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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剑吟啸 (眉师娘)



又过一会,他把目光重新移到纸上,提起笔悬在空中,又是久久没有落笔,这一次他悬笔的时间比前面更长,总有半个时辰。

田原静静地看着,不敢缩回头去,心里十分纳闷,他到底在搞甚么名堂?

那人把笔轻轻放下,双手小心地卷着桌上的宣纸,长长舒了口气。

他突然道:“外边的朋友,现在可以进来了。”

田原大吃一惊,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在外边了。

田原就象一个木桩,钉在地上,不知是该逃还是该推门进去。

最后,田原把心一狠,暗道,反正逃也是逃不掉的,不如索性进去,看他拿自己咋办。

汉子看到田原,诧异了一下:“哦,是你?”

田原微微点点头。

汉子道:“你知道我是谁?”

田原道:“天道教主。”

“那你还敢进来?”

“反正也逃不脱的。”

汉子微微一笑:“有道理,不愧是田世南的儿子。”

那人转过身去,把笔放好,左手端起砚台,看了看里面的墨汁,手腕一抖,砚里的墨汁直射出去,在白色的墙上写出“希言自然”四个字,最后一个“然”字,字迹有些模糊。

他眉头微皱,闷闷不乐地盯着这一行字,苦苦地想着,似乎已忘了田原的存在。

田原呆呆地看着,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也不会相信,一个人托着砚台,手腕一抖,射出去的墨汁竟会在墙上写出一行字来,如同人站在墙前用笔写上去一般。

此人的功夫深不可测,如果他真的是天道教主,也难怪偌大的武林要被他搞得鸡犬不宁,也难怪爹爹会死在他的掌下。

他回过头来,目光渐趋柔和,他道:

“你那个同伴呢?她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田原黯然道:“她跟她娘走了。”

汉子哑然失笑:“你小子一定是充英雄,让她在外面等候,你进来探探风声,此时她躲在外边,恐怕已等得不耐烦了。”

“在下没有骗你,她真的走了。”

汉子犀利的目光盯着他看,田原坦然地迎着他的目光。

汉子从他的目光里看出幽幽一丝痛楚,看来他此话无假。汉子问道:

“她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夜里,我们在田家庄院里看到她娘,她,她就跟她娘走了。”

汉子沉吟不语,过了一会,他自言自语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梦天娇明明是一个人回去的。”

田原一听这话,脸色登时变得铁青,这么说多多没跟她娘回落花门去,她只身一人跑哪去了呢?

田原一直以为多多跟着她娘走了,这一路上倒可以令人放心。没想到她孤身一人,说不定现在还在严州城里。

田原想到严州城里,此时正是高手云集,谁也搞不清谁的来路,多多要是碰上权吉人或那个笑眯眯使鸡爪镰的,岂不就很危险。

田原愈想愈着急,愈想就愈害怕,他仿佛看到此刻一群人正在围攻多多,权吉人剑剑直取多多的面门,手举火把的天道弟子,排成了一堵人墙,黑鸦鸦朝多多扑去。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赶回去。

田原偷偷瞥了一眼汉子,发现他此时又在看着墙上的字,嘴里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什么。

田原瞅准敞开的大门,悄悄朝门外移去。

汉子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田原竟无法挣脱,不知什么时候,那汉子已经移到田原身后。

汉子冷冷地说:“你现在去,说不准谁救谁呢!”

一句话说得田原背脊冰凉。

他想是啊,自己多亏韦管家和阿福他们舍身相助,才逃了出来,就凭自己这两下子,去了还不是帮倒忙,一遇到劲敌,反倒要多多帮自己脱身。

多多武功那么高强,人又聪明伶俐,她总会有办法保护自己的。

如此一想,田原悬着的心就略微放宽了些。

搭在田原肩膀上的手稍一用力,田原就坐在地上。

“把你的手给我。”汉子道。

语气不重,却自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田原乖乖地把手递给了他。

汉子握着他的手,略微点一点头:“公孙望这老疯子还真有两下,你逃命的本事已学了三成。”

田原惊诧不已,他怎么连自己无意中学了公孙望的武功也知道了,他到底是甚么人?

田原问:“你到底是不是天道教主?”

汉子看了他一眼:“你说呢?”

田原摇摇头:“我看不是。”

汉子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问道:“哦,你凭甚么?”

