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那剩下的只有一人。
“你做了什么!”
“世子之前败于燕王,现在心有余悸我也是可以理解,可是,你真觉得就我这副模样,还能为你招来麻烦?”
青司将沾满了黛笔粉末的手指,在袖中不着痕迹的擦干净。
看南凤这模样,该是他们找来了吧。
脚步声还在远处,但是南凤的直觉告诉他,已经有人先行一步,章着他的方向靠近。
南凤将青司一把抱起。
“不管是不是因为你的原因,只要你能活过今日,我就留你一命。”
青司眉头一皱,他要做什么?
镶金嵌玉的房门被人一剑劈来,高渐离那双鹰隼样的禀冽眼眸,看上去比他手中长剑还要来的凌厉。
而南凤依旧穿着他那件蓝紫色的繁复长衫,很是潇洒的坐在那扇临着后山山壁的窗台上。
“我们又见面了,燕王殿下。”
高渐离向前踏出一步,眼睛却已经不动声色的将这大殿环视一周。
没有青司藏匿的痕迹,可是青司一路留下的螺子黛粉末,指向的就是这里。
“她哪?”
既然他找不到,不妨直接询问南凤。
“燕王殿下指的“她”是谁?南凤这次来是为求见高祖帝,不知燕王能否为南凤引荐。”
高渐离看着南凤,缓缓举起了手上三尺青锋。
“把她放了。”
南凤见此,脸上笑意越深。
“梁国乃是西周属国,燕王殿下现在以剑相指,可是在代表你要不顾两国协议,公然挑衅!”
“把她放了,我可以当做今日你没来过。”
当做今日他没来过?
也就是说他带有青司后,燕王没有禀明高祖帝。
而且南凤深知高渐离的为人,只要他应下,今日他被发现行踪的事绝对不会有人提起。
他可以继续去做他要做的事。
“真没想到啊,你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就忘却了自己的身份。”
南凤笑的越发邪肆。
“越是知道她对你的重要,我越是不能放过于她,我可以告诉你,她就被我藏在北山行宫的某处,只要我不带她出来,你一辈子都寻不到她。”
“你的条件。”
“我要你与我堂堂正正的打一场,赢了,我告诉你她的下落,若是你输了,我要她做我南凤的世子妃。”
高渐离沉默的看着南凤,本就霜寒禀冽的眼底,更是刮起了滔天暴雪。
见高渐离不出声,南凤勾唇一笑。
“怎么,你这是害怕了?”
“她不是货物,我无权用她做赌注。”
“那怎么办?”南凤耸耸肩膀,很是无奈的摊手。
“既然如此,她就只能被关在北山行宫某处,慢慢等死了。”
“用我这条命与你做注如何?只要我输,我愿意自戮当场。”
高渐离这话说的轻易而郑重,轻的好似只是随口一句无心之言。
可他眼中的郑重表明他这话里的认真
这人竟然用自己的性命去赌另一人的下落?
虽然他只是对那女人有些兴趣,可是为什么还未开战,他就觉得自己已经输了?
南凤看看窗外,在那敞着的窗框上,青司正被人帮助手脚吊挂在那里。
脚下是悬崖峭壁,而她全身重量,都压在那窗框上。
寒风戚戚,从青司的衣角缝隙钻进,带有她本就为数不多的热量。
可是不管多冷,她都不敢动上一下,她不确定,如果她动了,自己会不会连着那个不知道存在多少年的窗棂,一同掉下去。
青司相信,如果这次掉下去会不会再次重生她不确定,但是摔成肉泥什么的是必然的。
青司抬头看向将她落到如此田地的罪魁祸首,却不经意间与南凤视线相对。
即使变成这样,眼中也没有慌乱吗?
是看淡了自己的生死?还是对高渐离的信心?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想到最后那种,南凤就觉得有些不舒服。
“好,你的赌注我应下了!”
弯刀出鞘,南凤看着高渐离只觉浑身热血沸腾。
高渐离这次,没了龙峥,我道要看你这次要打算怎么做!
弯刀与半空中划出凌烈银光,南凤一踩脚下窗台,向着高渐离狠狠劈去!
