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刚建的时候,皇上赏了好几个皇庄,端宁大长公主送了好几个铺子过来,其他的王爷也都有表示。
薛重光是通通都收下了,等到芳华进府之后,全部交给了她打理。
而他当初闯荡江湖,并不是什么都不做,否则,他哪里来的钱培养暗卫?
芳华看到他的私产的时候暗暗咂舌,不说富可敌国,但让王府的人不事生产吃上五代也吃不完。
只是他从来不在人前露白,兴许就是这样,才让人觉得他会贪财,想着法子送钱过来。
两人惬意的窝在软榻上,腿上盖和暖融融的毯子,边上摆着放着果盘的小几,薛重光递给她一块用银签戳着的水果,芳华懒得伸手去接,把脑袋凑过去,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薛重光见她不愿意伸手接,举着让她吃完,然后给自己戳了一块放到嘴里。
夫妻两个说了一阵子话,转去洗漱歇下。
*
第二日,程府来人了,说程二爷愿意按照芳华说的来做,只是这生嫡子的事情,急不得,毕竟程二连个正妻都没有。
芳华自然是知道的,她倒是没想到程家会这样的爽快,意外之余,自然是同意让程家慢慢的给程二照媳妇。
如果不是程阁老坚持,程二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照做的。
虽然口头答应了,可是转身,他就偷偷的溜了出去,金陵城这么大,他就不信端王府的人有通天之眼,能发现他。
只是,人要倒霉的时候,喝水都会塞牙。
端王府与程阁老府有矛盾的事情金陵城都知道,程阁老家要怎么赔罪的事情一夜之间就传开了。
“阁老!”
程阁老休沐日,和门客在书房里商量事情,他的随从常安从门外推门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程阁老皱了皱眉头,只见常安说,“二爷的事情不知为何传开了,现在大家都在看好戏,看二爷是不是能和端王妃说的那样,养身半年。”
程阁老目光转眼之间转寒。
“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外面的人一收到消息就禀报过来了,具体是什么时候还不知道。”
程阁老靠在椅背上,虽然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但也不光彩,他好不容易压了下来,端王府他相信肯定不会说出去,毕竟最开始打人是他们府上的。
那又是如何传出去的,这有点令人匪夷所思。
在一边坐着的门客张清开口道,“老爷,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传开也就传开了吧。”
他一边说,一边动了动身子,手忍不住的挠了挠。
程阁老见他这样,蹙着眉头说,“你那疹子还没好?都多久了?”
张清尴尬的说,“这个属下也不敢去找大夫看,怕被人说是传染病,只能偷偷得抓点药来吃。”
程阁老很多事情都是交给他去办的,见他这样难过,于是道,“那我给你找个太医看看吧。”
张清听了感激不已,“属下先谢过老爷。”
程阁老忽然看向常安,“去看看二爷在不在,如果不在,赶紧去找回来。”
常安愣了一下,程阁老厉声道,“快去。”
等道常安离开了,程阁老揉了揉眉头,只希望二弟还在府里,不要这个时候溜出去。
他一辈子精明,隐忍,好不容易坐到内阁首辅的位置,没有倒在敌人的手里,别最后却栽在自己的亲弟弟手上。
皇上既然下了口谕,那程府就是奉旨赔罪,无论端王府出的什么条件,都要遵守。
消息没传开还好,私下处置,可现在消息传开了,全金陵城多少眼睛盯着程府?
芳华说了让程府赔罪的条件后,就把这件事情丢开了,对于这件事情已经在金陵城传开了,那还是肃王妃上门说给她听的。
“你怎么能想道那么促狭的条件?让程二这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在花楼画舫度过的人修心养性,杀了他还容易点。”
肃王妃忍俊不禁,果然,端王把她宠的很好。
芳华也没想到事情会传开,她压根就没把这个事情当成大事,毕竟,当时薛重光和她爹已经把程二爷打了一顿。
她没有刻意替程家隐瞒,也不会大肆宣扬,不过,这事情传开了,确是有点奇怪。
不过,程阁老做了那么多年的首辅,肯定有不少的敌人,想要让他丢脸的人肯定很多。
等到肃王妃走了后,芳华转了转眼睛,唤来了七杀,“你让手下的人注意一下程二是不是偷溜去了那些花街柳巷,如果去了,你就……”
七杀挑着眉梢,眨了几下眼睛,全然不顾规矩,看了芳华一眼,明明还是那个端庄的王妃,只是吩咐他做的事情怎么这么邪恶?
