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现在既然是躺在七菫苑的床上,最后结果肯定是容诩强行将自己带走了,那秦昭……苏菫上下看了看容诩,语意带上了几分喜色,“那秦昭现在?”
容诩淡然的勾了勾嘴角,“老国公应该不会让他就这么死了。”
——也就是半生不死了?!
苏菫心里的怒火消了消,“那还真是便宜他了。”
听出苏菫话中对自己的维护,容诩深深勾起了嘴角,转而想到一件事,眼中的笑意骤然退却,拧了拧眉,目光疼惜的看着苏菫。
对于容诩半刻间变了两道的情绪,苏菫奇怪的看着容诩道,“怎么了?”
容诩抿了抿唇瓣,站起身看着窗外,声音几乎是微乎其微,“司泽生死了。”
“什么?”
容诩声音太小,苏菫没听清,遂再问了一次,“你刚说什么?”
司泽生,凌奕,月白在苏菫心中是何其重要,三年前容诩便知道了,容诩不敢去看当苏菫知道司泽生死讯的神情,司泽生的死容诩本想过几日再告诉苏菫,可现在整个帝京中都在说宫宴当日发生的事,苏菫最迟明日午时就会知道,从别人口中得知,还不如让自己来告诉她,至少这个时候,她的身边还有自己。
容诩沉了沉眸,借着月色看着隐约有点亮光的窗外,沉默半晌,轻轻道,“小七,司泽生,死了。”
“死,死了?”
司泽生三个字准确无误的传到了苏菫耳朵中,苏菫脑中瞬间空白了一秒,回过神后,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赤着脚走到容诩面前,神色平静的望着容诩,“阿九,你看着我眼睛,谁死了?”
容诩抿了抿唇瓣,不敢去看苏菫的眼睛,低头看到苏菫赤着脚,神色一紧,“怎么不穿鞋子就下床了。”
伸手打算将苏菫抱到椅子上,被苏菫用力推开,苏菫伸手紧紧抓住容诩衣襟,眼神无波无澜,声音异常平静,“阿九,你看着我眼睛,谁死了?”
容诩眼神带着躲闪,轻轻拍了拍苏菫紧紧抓住自己衣襟的小手,柔声道,“小七乖点,咱们先把鞋子穿上。”
“阿九!”
苏菫踮起脚尖,将紧紧抓住衣襟的手改为去够容诩的脸,强行让他直视着自己,开口的声音带上了撕裂般的沙哑,“阿九,你看着小七的眼睛,谁死了?”
见苏菫不肯穿鞋子,容诩只好搂住苏菫的腰,让她站在自己脚上,眼眶发红,嗓音低沉,“小七,司泽生,司泽生死了。”
“呵。”
听了容诩的话,苏菫轻笑出声,挣扎着从容诩怀中下来,潋滟瘦削的小脸上带着灿烂纯真的笑意,“阿九,骗人是不对的,骗小七最是可恶,不能原谅!”一顿,突然镇静沉着的道,“阿九,咱们私奔吧。”
第三十五章 司泽生死 苏菫恸!
“在下司泽生,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原来你便是司泽公子,果真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建安苏七,这般有礼了。”
……
“哈哈,没想到司泽大哥你竟然会来建安,刚在十里街口看到你,我还以为是我认错人了。”
“我也不曾想依菫弟你嗜武成痴的性子,竟然会走出寨子来到这帝京。”
“司泽大哥可不要取笑我了,武功啥的肯定不比外面花花世界来的吸引力大啦。”
“司泽大哥此时来建安,可是司伯伯让你来的?”
“父亲非得让我考个功名,说是得对得起司泽家的世代名声。”
“三年了,最后还是司伯伯他老人家胜利了。”
——
“你呀!菫弟长大了呢。”
“呃,这个,这个……”
“都有大胸肌了,看来武功又精进不少吧,都成真正男子汉了,还害羞呢。”
大,大胸肌?!好吧。
“十招之内,肯定能将大哥打趴下!”
