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楚云笙看到那暗器机关身子明显一僵,季昭然拉着她的手掌越发温热了些,他把刚刚没有说完的话才道了出来:“我这里有的也只是建造之初的结构,以及这些年来安插在赵国的眼线探出来的线路,这么多年,经过这么多代赵国上位者的改建以及设防,这暗道可谓是机关重重,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忧,所以大意不得。”
说话间,季昭然已经牵起楚云笙继续往前走,在路过那插满啐了毒的利箭的地面时,他面色都没改半点。
楚云笙目光掠过那些杀招,再回过头来,看着前面从容的季昭然,忍不住道:“所以,这条通往御书房的密道,是在你的安全情报之外的?”
不然,以季昭然的智商,绝对不会出现任何记忆的偏差。看他这一路都在摸索着石壁探查机关前行,无疑是印证了楚云笙这猜测。
闻言,季昭然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无奈道:“何容已经有所动作,白日里自然守卫森严,我本打算入夜带你逃出囚困你的偏殿走另外一条确保安全无虞的密道到御书房,但想着,你肯定等着着急了。”
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但楚云笙却已经听明白了。
只是明白了,却又不愿意明白,前世惨痛的经历已经告诉了她这一世再不能轻信他人,更何况眼前这人,直觉告诉她比何容更危险。
见楚云笙听了没有半点反应,季昭然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一时间,又安静了下来。
阴冷潮湿的暗道里,除了那一股酸腐味道,还有一缕清冷的梅香,沁人心脾,楚云笙轻轻的吐出一小口,这般清冽,正如这人给她的感觉一般。
一路安静的走着,之后又遇到几个小机关,最后才终于到了一个暗门面前,季昭然转过身来,对楚云笙做了一个噤声的收拾,然后才在暗门边上一阵摩挲,那番动作跟上一次带楚云笙去云秀宫见姑姑的那个中年女子一样。
果然,在正确的开启了暗门之后,也跟上次一样,出现了一条通往上面的石阶,不同于之前的黑暗不变,暗门之后的石阶两边每隔几步都有夜明珠照亮。
光线虽不至于夺目,却已经足够看清脚下的路。
季昭然抬手要牵楚云笙,楚云笙却下意识的避让了开,先他一步走到了前面。
拾级而上,这次密道的尽头却并不是床底,而是一面打造了书架的墙壁,楚云笙轻轻一碰,伴随着一声咔嚓声,那面活动的墙壁便露出了一条缝隙,她下意识的停下了手中动作,透过那条缝隙往外看去。
不同于暗室的昏暗,外面金碧辉煌,华灯璀璨,奢华的紧。
正是御书房。
从她所在位置的缝隙看出去,正巧能见着御书房的背面暖阁的床榻,以及看到那个床榻上盖着被子人的一个侧面。
正是早上还精神矍铄的赵王。
此时只见他面上的颓败之色越发明显,双眸紧闭似是正在承受着痛苦的煎熬。
不同于外面苍蝇都飞不见来的森严守卫,偌大的御书房里只有床边两个宫女值守,楚云笙推开这一角石壁声音很小,显然并没有惊动她们。
她正在想着要不要想个法子将她们引过来然后敲晕,再去探看赵王的身子,却听外间响起了一阵叩拜声,紧接着脚步声再起。
在那人的声音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楚云笙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将身子也越发往暗室里缩了缩,这一缩才发现,季昭然就在她身后,她这一动作刚好把自己送到了他怀里。
昏暗中,楚云笙也顾不得老脸羞红,就要推开来,却被季昭然抬手护着她的肩膀制止了。
再抬眸,看到他抬眸对自己扬了扬,示意她注意看外面,难得见季昭然这样正色认真的样子,楚云笙这才放弃了挣扎,将注意力都放到了外间。
隔着一排排书架间的缝隙,看着何容从容淡定的走到了床前,回首示意两个值守的宫女退下,才对床上的赵王行了一个礼:“儿臣给父王请安。”
床上的赵王豁然睁开眼睛,用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何容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孤身边的近臣呢?那些派去叫太医的人怎么还没回来?”
也不等免礼,何容自顾站起了身子,看着床上形如枯槁的赵王,目光里没有半点情绪道:“兴许,他们是在路上耽搁了呢!”
第五十七章 真相
闻言,赵王一口气血憋在了心口,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等好不容易平复了下来,他努力抬手撑起半边身子坐了起来,对着外间唤道:“来人!来人!”
