方住。
这大过年的墨玉上哪去了?
萧掩又为什么会注意墨玉。
李蘅远用不解的目光看着萧掩。
萧掩道:“你还记得老龙湾的时候,我们安排墨玉对付寻仇,可是以墨玉的身手,竟然没有抓到寻仇还受了伤,我后来去他们打斗的地方看了,墨玉又剑,寻仇用刀,痕迹明明是剑胜过了刀,他怎么会受伤呢?”
“他跟我说寻仇掉下山了,然后我们就下来去见你,后来我派人去搜寻过,也没找到寻仇的痕迹,所以那时候我就对墨玉起了戒心。”
“再一次是阿耶带着阿续来长安那次,墨玉主动要求跟阿耶一起来长安,他对长安有种比旁人更浓厚的兴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所以我就更怀疑了。”
“这一路上他没什么动静,但我也一直在盯着他,今天下午突然就找不到人了。”
听萧掩这么一分析,李蘅远才发觉萧掩竟然这样敏感,也明白厉害之处。
寻仇是“蚂蚁”的人,是危险分子,如果墨玉跟“蚂蚁”有关,那就可怕了。
但她还是不能接受墨玉背叛。
李蘅远顿了下道:“咱们一起去找?”
萧掩摇头道傲:“你在房里等着,我这次带人去找他。”
李蘅远听萧掩胸有成竹的语气,问道:“你想到他会在哪里了?”
镇子上有三家客栈,萧掩记得自己在探路的时候找到过镇子东头的客栈,住满了,这大过年的,出了他们是迫不得已,还有什么人不回家过年?
再结合墨玉不见了,说不定就有关。
萧掩点点头:“我去去就回。”
萧掩走后,李蘅远想了想下了,后悄悄下楼,在大厅的门口找到了李孺慕。
李慕容是她的义兄,最为尽责的人,别人都在喝酒聊天,他抱着剑在看守大门。
李蘅远走到李孺慕身旁,轻声道:“义兄看到萧掩的去处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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