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京城,可玩可去的地儿多了,就算把燕府里所有的护卫都撒出去,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还是别折腾了!”燕奇安慰夫婿:“……云儿手底下有分寸的,至多打成重伤,不会打死的!”端王若是对云儿无礼的话。
顾氏更急了:“陛下到时候治罪怎么办?都是你,怎么不早早替云儿谋划,在军中给他订一门亲事,那么多没成亲的下属,你偏不听!我苦命的云儿……”他六神无主,越说越气,掉起泪来。
男儿家哭起来眼泪就跟溪水似的流个不住,怎么哄都哄不好。要命的是顾氏还有个翻旧帐的老毛病,惹急了能从两人相识翻到成亲多年所受的艰辛,还哭着喊着要随了战亡的女儿燕云清而去。
燕奇被他给折腾的险些急出一头的汗,无奈说了句真心话:“咱们云儿数年蝉连军中大比武魁,哪个女儿家敢娶?”也就是皇女身份高贵,说不定他还能生出几分惧意,急起来不至于下重手。
顾氏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啪啪掉个不住,一条帕子很快就被打湿:“都是你!当初作什么让云儿习武?”
两老在正厅里苦等,金水河畔此刻却是险象环生。
谢逸华在船上睡了一觉,天色渐暗,酒意稍醒,走路还有几分脚软,吩咐王大娘将船撑到了码头,摇摇摆摆爬起来,下船之时差点踩进水里,还是燕云度从后面揽住了她的腰,扶了她一把:“小心——”哪知道才下船就遇上了几名醉妇。
那几名女子人高马大,也是从旁边才靠岸的一艘画舫上下来,喝的醉醺醺的,脚才落到实地,见到燕云度半扶着谢逸华,借着船头的灯光瞧见粉团玉润的一张脸,倒如灯下的夜明珠一般,极是打眼,还当是谁家的小儿郎打扮成女君的模样出来玩,顿时心里痒痒,嘻皮笑脸凑了过来:“哎哟这是谁家的小郎君?生的也忒标致些,不如跟姐姐回家?”
为首的女子年纪在三旬开外,上来就想从燕云度臂弯里将谢逸华给扯出来,未料到手才靠近谢逸华的脸蛋,就被燕云度一巴掌打开,手背顿时热辣辣的疼。
那女子身边跟着的几人顿时大笑起来,还摩拳擦掌要来教训燕云度,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哪里来的丑男人,护着你家主子做甚?”
燕云度回京之后,算得上低调内敛,就连京中流言纷纷,牟旋数次气愤不过在他耳边叨叨,说是要把为首散布谣言的人都揪出来狠狠教训一顿,都被他给压下来了。
今晚被人指着鼻子骂,惹起了他骨子里的火气,将谢逸华往身后一护,嘱咐她:“躲躲!”与迎上来的三名女子拳来脚往,眨眼间已经过了十来招,竟是不落下风。
谢逸华其实酒量不算太好,也就是半壶蓬莱春的量,今儿喝的多了些,此刻酒气还未散尽,又在船头吹了风,只觉得眼前人影晃来晃去令人头疼,努力睁着醉意朦胧的眼睛分辨燕云度的身影。
但见那人拳脚极之利落敏捷,被三个练家子围攻,竟然还不落下风。她不由拊掌大笑:“打的好!打的好!”
那三人久攻不下,为首的女子却绕过打斗的地方,直扑谢逸华身边,伸手就要搂她:“小乖乖,到姐姐怀里来!”忽觉得膝盖一麻,毫无防备之下竟是扑通一声单膝跪倒在了谢逸华面前。
谢逸华笑不可抑:“小乖乖快起来,老祖宗可受不起如此大礼!”
那女子面色涨的通红,大约还从未如此丢过脸,扶膝站了起来,膝盖之处巨痛,她伸手去摸,痛处竟已肿大如核桃,心中大觉古怪。
她此刻与谢逸华离的倒近,再细一瞧,分明是个秀美如男儿的年轻女君,哪里是什么倾城少年郎,心中大恼:“来人哪,将这弄鬼的丫头抓起来!”
