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还请让晓荷跟过去,不然轻羽放心不下。”薛轻羽拱手恭敬的道。
他同纳兰书这么多年的朋友,自然是知晓纳兰书的性子,其决定的事情很少是能被改变的。
“上来吧!”纳兰书眼眸里闪过一丝诧异,但又很快的平息下去,快速的上了马车,没有给薛轻羽一个眼神。
旁人只道纳兰书是在怪薛轻羽没有保护好宁析月,实则他是意识到薛轻羽对宁析月的别样心思。
晓荷急忙进了马车,见纳兰书将宁析月放在里头的软垫上,便跪在垫子上为宁析月整理头发。
“去太医院一趟,将太医院的陆院判请到太子府,一定要快。”纳兰书朝外头驾驶马车的人道。
这次出来他一共带了两个侍卫,一个离开了另一边快速的拽着缰绳,驾驶马车往太子府方向而去。
薛轻羽呆呆的看着纳兰书马车离去的影子,他知道,宁析月此去太子府定然是难以在回到薛府了。
“少爷,少爷您这是怎么了?”小童着急的拉了拉薛轻羽的衣袖,又怒眼瞪着旁边的那些嚼舌根子的奴才,心急着急的不得了。
少爷不会是被那宁小姐勾了魂吧!这下可怎么是好,那宁小姐入了太子殿下的眼,定然是不会回薛府了。
“少爷,您快回神吧!那些奴才都在议论你与宁小姐。”
薛轻羽抬了抬眸子,冷眼扫过那些正抱团议论的奴才,那眼眸里又增加了几愤怒,“你们是不想在薛府干了吗?若是这样,管家,将那些人都辞退了,咱们薛府虽财大气粗,但也养不起这么多的闲人。”
“是少爷。”
那些奴才急忙跪在地上,“少爷恕罪,我们知道错了,还请少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在薛府能拿到高于别家数倍的工钱,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都以在薛府干活为荣,虽说在薛府做工是当奴才,但说出去却比起旁的有面,如此他们又怎舍得将这份工作丢了。
这会子那些人为方才的事情后悔不已,恨不得将自己给剁了。
“管家看着办吧!”薛轻羽大袖一甩,愤懑的进了府。
他知道现在不是在这里逗留的时候,梧桐苑那边他是不好去说什么,但他可以去同薛家当家人也就是他的父亲薛海说。
先前宁析月是有夫之妇的事情他已经同薛海夫妇说过了,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薛海作为薛府主人,怎么说也得给人家宁析月一个交代。
另一边。
宁析月被纳兰书带回了太子府,太子府的那些奴婢瞧着自家主子带了个抱着个女子回来异常新奇,议论纷纷。
大多谈论的是宁析月的身份,当然也有猜测是否便是未来太子妃的。
纳兰书一路将宁析月抱回去,丝毫没有理会周边人的议论,因为没有事先准备客房,是以他便将人抱去了自己房间。
“你们快去打盘热水来,还有准备些干净帕子、衣裳之类的。”纳兰书将宁析月抱进房间一边看着院子里的奴婢道。
“是,奴婢这便去办。”
几个奴婢急忙的去找办差事了。
纳兰书小心翼翼的将宁析月放在自己床上,那骨节分明的大手紧握着宁析月软弱无骨的小手。
“对不起,是我去晚了,让你受伤了。”纳兰书一脸歉意的看着宁析月那苍白的小脸,极为小心的将那散落在脸庞的几缕碎发给拨开了。
他的脑海里不断的想象宁析月被那些婆子们毁容的情形,他实在难以想象原本一个绝色的女子,若是被毁了容该当如何伤心。
第四百二十八章 危在旦夕
不过多时,一群女奴婢进来,有些手里端着冒着热气的铜盘,有些手里端着放有精致衣裳丝帕等物件的托盘。
她们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有胆子大些的走到纳兰书跟前缓缓俯了下身子,“殿下,这位姑娘身上的伤口需要处理,您先出去吧!这里交由奴婢们就好了。”
“本宫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你们现在外头候着,有需要你们之时本宫自然会叫你们。”纳兰书眉头紧锁的看着一眼床上无比虚弱的宁析月,饱满的额头早已冒出了许多细汗。
奴婢们不敢多说什么,盈盈俯了下身子便快速的退出去了。
她们在太子府多年,深知纳兰书的性子。
没有了那些奴婢,纳兰书亲自为宁析月擦拭脸颊,只是他没有擦身子,他知道,若是宁析月知道他这样做了,定然不会原谅他的。
约摸半刻钟过后,纳兰书派去太医院的那个侍卫回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个花白胡子身穿太医院服饰的老太医。
老太医背上背着个略微带着几分老旧的药箱子,因为被那侍卫催促着,是以额角那些汗珠滚滚滑落,见终于可以歇下了,便拿起衣袖擦拭汗珠。