田原脱口而出:“天道教主是大恶魔,而你呢,看上去倒还不坏。还有……”

“还有什么?”

“天道教主手下的人看到我都想一刀就把我杀了,你要是天道教主,还会和我费这么多口舌吗?”

那人连连摇头。






第59章 荷叶何田田?


过了断桥,前面就是长长的白堤。

白堤东起断桥,经锦带桥与孤山连接,堤上杨柳成行,芳草如茵,如同一条绿色的锦带飘逸在碧波粼粼的西子湖上,颇富诗情画意。

唐代大诗人白居易有诗赞道:“柳堤行不厌,沙软絮霏霏。”

堤名原叫白沙堤,之所以改叫白堤,是后人为纪念白居易任杭州刺史时政绩赫赫,有惠于民。

一轮圆月高挂在杨柳梢头,宇文燕白色的衣衫在月光里散漫飘摇,刚才还使劲聒躁的夏虫,人走过时,霎间收敛它们的嗓门。

四下里静悄悄的,只有从极远的平湖秋月那边,隐隐约约传来娇媚的歌声和人群不时的起哄喝彩声,大概又是哪个富家子弟,带了歌妓随从,名为赏月,其实却只是欣赏月下的明眸和娇嫩滑腻的手臂,咀嚼微醉之后撩人心旋的歌喉和媚眼。

宇文燕往前走了两步,就站住了,面朝西湖悄然而立,放眼望去,满湖田田的荷叶把下面的水都遮去了,人仿佛可以踩着这柔软的墨绿,一直走到阮公墩上。

宇文燕呆呆地看着,从湖上吹过来的微风,带着淡淡的清香,吹乱了他的头发,白色的长衫贴着身体,勾勒出他瘦长的身影,象一棵临风的杨柳那般悄立不动,脸上却现出凄迷忧伤的神色。

微风起处,荷叶一软一软掀动,露出微白的背面,仿佛涟漪,从湖心一直漾到岸边才渐渐消失。

宇文燕垂首望着脚下微微颤动的荷叶,低声吟道:

“露莲双脸远山眉。偏与淡妆宜。小庭帘幕春晚,闲共柳丝垂。人别后,月圆时。信迟迟……”

他吟的是北宋词人晏殊的《诉衷情》词,及至吟到“心心念念,说尽无凭,只是相思”时,声音早已哽咽,两行清泪在眼眶里打转,迟迟不肯落下。

声音甫歇,万籁无声,连远处娇媚的歌声和起哄也不知何时,消融进那边的寂寥烟树和两盏昏灯。

宇文燕一路走走停停,循着里、外西湖满湖的荷叶,不知不觉,就绕到了葛岭脚下,站在这里,再看对面自己刚才走过的白堤,在荷叶里若隐若现,恍如梦里,宇文燕一时竟搞不清楚,自己刚刚是不是真的从那边走过。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宇文燕心潮起伏思绪万千,他突然弯下身去,一阵猛烈的咳嗽在夜色中传出很远。

他习惯地把手伸向腰际,却没有摸到酒壶,这才想起,刚才自己在凝碧楼上凭栏痛饮,酒壶就放在桌上,一时兴起下了楼梯,信步朝湖中走来,却把这宝贝物件给忘记了。

宇文燕没有了酒,咳嗽得更加厉害,他从袖中取出陶埙,放到唇边,古拙的埙声呜咽地响起,渐渐趋于激越。

他吹的还是他自创的曲子《寒江独钓》,缠缠绵绵若断若续的思念和悲愁,雄壮和落寞,在月光下敨了开来。

气血翻涌,人突然往前跄了一步,差点就跌进湖里。

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射出来,散落在荷叶上面,被血溅到的荷叶急速地一颤,又恢复原先悠闲静雅的姿势。

宇文燕用衣袖擦去嘴角的鲜血,手持陶埙,目光注视着湖对岸隐约的孤山和白堤的一带烟柳,痴痴地想着。

他在记忆里努力搜寻着那天深夜,从黑暗深处传来的那首琴曲,琴声抚摸着慰藉着他的心扉,他感到体内有一股平常的缓慢的热气在游动,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

宇文燕知道,这曲子其实隐藏着武学真谛,修习内功的心诀,决非泛泛之辈能够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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