然而,那些平时在外间待命的宫女太监却是一个都没有出现。已经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的赵王这时候的脸色越发阴沉的可怕,之前那一双颓败的眼睛这时候也变得犀利无比,他紧紧地盯着何容,咬牙切齿道:“怎么,难不成你还想逼宫不成?”
面对赵王迫人的杀气,何容淡淡一笑,负手而立,语气里带着几分轻蔑道:“逼宫?儿臣怎敢?现在逼宫的可是您那位太子殿下,儿臣派人围了这御书房,也不过是为了保护父王的安全,儿臣的护驾怎反被父王误会了要逼宫呢?”
“咳咳咳……”赵王深吸了一口气,一双眼睛里已经带了几分血丝,怒瞪着何容道:“哼!孤还不知道你,也算孤瞎了眼,之前居然对你那般信任和倚重,若不是前几日察觉到御林军统领肖宇同你暗中勾结,你还要诓骗孤到何时?”
“诓骗?何容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道:“父王说的可是好笑,儿臣从未想过要诓骗父王,若不是儿臣故意让人透露了这风声,父王又怎会知道儿臣同肖宇勾结?至于您说的之前对儿臣的信任和倚重?您扪心自问下,您何时信任过儿臣?又何时倚重过儿臣?”
“这些年,儿臣为赵国做了多少,付出了多少?而从您这里儿臣又得到了多少?他不过是一个嫡出的身份,便要注定了儿臣一生只能屈居人下吗?同样不是被您宠爱的妃子,只因为一个位份,何铭便从一生下来就是太子,而我,付出多少,在你眼里都是本分,都是身为臣子的理所当然?整顿朝纲如此,壮大我赵如此,覆灭陈国亦是如此,父王,您何时有正眼看过我这个儿子?”
说到后面,何铭的眸子里已经满是冷意,那般的冷,那般的肃杀,直让一屋子燃着的火炉都被冰封住。
在书架之后的墙壁缝隙里看到这一幕,听到这一切的楚云笙在捕捉到何容话里的几个关键字眼“覆灭陈国”的时候,忍不住眼睛眨了眨。
而同时,不仅她一个人对这几个字敏感,在床上半撑着的赵王听到这里眸光也变了几变,“覆灭陈国!你跟孤王提覆灭陈国!你忘记孤王是怎么命令你的,让你留下那个孤女,可你呢,逼死了她!”
“是的,是儿臣逼死了她,儿臣在看到她那一张脸的第一眼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跟父王一直视如珍宝的那幅画上的女子有着几分神似,后来儿臣派人去调查,你猜,儿臣查出来了什么?”
说到这里,刚刚还屏住呼吸的楚云笙已经忘记了呼吸。
直觉告诉她,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孤女,很有可能跟自己有关。
听到这里,赵王一张灰败的脸上已经血色全无。
而何容无视赵王面上的恨意,继续道:“儿臣查出来太子何铭的母后和儿臣的母妃以及后宫中诸多被打入冷宫或者被杖毙的妃子以及那些突然得宠的妃子都有一个共同点,她们得宠于父王惹怒于父王,都是因为跟那画上的女子有共同处。父王,儿臣说的对不对?”
“混账,你住口!”赵王已经彻底被激怒,双手握拳狠狠的拍打着床板,奈何现在他身边的人都已经被支走或被控制,他出了发怒,已经没有了半点抵抗。
“可是儿臣今日却并不想住口,难得我们父子能开诚布公的这么谈谈的,”何容在床边坐下,看向床上的赵王,眸子里已经染上了一层寒霜:“儿臣六岁便失去母妃,而母妃触怒您的理由也仅仅是因为不小心撞到了您的那幅画,然后就被您下令杖毙,您可知道,在这后宫中失去了母妃的皇子的处境会如何?您自然不会想知道。”
墙壁后的楚云笙看着这样的陌生的何容,听到他从未对人袒露的心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六岁。
是不是从那时候起,仇恨的种子就已经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她心里一时间觉得堵得慌,这时候何容已经在继续道:“所以,在锁妖塔见到那女子的一瞬间,儿臣便要想着——楚云笙,要毁了她!毁了她!毁了她!”
“虽然跟她无关,但就是因为她的母亲让你这般念念不忘,才会导致你会这么对待整个后宫,当年才会这么对待我的母妃,所以,我恨她母亲,也恨跟她母亲有着相似面容的她!”
“够了!不要再说了!你个畜生!所以,你就逼死了她?!”赵王看着已经有些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有些癫狂的何容,目光里带着嗜血的光芒:“她不过是她留下的一个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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