青司被绑着手脚吊在那里。
她不知道两人的战况,但是刚才南凤借力蹬的那下窗台,她却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
绳子轻轻摇晃,青司被吊着在半空中轻轻的打了个旋,这种惊悚的体验,简直让人脊背发麻。
青司强咬着舌尖挺下来了。
窗台并不结实,即使结实她也不想把自己的性命托付在一场赌注里。
即使与之相赌的是高渐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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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青司遇险
刀光剑影相鸣,卷起的气流将四面垂落的春\/宫图搅的粉碎。
南凤被高渐离一剑击落,斜劈的长剑在他肩头划出一道长痕。
南凤抬手抹去唇边的血迹。
“高渐离你的确强大,但是,想这样赢我还早着哪。”
南凤扣动腕上机关,弯刀银月被细小的锁链牵制,向着高渐离再次甩去……
青司挣动着绑在腕上的绳索。
敞开的窗棂看似结实,但是早已经不知道经受了多少年的风吹日晒。
屋内的打斗的声音不绝,可是在青司听来,都不及窗棂“吱吱嘎嘎”的牙酸声来的惊悚。
要快。
因为她觉得这窗棂马上就要撑不住了。
可是南凤系着的绳扣,好巧不巧的正好被乌金锁挡住,要想逃脱,似乎也就只有先解开乌金锁这一条路。
因为高渐离之前说过乌金锁要形影不离的戴着,所以她根本就没研究过这乌金锁要怎么打开。
青司仰头艰难的打量着手上的圆环,当初高渐离是怎么做的来着?
好像是……
被吊着的指尖艰难的勾着手上的乌金锁,当初高渐离能将它打开,她应该也可以。
“哐”!
高渐离一时不察,被南凤一脚踢出,甩出的弯刀将他扬起的发丝整齐的切下一束。
虽然与肩膀上不断往外渗血的伤口相比,南凤这点无关痛痒的攻击算不得什么。
不过这已经能让南凤战意高燃。
“高渐离,我一定要让你输给我!”
随同而来的将士终于赶到。
“启禀燕王,已经搜过其他宫殿,并没有发现郡主的下落。”
南凤原本张扬扬起的唇角,紧紧抿起。
所以高渐离之前一直都是在拖延时间?
真是让人火大。
南凤不悦的看向不远后的窗户,好在他最大的底牌还在。
突然南凤瞳孔一缩,那镶嵌着珍珠螺母的窗棂不知何时绽开一条狭长缝隙,并且这缝隙还在无限蔓延当中。
糟了。
他忘了这窗户已经时间久远。
南凤急忙向着窗户跑去,还未靠近就被高渐离一剑扫回。
南凤急忙提刀抵挡,可是用弯刀近战本就吃亏,更何况他要面对的是认真起来的高渐离。
剑光再次袭来,这一次,若不是南凤敏捷,他现在握刀的这只手,就要被齐根斩掉。
不过尽管如此,那剑还是划过他的腰腹。
鲜血喷溅而出,南凤靠墙艰难喘息。
这样重的伤势,若是再深一点,他如今就没命了。
高渐离抖落剑上的血珠,手上长剑指向南凤肩头。
“你若再不说,这次可不会失手了。”
南凤将嘴里翻涌的血气压下。
“想知道她的下落?你跪下来求我啊……”
“你出现在北山行宫当中,我可以现在就去禀告皇上,说梁国有谋反之心。”
“梁国现在节节败退,若是西周出兵帮助天狼,你梁国马上就会不复存在。即使这样,你也不说?”
“呵……说的这么大义秉然,还不是舍不下你燕王的脸面。”
高渐离看着南凤,青司绝对是被他带走的,时间越长,青司的处境也就越危险。
长剑递出,刺进南凤肩头。
“我再问你一次,说是不说。”
南凤肩头痛的撕心裂肺,不过越是如此,他越想看看这个“战神”惊慌失措,跪下哀求自己的样子。
“她现在的情形十分凶险,你若是不按我说的做,她马上就会没命。”
长剑在伤口当中扭动,将本就鲜血淋漓的伤口,扩的更大。
“我的剑现在就在你的骨缝里,我若再动,就会将你手筋切断,赌上梁国和你持剑的手臂,你也不肯说?”
“还要我说多少次!”南凤目呲欲裂。
“高渐离!我要你跪下来求我!否则我拉着她一起陪葬!”
南凤话音未落,就见那已经裂出无数缝隙的窗棂,终于再支撑不住。
南凤握住剑刃向外狠狠一拔,可是他还未离开定住他的墙面,就见整个窗棂轰然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