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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似当时 完结+番外 (沏骨)


  庞鸾和李之汉从一楼现身,将闻声赶到的众人分散开搜寻,她回头时,大惊失色,“先生,身后——”
  子弹擦过许佛纶之前,她已经被荣衍白推开,后腰撞断年久失修的栏杆,仰面从楼上跌下去。
  角落里放冷枪的仅仅被射伤手臂,仓皇逃窜。
  等荣衍白回身,堪堪抓住了许佛纶的手腕。
  她悬在二三楼之间飘荡,还有心思开玩笑,“荣先生,你要再使劲点,就是蓄意谋杀。”
  荣衍白也笑了,“如果我这时候和许小姐商量屏风的事,是不是乘人之危?”
  许佛纶诚恳地点头。
  他低声笑,手臂使力,要把她拉起来。
  “衍儿——”
  这里的动静终归是惊动了荣家老太太,身边两个老妈妈搀扶着,唤着荣衍白急匆匆往厂房里赶。
  被追赶的杀手已经悄无声息潜到了一楼,枪口对准了荣老太太——
  “娘——”
  千钧一发,荣衍白松开了手。
  随行的击杀了杀手,事态平息。
  他翻身几个纵跃下楼,扶住了母亲,“您怎么来了?”
  荣老太太抚了抚心口,紧紧攥住他的手,在他脸上抚了几把,“我听到这里有动静,放心不下你,你好不好,伤没伤着?”
  他摇头。
  荣老太太才目光挪开,“那位许姑娘,她……”
  荣衍白回身——
  许佛纶被庞鸾从织机上搀扶下来,慢吞吞下楼。
  她的右臂始终低垂,白衬衫已经划破了,三寸来长的血口子翻开了皮肉,血顺着手滴答在楼梯上。
  有人不忍心看,背过脸去。
  织工们继续收拾机器。
  翘枝带着几个小姑娘,清理尸体,搜捡弹壳。
  来来往往,井然有序。
  荣老太太于心不忍,“衍儿,你不该……”
  她欲言又止。
  荣衍白点头,拍拍她的手表示明白,他不该放开许佛纶。
  蓄意谋杀,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传来的香气,和下午他捡起的那盒冷霜一样,是茉莉花的味道,缠绕在他手指上挥之不去。
  天亮前,雨停了,后来薄薄的太阳冒出了头。
  荣衍白在此来到厂房时,许佛纶正和老师傅挑选铁质的栏杆。
  她喜欢花纹美观的,讨价还价,老师傅求稳,不肯随她的意。
  许佛纶撇嘴,扭头时正好看见了他,“荣先生,早。”
  “早!”
  她站在昨天跌下去的地方,木栏杆已经被清理干净,空荡荡的没有防护。
  楼下六七个穿黑色中山装的年轻人,谨慎地盯着她。
  他们认为,她把荣衍白也推下去一回才解气?
  许佛纶觉得好笑,“荣先生,要离开了?”
  “是。”
  她点头,“慢走,不送。”
  不见生气,只是平静地撇清关系。
  “告辞。”
  他转身时,她还挥了挥左手,以示回应。
  二楼,昨天刮伤她的织机已经被推走了。
  荣衍白下楼,离开。
  日头高升时,热闹的街边跑过几个七八岁挎着花篮的小姑娘,“人间第一香的茉莉花嘞!”
  荣衍白忽然睁开眼睛,“停车。”