不过,他到底不敢听芳华的,把芳华要他做的事情禀报给了薛重光。
“王妃说让属下去看看程二爷有没有偷偷的溜出来,如果有,就让我找个人把他的头给蒙了,吓唬他说要把他送回到上次那个乞丐群里去玩玩,如果他怕了,就把他放了,如果一点都不怕,就把他真的把他扔回去……”
薛重光眉梢飞动,“王妃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不用再来禀报我了。”
七杀闷闷的看了看薛重光,确定自家王爷是真的无条件宠着王妃,只是,王妃到底是如何知道这种事情的?
没过几天,金陵城里就传出了程二爷撞了邪了,程家忙乱了一夜,才将程二爷救了回来,自此添了个小便失禁的毛病。
程二爷病倒,让程阁老一夜间仿佛老了许多,连上了三道请病假的折子。
芳华不好意思的问薛重光,“程阁老要告病,皇上是什么意思?”
“皇上自然是要同意的,总不能不让老臣养病吧。”
“他要养病,那内阁肯定又要乱一阵了吧?下面几位阁老肯定都想做这个首辅。会不会连累到你?”芳华皱着眉头说。
“这些事情无趣的紧,不用我们操心,是皇上操心的事情,你只管养好胎,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薛重光拍拍她。
说到孩子,芳华满心喜悦,虽然,他们俩彼此都有这命定的缺憾,一些人在懵懂无知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一些血脉亲情是至今也不曾享受过。
但会有儿女们,代替他们重新活过。
她相信,他们一定都会极为疼爱孩子,会将命运对自己的亏欠,在孩子身上弥补。
是疼爱,不是宠溺,不是骄纵。
薛重光留意到她出神,捏了捏她的手,“想什么呢?”
芳华眼睛弯弯一笑,“不告诉你。”
薛重光的手摸索着要探入她的衣裳里头,“说不说。”
芳华拍开他的手,“只是想以为的事情罢了。”
“你这话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芳华只得告诉他。
薛重光却笑着说,“我们要多多得生才对。”
芳华望天,她又不是母猪。
薛重光哈哈大笑起来。
等到芳华睡着了,薛重光坐在边上看着她出神。
自心底,他特别盼望第一胎是个女儿,他与她都是有着缺憾得人,尤其是她,自幼失怙,父亲不曾给于她应有得宠爱,虽然现在严二爷对她很好,到底,晚了这么多年。
他明白她心底得那份失落,明白她想从孩子身上变相弥补自己太过长久得失落,
因为明白才更心疼。
某一天,从衙门回来得薛重光,带回来了一个消息,“你知道阮明那家人是怎么会出现在你的认亲宴上的吗?”
“你查出什么来了?”芳华问他。
说起来也是凑巧,那天芳华让七杀注意程二爷的事情,结果真的在一家画舫上发现了正楼着花娘快活的程二爷。
于是,他派了个帮闲去把程二爷叫了出来,照着芳华的吩咐,蒙了头,只说那个乞丐头还在到处找他,要把他送到乞丐头那里去,还没说两句,程二爷就抖成一团,瘫在地上,小便都流了出来,人也翻了白眼。
程二爷晕倒后,自然是有人要去程府禀报的。
当日程阁老不在府里,于是他的门客张清去了画舫接程二爷回府,恰巧,七杀带出去的人,是那日跟踪庆元侯三叔公去田庄的人。
他听到张清的声音,就听出是和三叔公见面的那个青衣面具男。
而程府当晚鸡飞狗跳的请了许多的太医过府给程二爷看病,都知道程二爷之后会添一个小便失禁的毛病。
其中一个太医说,“这程府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这二爷中邪了,他们府上还有一个浑身长满疹子,怎么治都治不好的人。”
这话自然是传到了薛重光的耳里,两厢一对比,薛重光哪里还会不明白,那个阻扰芳华认亲的人,就是程阁老。
虽然下了追踪散,可没想到那人竟然不敢去找大夫看病,这让薛重光派下去守在医馆的人一点收获都没有,曾经一度让薛重光怀疑自己得药失效了。
却没想到那人竟然那样得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