也不知道这女子带了多少名护卫,她话音方落,便从暗中窜出来六七名护卫,直冲着谢逸华而来。
谢逸华脚下凝滞,步履踉跄,分明醉的厉害,连连喊道:“有话好好说,打什么架啊?哎呀吓死我了,救命啊——”
她被数人围在当间,外人瞧着似乎酒后脑子不甚清楚,慌不择路之下竟然直朝着一名护卫的刀尖撞了上去。
燕云度眼角余光瞥见,急的恨不得飞过去救她,就连那为首的女子也笃定她跑不掉了,哪知道那护卫与她打个照面,还未动手竟然就直直朝着她跌了过来。
谢逸华吱哇乱叫:“别别过来——”踩着醉步在避无可避之间,竟然险而又险的避过了那护卫手中长刀,若是再往前半寸,恐怕就要在她那精致的面孔之上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那护卫与她擦身而过之时,耳边听得一声低低的轻笑:“好玩……”她还未明白,肋下便刺痛一片,似乎有极细的牛毛针如体,左侧肋下麻木一片,失去了知觉,瞬间就蔓延到了全身,僵硬的扑倒在了地上。
谢逸华就好像被人追的无处可逃的兔子,蹦起来踩在倒地的护卫身上,顺着她倒下的身体歪歪斜斜跑出了几人的包围圈。
燕云度心急火燎,见她跑的惊险无比,身后跟着好几名护卫,手底下功夫更是招招狠辣,直逼对手,窥着空子逼退三步,便往谢逸华身边奔了过去,牵起她的手就跑,顺势撮手为哨。
两人身后跟着十几个人,谢逸华脚下发软,根本就跑不动,被燕云度拦腰一抱就跑了起来,身后众人呼啦啦追了过来。
万幸跑出去十几步,玉麒麟便从黑暗之中直奔着燕云度冲了过来,他一手挟着谢逸华,翻身跃上马背,两人一骑很快将那帮人甩在了身后。
谢逸华伏鞍笑的几乎喘不上气来,摸着玉麒麟的大脑袋学着那女子的口吻道:“小乖乖救了姐姐,姐姐请你吃糖豆啊!”
燕云度:“……”
这没心没肺的样子,说出去谁会信这是端王殿下?
谢逸华摸摸荷包,有点遗憾:“小乖乖别急,改日再请你吃……”
她酒意上头,往后随意一靠:“好困,我先睡会,到了再叫我。”
燕云度一僵,只觉得怀里的人十分放松的靠了过来,也不知道是拿他当靠背还是迎枕,又或者……她平日便是如此随意的靠在男人身上?
他制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才发现一个问题:端王府的大门朝哪边开?
久在边疆的燕少帅这辈子踏进京城的次数屈指可数,能找回家就不错了,这大半夜的归义坊的方向都不知道,更何况从未去过的端王府。
燕奇与顾氏枯等了一个下午外加半夜,等来的却是燕云度与端王殿下共乘一骑回来,且端王殿下醉的人事不知,被她家儿子抱在怀里,睡的香甜。
作者有话要说: 嗯,告诉大家一个消息,本文于这周五入V,入V当日三更,明天继续更。
大吉大利求包养:
☆、第二十三章
谢逸华一觉醒来,天色大亮,她发现自己和衣而卧,不禁对着陌生的床帐发了好一会呆。
青色的帐子,毫无赘饰,房间布置简洁,墙上还悬挂着长弓,她心里顿时涌上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这不会是燕云度的“闺房”吧?
她拉开房门的时候,门口立着两名小侍,正捧着面巾提着热水等,显然是等了好一会儿。
两人的目光在她面上扫过,短暂的惊讶之后,便道:“端王殿下,我家郡公在花厅等着与殿下共进早膳,还请殿下梳洗净面。”正是她曾经在南疆大营见过的钱方与钱圆。
两人昨晚只见到燕云度抱着端王回来,端王殿下沉睡如猪,大有被卖掉也不知道的可能,整个脑袋都埋在燕云度的怀里,两人连她的模样都没瞧清楚。
燕云度将她抱回了自己住的檀园,送到了自己卧房,安置妥当才出来,钱方与钱圆半点没插上手。
两人住在同一间屋子里,昨晚临睡之时也曾猜测:“……端王殿下生的应该是很不错吧?”
“我只瞧见她的脖子……好像挺白。”
“也不知道她对少帅……”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接照大烈王朝的惯例,正夫身边的小侍都是为未来女君准备的,成婚之后怀孕之时,总要有人侍候着女君,免得她被外面的狐狸精给勾走了魂。
钱方与钱圆从小跟着燕云度,他们的前程尽皆系在燕云度身上,端王殿下驾临燕府,便是他们未来的女主子,一大早钱方便催促钱圆赶紧过来侍候。
钱圆实则内心也有些忐忑:“端王殿下出身尊贵,会不会脾气不太好?”
钱方瓜子小脸,从前在南疆大营也算得军中一枝花,属于清秀耐看型的,在一帮大女人中间无往而不利,性子多少有些刁蛮任性。
他推着钱圆一起去提洗脸水:“哥哥想那么多做什么?端王殿下脾气再不好,只要咱们不惹她,难道她还能来怪罪咱们不成?”
钱圆面相圆润,性格也要温厚许多,两人站在正房门口的时候还在猜测谢逸华的长相,哪知道见到真人的刹那,两人呼吸顿时为之一窒。
他们是想象过皇女应该模样不差,但端王却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就连钱方心里都不禁有几分自惭形秽,大气也不敢出,服侍了谢逸华洗漱净面,又引了她往花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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