第070章 没有情分

  他买下了花篮里所有的茉莉,小女孩子千恩万谢。
  她跑起来,乳白色的布条在她的辫梢纵跳,像极了他小时候劫后余生那晚的月亮。
  那时候有个同龄的小姑娘,大眼睛,蹲在寒冬腊月的墙角,和他分享花篮里藏着的,最后半块烧饼。
  回到家,他坐在客堂里,一枝一枝修剪杂乱无章的茉莉花。
  恰逢几个商户过府议事,听荣衍白手里起伏的咔嚓声,吓得瑟瑟发抖。
  他抬起头,觉得很无趣,“都怕什么?”
  几家服装店的老板联手给想容公司下马威,两天来收效显著,立刻来荣家表表忠心。
  可眼下谁敢开口?
  荣衍白平时喜怒难测,这会更甚,不过一句话,已经颇为不耐烦。
  李之汉将人请出去,“先生,想容的事,还要他们继续吗?”
  “嗯。”
  茉莉花扎成短短的一簇,放进大肚红瓷瓶里,养在案头。
  他接着说,“不要干涉,我倒要看看,他们在许佛纶手底下能活几天!”
  李之汉有些意外。
  顺义之行,先生对许佛纶的态度,前后似乎天差地别。
  荣衍白对他莫测的表情视而不见,“大半个月,康秉钦也该发现端倪了。”
  李之汉说是。
  荣衍白的手指在案头上点了点,“北平城,他唯一可以信任的只有许佛纶,等她着手调查,查到这就切断,我亲自去会她。”
  不就情急之下松手,让人摔伤了胳膊,至于卖这么大的情面?
  李之汉心里犯嘀咕,犹豫着答应了。
  康秉钦的电话,是许佛纶离开厂房前打来的。
  电话里,这次不像上回那么热闹非凡,只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严肃,“昨晚没睡好?”
  许佛纶笑起来,“是的呀,没有你,每一天我都睡不好。”
  “佛纶!”
  又是这样的语气,经不起玩笑。
  她叹口气,如实相告,“进了小毛贼,身份来历都古怪,看起来是个小麻烦,就不深究了。”
  康秉钦嗯了声,“什么算大/麻烦?”
  人在绥远,管束得倒挺宽。
  许佛纶扮了个鬼脸,可他又看不见,自觉得意就嗤嗤笑,“见过两面的财神爷招来的,不过今后都不跟财神爷见面了,没有大/麻烦,乖巧吗?”
  谄媚讨好的语气。
  这时候,她的眼睛一定弯起来,像个乖巧的小狐狸。
  康秉钦笑,“乖巧的小姑娘,去查件事。”
  他说了个名字和盐业银行账户。
  许佛纶默默记下,“这人是混成旅的?”
  康秉钦说,“身份不明,应该是化名,去查他的住址单位和来往明细。”
  孙连同么?
  “怎么了?”她忽然对这位仁兄好奇起来,“是个军事内奸,还是上次的事,冒了这位?”
  结合他现在身处战场,还关心这么位人物,看来前者的可能性较大。
  但怪就怪在,康秉钦对此人的动向一无所知,而且对于情报来源也三缄其口。
  在挂断电话前,他还特意嘱咐,“你亲自去查,不要惊动任何人。”
  怎么个不惊动法,月黑风高潜入银行吗?
  凭她这张脸,很快就会出现在报纸头条,凤鬟小姐身份揭秘:原是个深藏不露江洋大盗?
  为了避免这样的惨剧,她拨出了个电话,“张太太,后儿有空,我可不敢再推脱牌局了……”
  那天六七位女眷,由着张行长太太做东,摸完了牌,天一黑就出门跳舞。
  她们来得早,不急着下场,围坐在一起喝咖啡聊天,说来说去离不开家长里短,妻妾争风。
  气氛越说越僵,许佛纶笑着圆场,“合着咱们女人是小心眼子,我看男人也是,只是他们死鸭子嘴硬,不肯倒出来而已。”
  话说完,都笑了。
  张太太接话,“这话说的是,先不说别的,你这女经理上任,让多少老爷们心里头不对付?”
  有人说,“到底是佛纶犟,你也降价就是了,开公司就是打发时间的消遣,缺那钱?”
  许佛纶叹气,“衣裳你们可都穿身上的,珠子玉和针线没有假,百儿千的大洋买回来,给你们降价舍得,再给别人我可就心疼了。”
  说的众人都欢喜,“这话叫我们不好意思上别地方做衣服了,听说前门那几家也做起礼服洋装,样式倒也时兴,就是没去过,哪有佛纶这里知道底细。”
  许佛纶一早就听说了这事,估计是那些商户嫌降价打压想容显得不够手段,这几天也挂出招牌来做时兴的洋装和礼服。
  价钱仍旧比想容低,薄利多销的架势。
  对手摇旗呐喊,她这里稳坐泰山。
  新招了大学里的美术教员画图纸,筛选布料,精工细作,一丝不苟,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韬光养晦,倒叫别人摸不着头脑。
  腾出空,正好给康秉钦把事儿办妥。
  许佛纶和太太小姐们闲聊,不动声色地把话题扯到盐业银行上。
  张太太是个无事忙,见她打听,以为着她要把来往账目存放在那,就热络地同她介绍细节。
  她喜不自胜,东说西说,免不了有些秘而不宣的。
  许佛纶正留神,有个酒侍送了巴掌大的朱漆锦盒来,“许小姐,二楼有位先生,说是您的旧友,约上楼一叙。”
  锦盒里有块玉牌,上面篆刻个荣字。
  这么阔绰又别出心裁的邀约,除了荣衍白,她也想不到别人。
  巴不得别人知道他有钱似的!
  许佛纶把锦盒扣上,“你去还了,我不认识这位先生。”
  五分钟后,满腹狐疑的侍者去而复返。
  “那位先生说,他是为许小姐排忧解难来的,若您执意生气,他会亲自跟张太太说明情由。”
  还敢威胁她?
  身边张太太不明所以,“哟,到底什么人,神神秘秘的,这里头还有我的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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