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成欢笑得前仰后合,赶紧夸赞了一句。
白莲雪这小丫头看着也是聪明伶俐,这直肠子的性格倒是让人哭笑不得。
好在她之前见过这小丫头出卖白莲花的利索劲儿,也不吃惊。
只是一边的晋王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这个看着二傻子一般什么都说的小姑娘打哪儿来的啊,打断他说话,真烦人!
晋王的不耐烦白成欢也看在眼里,随着白莲雪闹得这个笑话儿也多笑了两声。
小十自幼好动,长大了更是闹腾得满京城人厌狗嫌的,能安安静静坐着说这么会儿话真是难得,再想想他一本正经地把他自个幼时的笑话夸成孝心可嘉,忍得有些内伤的白成欢早就想大笑几声了。
晋王见她瞟了他几眼之后更是笑得前仰后合,顿时觉得那笑靥如花太过刺眼,明知道他是晋王,怎么就不能有点面对王爷的惧怕劲儿呢,这是笑那个二傻子,还是笑他?
晋王一腔怨气没处撒,就狠狠地瞪了那个来得不是时候的二傻子几眼。
白莲雪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一眼晋王,又看看白成欢:“成欢姐你笑什么呢,他是谁啊,好好的瞪我做什么?”
白成欢笑着不说话,肯定是嫌弃小姑娘来搅局呗。
要不是白莲雪这小姑娘来了,小十指不定还要说出什么惊天之语。
李氏坐在一边早就生了一肚子气了,说了让这两个丫头看好看好,仔细着,结果又让这无赖坐在欢娘身边了,可是想想这是晋王,李氏又只能把这口闷气咽下去了。
此时白莲雪一问,李氏正中下怀:“这是我江州的侄儿,过来探望我,莲雪不必理会。”
又起身对晋王道:“彦儿回去好生歇着吧,你向来多病,可别吹了风又神志不清,你表姐的风寒才好,你可别又病倒!”
晋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忍忍。
好,好极了,这李氏就这么诋毁娘家的亲侄儿啊!
白莲雪却是从李氏身后探出头来:“哦,原来是婶婶的亲侄儿啊,难怪和成欢姐姐一样,都长得这么好看!”
李氏诧异地看着自个身侧探过来的小脑袋,目瞪口呆。
这丫头,重点不该是这无赖体弱多病,容易神志不清吗,怎么就扯上好看了?小姑娘这样,可是太不矜持了!
晋王对上白莲雪那圆溜溜亮晶晶就差闪耀两颗小星星的双眼,一口闷气堵在胸口,横了她一眼,起身大步离去。
这二傻子,成心让李氏埋汰他的吧?!
一个个的,反了天了,他是王爷,身体健康,顺利活到成年的先帝皇子,哪里来的体弱多病?
这群刁民!
身后的小姑娘望着他玉树临风翩然离去的背影,笑眯眯地对着白成欢问道:“成欢姐姐,这个哥哥比你大还是小?”
“比我小上几天。”
“恩恩,不错,我能遇上一个长得这样好看的哥哥,真是我的福气!”
她刚才一进这后院,就看到了亭中的两人。
成欢姐姐自不必说,无论何时看起来都那么美,而这个只看得见侧脸的少年,却也让她一瞬间心跳漏了一拍。
她和爹爹一样,最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呢,不分男女!
白成欢和李氏对视一眼,觉得这小姑娘真是——直接,不会见一面就动了春心了吧?就像见了她一面就这么自来熟地喜欢她一样。
白成欢默默思索,要是真这么单纯只喜欢长得好看的人,那还好,就怕……
她可是见过京中那群大胆奔放的怀春女子的做派呢,这豆蔻春心的小姑娘,最不好对付了。
要是小十真是她江州的表弟,那感情好,可是他的身份……
嗯,还是赶快打发小十走吧,不然真会惹起麻烦。(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是爱是恨
等到白莲雪跟白成欢说说笑笑玩够了,带着丫鬟高高兴兴地离去,李氏才垮了脸。
“欢娘,这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晋王他到底想怎么样,打不得骂不得,敬着他还怕他来歪缠你,这可怎么是好?”
李氏不由叹道。
“让爹爹送他回去吧。”白成欢说道。
“他肯乖乖走?”李氏不信。
白成欢进了屋子,脱下李氏非要她披上的披风:“无妨,我来跟他说。”
京中,皇宫,萧绍昀已经发了好几通脾气。
“詹士春人呢?”