老太医诧异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宁析月,又不解的看了眼床边拉着女子手的纳兰书,传闻中太子殿下不喜女色,也极少有女子得其赏识,今日竟然神情的拉着一个女子的手,难道这位姑娘是……
他急忙摇了摇头,识相的垂下头去,恭敬的道,“老臣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必多礼,陆院判快过来瞧瞧,她现在很虚弱,好像快不行了。”纳兰书急忙让开位置,快速将陆院判扶起身。
“是是是。”
陆院判将自己带来的药箱子放在一边,坐在侍卫为他准备的矮凳子上,眯上了苍老的眼眸。
纳兰书在一旁看着心急如焚,只是陆院判却不急不慢的在宁析月那软弱无骨的手腕上铺上丝帕。
在他看来,面前的这个女子被当今太子殿下如此照顾,他日不然是要成为皇妃的,是以切不可失了分寸。
旁边看着的纳兰书没有什么,只是微微有些嫌弃陆院判的从容不迫,那本就紧锁的眉头早已皱成一堆了,反在背后的双手也不断的揉搓着指尖。
他的心中好似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那如炬的目光直盯着床上的睡美人。
此刻的宁析月如同在睡梦中一般,然那同白纸一般的脸色与苍白的唇畔让人忧心不已。
若非那微微起伏着的胸口,只怕旁人要说床上躺着的是个死人了吧!
陆院判沉着心为宁析月把脉,良久过后,那满布皱纹的脸色浓重了几分,紧紧皱起的眉头。
他又站起身来将宁析月的眼皮翻了下,微微抚了抚花白的胡须,脸色依旧沉重。
“陆院判,她怎么样了?”纳兰书反着手走到陆院判身旁,脸色如同从冰窖里出来的一般。
又心疼的看着床上的宁析月,此刻的他那颗心好似在滴血,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即便是在心中责骂了自己千万遍也无法停止担心。
“太子殿下,这位姑娘先前由于某种原因身体遭受过重击,伤势未愈又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再加上她被人动了针刑,是以才这般虚弱,此刻已危在旦夕。”陆院判沉思了一会儿道。
先前遭受过重击?纳兰书脑海顿时一片浆糊,那凝重的眸子直盯着床上的女子,她来牧越之前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为何会遭受重击?
先前薛轻羽在给纳兰书的书信内只说宁析月是其救回来的女子,并没有说宁析月遭遇过什么,是以此时的纳兰书并不知情宁析月掉落万丈深渊的事情。
“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需给本宫治好她,否则你会知道后果的。”纳兰书阴冷的看着陆院判,那眼神依旧在床上的美人身上。
封华尹究竟是怎么照顾析月的,他才离开扶辰多久,其便让析月出了这样的事情,早知如此,他便不将析月让给封华尹了。
什么真心相爱都是狗屁,就连最简单的安全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相爱。
纳兰书在心里狂的呐喊,此刻的他恨不得飞到扶辰去将封华尹揍一顿为宁析月出气。
“殿下请放心,下官必定竭尽所能将这位姑娘救活。”纳兰书那周身的气势让陆院判不敢拒绝,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他连忙走到他的药箱旁边,从箱子内取出来一个小布包,缓缓将那不布包打开,那里头插着长短不一的银针。
这让纳兰书看着便有些寒颤,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他知道这个时候的宁析月不能被任何人打扰,也包括他自己。
陆院判经验老道的在宁析月手臂的要穴上扎了许多针,又在其发白的指尖下了一针。
床上的宁析月脸色惨白,因为手臂的疼痛使得她微微颤动着脑袋,那额角细细的汗如同雨后之笋一般冒的极快,恨不得布满整个小脸。
“析月,你怎么样了?”纳兰书心痛的在一旁喊,那反在身后的手冷汗早已布满手心。
只是宁析月仿佛陷入了梦魇一般,面色难看得很,眉头也紧锁着,仿佛此刻的她正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
“太子殿下不必担心,析月姑娘不会有事的。”陆院判正准备下针,但又停下来安慰纳兰书,脸色微沉,只怕若非纳兰书并不是太子,他便要将人丢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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