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与父亲年轻时究竟有多像?秦桑不知道。毕竟父亲年轻时她还尚未出生,而秦桑长大时,却又再也没机会见到父亲了。
如果卫岚当时真的从自己的身上看见了父亲的影子……秦桑不敢再想下去。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秦桑的声音有些干涩,她觉得自己这句话,问的实在是没有水准。
应清无奈轻叹了一声:“事到如今,我们只能希望卫岚的记性并没有那么好了。况且仅仅只是样貌有些相仿,他又不知你是女儿身,想必他也知道当年秦敖和秦肃的遭遇,应该不至于猜到你的身份。”
秦桑静静的听着应清的分析,也算是稍稍安心了一些。不论如何,现在都已经无法改变这个事实,那就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应清也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拍了拍秦桑的肩膀,轻松道:“如今你已算是守成了七日,入宫的事情,我们的确还需好好筹划一番。”
秦桑点了点头,再不去想那些暂且理不出头绪的琐事,端正起态度,说起了自己对即将入宫殿试兵法所做的打算。
门外已是深夜,松雀府的书房内却依旧亮着一盏烛火。
初秋的凉风卷着三三两两的落叶,在无人的街道上盘旋。
【城北客栈】
二楼西侧一间客房的窗前,有一人看着空中那穿梭在乌云间的模糊月影,默默的出神。
西风漏进窗中,晃动着身后的烛火。
萧何回身看了看卧榻上睡相怪异,就快要翻身落地的小九,无奈的摇头走到榻边,将他往里推了推,又把一旁的毯子拉过来,搭在了他的身上。
“公子……”小九砸了砸嘴,咕哝出一声呓语,便又翻身睡去。
萧何笑了笑,走回窗边,依旧在案几旁坐下,望向那迷离夜色。
他回忆着从下午到晚上所发生的这几件事,见到的这几个人。仿佛每个人身上,都藏着一段不可告人的往事。仿佛每个人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数月以来,自己带着小九从龙盘谷直到秦川京中,却从未有过今日这般感觉。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萧何自己也说不清。
或许,这就是别人所说的,命中注定吧。
打小在谷中随意久了,闲云野鹤般过着远离尘世的日子,而今日所遇,竟像是将他拉入了一个未知的迷局。
眼前所见,耳中所听,是否都是事实?如果不是,那么接下来,自己是否还要继续探寻?
若是从现在开始不再涉足其中,倒也能一叶障目,假装不知。而若是继续深入下去,等待自己的,又会是什么呢?
萧何的右手拇指无意识的抚过左手的腕脉之处,轻叹了一声。
山雨欲来,风满楼。
正文 第十六章 守擂事毕,入宫面圣
第二日一早,秦桑依旧赶赴了擂台。
虽然她知道,昨晚萧何已经把话说的足够明白,人家分明就没有动过什么守擂入宫的念头,人家只是路过京城,恰好凑个热闹罢了。
秦桑想着这些,已是到了白马楼下。
谁知,秦桑却看见擂台边早已站着一群人,似是等候了许久,其中,竟然还有卫岚。
卫岚看见秦桑露面,微微点头致意。秦桑忙双手作揖,恭敬回礼。
一旁的官员匆匆跑到秦桑身边,脸上早已没有了第一日的那种轻蔑,也是热情的问道:“秦公子来了?昨日公子说,今日还要比试一场,不知那位公子何时来此?”
秦桑有些郁闷,早知道萧何只是个凑热闹的过客,昨日即便是他故意输了一场,自己也不必放话说今日还要一战,如今反而是有些进退两难了。
官员看秦桑表情复杂,又接着问道:“昨日比试结束后,那位公子似是追着秦公子去了,他是否和秦公子说了些什么?”
秦桑也不多想,听官员这么一说,倒是顺水推舟的答道:“他说,他只是一路游历路过京城,正巧赶上擂台比武,所以上来试了一试。”
“哦……”那官员低头微微沉思了片刻:“这么说来,那位公子似乎意不在此……那么今日……”
官员抬头看向秦桑,像是在等她的意思。
秦桑见他这灼灼目光,似是非要等来个答案,便故作忧虑的答道:“不如,劳烦大人向大司马禀报一声,将此事交由大司马定夺,如何?”