他想让礼部早日把选秀的旨意发下去,可这几日詹士春居然踪影全无,到底要不要全部女子进京,也没个准信儿,他甚是恼火。
刘德富战战兢兢却心里高兴:“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他这是藐视皇上啊!”
萧绍昀扫了眼桌子上的奏折,有参詹士春妖言惑众的,也有指责他蛊惑朝臣为难户部,扰乱朝纲的,一想到还要替詹士春摆平这些多事的言官,萧绍昀就更是心烦。
“都是废物!这么个人都找不出来?去,挖地三尺也把他给我找出来,不然你们都别回来了!”
这话是对着一边候着的暗察司头领骂的。
历代暗察司只听皇帝指挥,办事不利被皇帝骂骂也是常事,可是一身黑衣的暗察司头领临告退还是抬起头看了皇帝一眼。
皇上怎么好像是……一天比一天暴躁了?
直到午后,詹士春才进了宫,平日里总是一身灰色道袍的詹士春居然穿了一身雪白的道袍,头顶束发的发带居然也是白色的。
虽说如今还是孝元皇后的孝期,可詹士春这样的所谓方外之人这幅披麻戴孝的模样还是太过惹眼,刘德富不由得多看他好几眼。
萧绍昀没空深究他的穿着,詹士春一出现在御书房,那些弹劾他的奏章就向着他飞了过来:“你居然敢无故消失,耽误朕的大事,你也不看看,这些罪名你可担得起!”
詹士春一言不驳,俯下身捡起凌乱的奏折默默地看了起来,对皇帝的暴躁不以为意。
看完了,他才跪下磕了个头:“臣有罪!臣不该对皇上说出修建招魂台这件事,臣也未能管束好下属,还请皇上降罪!”
皇帝冷笑:“降罪?你明知朕不能降罪于你是不是?!”
“臣不敢。”
詹士春口称不敢,脸上却没什么惶恐。
萧绍昀忍下怒气,罢了,为了成欢,忍这老道士几天,等成欢回来了,这老道必死无疑!
詹士春看着皇帝透着阴狠刻薄的眉眼,已然看出杀机。
“你这几日,去了哪里?”萧绍昀问了一声。
“臣这几日在皇陵。”
萧绍昀眉峰攒起:“你去皇陵做什么?”
至于詹士春能进的去皇陵,他并不意外,詹士春有他给的令牌,宫里宫外可以随意走动。
詹士春垂下眼眸,果然是薄情至极的人啊,他已然不记得,昨日,是他生母乔桓的生辰了吧?
詹士春也不提醒,回道:“臣去皇陵祭拜孝元皇后,参悟她的生机位于何方。”
“哦,可有所获?”萧绍昀想了想加了一句:“能否,让我看她一眼?”
威北候固然可恶,有句话还是有道理的,詹士春只是说他找到了成欢魂魄,却从未让他见过。
詹士春顿了片刻,回道:“臣自然能做到,今晚,皇上来摘星阁吧。”
“那成欢所托之人,会是面貌不佳之人吗?或是已经许配她人?”
当日御书房那场争执詹士春是知道的,皇上这样问,可真是把他当街头算卦的了。
天机要是这么容易窥破,那他岂不是也早就得偿所愿?
詹士春嘴角浮现一丝讥嘲,低下头:“孝元皇后生前容貌倾城,转生自是不会面貌丑陋。况且皇后娘娘必定牵挂皇上,一心归来,定然不会与他人有牵系。”
萧绍昀点头:“如此甚好,朕知道了,你去吧。”
詹士春忍了又忍,临出门还是没忍住:“皇上,臣发现先帝乔皇后的陵寝……”
“詹士春,你逾越了。”
皇帝冷冷地截断了他。
詹士春没再说什么,低眉顺眼地走了。
阿桓,只恨那人为何还要把你葬在皇陵,受这般委屈!
皇家的陵寝,居然能任由皇后的坟墓周围长满杂草,那些人,该杀!
萧绍昀望着詹士春消失的袍尾,立刻传旨给礼部,相貌不佳者或是已有婚约者,皆可摒除在外。
然后对着御书房角落开口:“去,查查他在皇陵干了些什么。”
傍晚,暗卫回报:“据守陵的御林军说,詹士春在皇陵里坐了好几天,还给先皇后的坟墓清理了一番。”
萧绍昀眼中疑云大盛。
詹士春这老道,到底是顺手,还是刻意?
因为此事,刘德富又发了一回愁,皇上晚膳一口未动,把自己关在先皇后生前所住的上阳宫,天黑了都不出来。
都怪詹士春那妖道信口胡诌!
萧绍昀默然坐在满室黑暗中,昔年记忆似乎环绕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