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倪将军一腔热血实属难得,他日待我们击退南渊,定将这解救宋将军的重任交给你,好让你大展拳脚。”
倪镜一愣,呆呆点了点头,好像就得有些不太对劲,却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秦桑也不再调侃他,只言归正传,正色吩咐道:“明日你去了松渝,与应公子好好布置松渝守卫,想必过几日,我们就要攻打酒泉了,切勿被旁事所扰,误了正事。”
倪镜闻言,郑重抱拳道:“末将明白。”
【酒泉城中】
昨日的一场奔袭,让连允本就伤重的肩膀又撕裂了开来。
冯太医坐在榻边,神情凝重的看着他的伤口,忽然回头看向木十六,微微有些怒道:“我千叮咛万嘱咐,万万不可让连将军再动刀剑,当日,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一定照顾好将军吗?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木十六低头站在榻边,眉头紧蹙,一言不发。
没错,当日他曾承诺冯太医,一个月之内绝不会让连允再动兵剑。昨日他之所以独自领兵去城外拦截,也正是不想让连允亲自出战。
没想到,秦川此次先是调虎离山,紧接着就是声东击西,又把连允逼上了战场。
冯太医一向不懂得虚与委蛇,说话也很是直率,这么一番质问,压得木十六抬不起头来。
伏在榻上的连允听见冯太医的斥责,费力的换了个姿势,侧过身来,憔悴的笑着开口道:“冯太医,这怪不得木将军,要怪只能怪我未能识破他们的诡计,才会乱了自己的阵脚。”
冯太医见木十六这般沉默,也知道他心中自责,便也不再多加责备。
他回过头看着榻上的连允,许久,才叹气摇头道:“你这伤口本就尚未结痂,昨日在马上一路奔驰,又将它撕裂开来,现在,可是比之前更加严重了。”
连允点了点头,但又立即故作轻松的笑着说道:“冯太医,南渊众人皆知你医术高明,我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我保证,这次一定不再随意走动,可好?”
冯太医见连允这般轻言细语,也不便再发作。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从药箱中取出药粉为他敷上,重新做了包扎。
临走前,他反复叮嘱连允卧床休息,这一次千万不能再动到伤口。
连允将他的嘱咐一一应下,待他出了门,才仿佛松了口气,抬头看向木十六笑道:“你看看冯太医,总是这么夸张,说得就像我命不久矣似的。”
木十六却没有跟着他笑,依旧皱着眉头,脸上写的全是担忧,他定定看着连允,而后垂眼叹了口气,坐到了榻边。
“好好的,又叹什么气?”连允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疑惑道。
木十六抿了抿嘴,将榻边的毯子拽过来给连允搭上,声音有些低沉:“你就别宽慰我了,这一次,是我鲁莽。”
连允看着他这沉重的样子,费力的抬起手来拍了拍他的后背,摇头笑道:“这次还真不是你的错,秦川布局精妙,环环相扣,就是我也未曾看出蹊跷,你实在不用自责。”
木十六静静沉默了半晌,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道:“我记得在京中的时候,太傅大人不是用过一味药去医治太子腿伤么?我听说那药十分灵验,能否用它来治你这箭伤?”
连允闻言,趴在枕头上稍稍想了想,回头道:“这事我倒是知道,只是师父所用的草药是从龙盘谷带出,听他说那药草在山中本就稀少,若非机缘巧合,怕是难以寻到。”
“怕什么?”木十六眼中放光:“只要山中还有,就不怕找不到,我立即给太傅大人写信,他一定能有办法。”
连允没有答话,其实,他并不想事事求助师父。
师父将他从小带大,教授他武功谋略,他本就已经无以为报,现在还要因为自己的一点伤去让师父操心,他实在是愧疚难安。
木十六见他这为难的样子,也知道他心中所想。
跟随他并肩作战这么久,木十六十分了解他的性子。但凡自己能解决的事情,他都丝毫不愿求助于人,哪怕事情再难,他也会拼力一试。
不仅是对他的师父,就是对木十六也是一样。从南渊到秦川,每一次征战他都一马当先,从不会让木十六替他出生入死,遇到危险,他也总是挡在前面,不忍委屈任何人。
想到这里,木十六努力挤出一丝轻松的笑意:“你不用有负担,我求助太傅大人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南渊数万将士,若是你继续这么病下去,大军群龙无首,如何能打胜仗。”连允听他这么说,略显惭愧的笑了笑,却没有出言争执。他也知道,如今自己这个样子,别说打胜仗,就是应对敌军偷袭都没有胜算。若是师父真能派人寻到那味药,让自己快些好起来,的确对南渊是种
助益。
他苦笑着点了点头,任凭木十六去寻来了纸笔,给叶阑写了一封信。
【骊遥城中】
接到应清从松渝送来的书信后,倪镜很快就准备妥当,第二天一早,就奔赴了松渝。
到了松渝,他将蒋万所说的有关宋阔的事情告诉了应清,应清也很是诧异。他在松渝迅速的布置好了军防守卫事宜,而后即刻启程,往骊遥赶来。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小九。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应清回城,淡看往事
他们还未进城,秦桑和萧何便接到了城楼守军来报。两人皆是兴奋不已,早早就立在了府门口,远远看着城门的方向。
终于,街道尽头奔来两匹骏马,小九一手拽着缰绳,另一只手兴奋的挥着,恨不得立刻跳下马来。
马到府门前,小九激动不已的从马侧滑下,扑到萧何面前,伸手就将他环腰而抱:“公子!”