官员一听,也是觉得这样的处置方式颇为妥当,连忙如获至宝的点了点头,转身向卫岚行去。
稍稍交涉了一番之后,只见卫岚抬眼看向了秦桑,而后又低声与那官员交代了几句,便向秦桑走来。
行至跟前,卫岚沉稳的笑着说道:“昨日听秦公子说,今日还要再比一场,老夫还当今日还能来此一饱眼福,却没想到,倒是扑了个空。”
秦桑抱歉一笑:“让大人失望了。”
卫岚倒是一边摇了摇头,一边温言道:“昨日本就已经分出胜负,何来失望一说。秦公子的身手在这擂台之上已是翘楚,现下只等进宫,由圣上来断一断你的兵法谋略了。”
秦桑未答话,只是谦逊的垂了眼帘,等着卫岚最终的定论。
卫岚见她这般表现,心中也是好感倍增。昨日还有些担心,这擂台之上选出的会不会是个只知习武而不懂进退的莽夫,这下看来,秦桑不仅身手出色,规矩礼数也是分毫不差。
卫岚放心了不少,很是欣慰,便接着问道:“公子如今在何处落脚?吃住可有人照料?”
秦桑略一思索,便知道卫岚这一问是什么意思。
如今她七日守擂已成,也就面临着即将入宫面圣,这面圣也不是看戏买菜,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必是需要宫中安排妥当之后再行召见,所以秦桑的住处,自然也是瞒不住的。
想到这里,秦桑便坦然答道:“回禀大人,在下这几日暂居松雀府中,吃住无忧,多谢大人记挂。”
卫岚眼中一惊,顿时十分诧异:“哦?公子竟是住在松雀府?”
秦桑早知卫岚一定会是这样的反应,忙开口解释道:“正是。在下当日首次登上擂台,比试结束后在台下遇上了松雀府的应公子,相谈甚欢。他得知我在京中并无居所,还住在客栈,便邀我在松雀府中暂住一段时日。”
“哦……”卫岚听他这么一说,才算是松了口气。
刚刚他还在努力回忆,自己上个月去松雀府中拜访应清的时候是否见过这样一位少年。
如果说他是设擂之后才入住的松雀府,那么自己没见过是当然的了。
看了看眼前的秦桑,又想了想松雀府中的那位应公子,卫岚有些慨叹,这样年纪相仿,又各有过人之处的两个少年,若是没有相见恨晚,惺惺相惜的感觉,倒是要让人遗憾了。
况且,如果眼前之人连应清都已经认可,自己还担心什么呢?
想到这些,卫岚浑身都舒坦了不少。他更为赏识的看了看秦桑,笑道:“那么,秦公子就在松雀府中稍等几日,准备入宫面圣吧。”
“是。”秦桑抱拳答道。
回到松雀府后,免不了又是与应清一番闲话。得知秦桑将住处如实告知了卫岚,应清非但没有觉得不妥,还称赞秦桑这么做十分明智。
要知道,前几日秦桑守擂,已经被京中不少人关注到了她的存在,那些稍稍有些远见的大臣,大概早已派人跟随查探了。
若是这时候在住处这件事上遮遮掩掩,反而会叫人寻了错处,免不了又是一堆麻烦。倒不如直截了当的告诉别人自己就是住在松雀府,再加上秦桑那一番滴水不漏的解释,只要无人深究,也就到此为止了。
见师兄也是认可了自己的做法,秦桑更是觉得安心了不少。此时又想起了昨日掀起波澜的萧何,忙好奇问道:“今日那萧何,可曾来府上?”
应清摇了摇头,随意答道:“人家只是来京中游玩一番,此时说不定都已经离开了吧。”
秦桑听罢点了点头,心中却好像有些别扭,免不了又是默默自嘲了一番,怎么,昨日嫌人家碍事,人家现在不出现了,自己倒还失望起来了?
秦桑摇头苦笑,应清看在眼中,对秦桑心中所想也是猜到了几分。
这丫头,还真是让人不省心。
就这么平静的过了几日,果然,宫中派人前来传话,要秦桑明日一早入宫,殿试兵法。
秦桑接了旨意,也未多想。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何况自己盼的不也就是这么一天么?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可担心,也无甚欢喜可言,面对就是了。
回到书房中,秦桑见应清正在案几旁认真看着些什么。
秦桑凑过去坐下,发现应清手中捧着的是一本名册,里面写着密密麻麻的人名,官职,宅院。
“这是什么?”秦桑不禁好奇道。
这看上去像是一册有关朝堂百官的秘卷,详细记载了所有官员的家世背景。
应清没有回答,只是指着那名册上的几个名字,认真的对着秦桑道:“殿试兵法,我并不担心你会应对不好,我真正担心的,还是这些世代为官的朝臣,看重的还是身世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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