萧何宠溺的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还不忘打趣他道:“让你跟着我,你却偏偏要跟着应公子,怎么,现在知道后悔了?”
小九把头埋在萧何腰间,委屈兮兮的嘀咕道:“应公子哪都不准小九去,小九在松渝城中,都快憋屈死了。”
秦桑看他这可怜巴巴的模样,也不禁打趣他道:“哟,你还觉得委屈了,不知道应公子这几日带着你,得多费多少心神呢。”
刚从马上下来的应清听着他们的打趣,无奈的浅笑着摇了摇头。
他将缰绳递给一旁的兵士,而后转身看向秦桑,一瞬不瞬的盯了许久才开口轻声道:“几日不见,好像清瘦了不少。”
秦桑瞪大了眼睛:“怎么会?”
她瞥了一眼萧何,撇了撇嘴不满道:“光是我这几日喝的樝子汤,都够我填饱肚子了。”
“哦?”应清闻言也看了萧何一眼,又转回目光狐疑道:“我不在,你还会乖乖喝药?”
秦桑苦笑着摇了摇头,侧目白了萧何一眼,嗔怪道:“你将逼我喝药这任务交给他可算是找对人了,他手段之狠辣,绝对称得上……无所不用其极。”
萧何任由她这么挤兑着,不仅不与她争辩,还勾起嘴角挑了挑眉,显得很是得意。
应清一看便知,这个萧何对付起秦桑来,还真有自己的办法,能让她这般无奈的人,也是世间少有。
几人在门口随意聊了几句,便转身进了府中。小九硬缠着萧何要吃他做的菜,萧何也不推辞,就任凭小九拽着,往东厨去了。
秦桑眼看着他们两人走远,与应清一同走近了正厅,回身顺手带上了屋门。
“师兄,”还未等应清坐下,秦桑就急着开了口,而后又有些后悔自己的心急,支吾道:“我……有事想跟你说。”
应清闻言,回过头来看向秦桑,见她这般欲言又止的样子,奇怪的点了点头:“嗯?怎么了?”
秦桑抿了抿嘴,走到应清身边拽着他在案几边坐下,伸手取了个杯子放到应清面前,端起茶壶给他倒上一杯茶。
应清看她这一连串的举动,还有那心事重重的表情,更是不解,蹙眉笑道:“你这是怎么了?忽然这般魂不守舍的?”
秦桑放下茶壶,抬起头来,又垂下了眼帘,犹豫许久,才抬眼小心的看向应清,轻声问道:“师兄……可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
应清的笑容突然僵在了脸上,他愣了愣,低头端起茶杯,眨了眨眼睛,努力显出一副轻松的样子问道:“你可是听说了什么?”
秦桑定定看着应清,方才他这一瞬间的表情变化,秦桑看得分明。她隐隐觉得,师兄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她忽然有些紧张,紧紧盯着应清的双眼:“师兄……你还未回答我。”
应清迎上她的目光,探寻着她问这话的用意。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他垂眼放下手中的杯子,又恢复了一如往常的浅淡笑意:“我知道。”
秦桑心中虽已有了答案,但听他这么坦然说出还是有些诧异,她依旧看着应清的双眼,继续问道:“你全都知道?”
应清缓缓点了点头,静静与秦桑对视着,秦桑的目光很是复杂,像是有几种不同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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