“好好好!真不愧是大哥的好菫弟。”
“大哥再夸我,我都能上天啦。”
“菫弟本就是世间最好之人。”
“大哥来帝京是参加科举,菫弟难道也想入朝为官?”
“不不不,我是来参加武举的。”
“又和凌奕打赌打输了吧。”
“那家伙就是一赖皮!”
“哈哈,你们赌什么了?”
“那赖皮问青峰山一共有多少棵树,为了赢他,我和月白在寒风萧瑟中整整数了三天。”
“结果凌奕给的答案是零吧。”
“大哥怎么总是这么聪明!”
“那死赖皮居然说彼青峰山非此青峰山,他的青峰山三个字中没有树!要不是月白将他带走的快,早成油焖猪蹄了。”
“其中玄机还不是从你那蚂蚁牙黑中得到的。”
“……”所以这叫自作孽不可活吗?
——
“菫弟,为纪念愚兄二十五年逍遥日子就此结束,今日午时广聚轩玉兰雅间不醉不归!完毕。”
“司泽大哥!”
“菫弟你又调皮了。”
“不管我易容成什么样子,大哥你怎么都能一眼就看出来,连跟在我身边的月白都做不到的。”
“菫弟的易容术天下无双,大哥能认出你来,不过是菫弟你没防备大哥而已。”
“我就说嘛,我的易容术怎么可能会被人识破。”
“你呀。”
——
“菫弟,快走,三日之内尽快离开帝京!”
“什么?你是新科状元?”
“菫弟,如果……如果大哥死了,你不要难过,不要报仇,好好活着!大哥……每天记得吃饱穿暖,别饿着自己,受了风寒,如果别人欺负你了,司泽家,永远是你的家。”
“我以前认识司泽大人?司泽大人是生病了吗?九叔叔府中的莫老医术特别高明,我……”
“菫弟,能同你结为兄弟,是我司泽生这一生最幸运的事……倘若……不要内疚。”
……
“大哥——!”
黑暗中,苏菫蜷缩在床上,双腿曲着,两只手抱着脚腕,眼眶猩红,双目干睁着无神的望着床椽,苍白瘦削的脸颊上斑斑泪痕。
因心系苏菫,浅绿被墨七扛回房间两个时辰不到便醒了过来,怕苏菫出事,连头发也没来得及重新绾直奔了过来。
“公子!”
浅绿走进房间,就看到床上似乎坐着一个人影,神色一喜,飞快冲了过去,颤抖的一把抱住苏菫,“公子!您醒了!渴不渴?饿不饿?奴婢马上给您做好吃的!”
说着,感觉到苏菫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而且还一阵又一阵的打着冷颤,身体宛如寒冰,浅绿松开手,双眸恐慌的去探苏菫的脸颊,“公子,您身体怎么这么冰?您别吓奴婢啊!”
而苏菫,任由浅绿抱着自己,同自己说话,依旧机械的抱着脚腕,干睁着眼,眼泪已经流干,默默无声。
感觉到苏菫脸上的湿意,浅绿颤抖的缩回手,黑暗中看不清苏菫的神色,欲起身去点烛灯。
“别点。”
容诩低沉微哑的声音自茶桌旁轻轻响起。
听到容诩的声音,手足无措的浅绿就像找到了主心骨般转过头盯着那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王爷!公子他,到底怎么了?”
回答她的,是苏菫沙哑平静的声音。
“浅绿,给我倒杯茶。”
浅绿一楞,急忙站起身,“好!奴婢马上给您倒!”
“砰!”
因为太着急,浅绿奔到茶桌旁时,右腿撞上了椅子脚。
“公子,您喝。”
茶水是苏菫醒来时,容许才沏的,因而还带着些许余温,就着浅绿的手,苏菫低头缓缓押了一口。
“咳咳……噗!”
“啪——”
“公子!”
被茶水呛到,苏菫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浅绿手中的茶杯瞬间滑落在地上碎成了几块,而容诩在听到苏菫咳嗽的声音,双手紧握成拳,端坐着的身体刹那间变得紧绷,欲起身的动作顿了顿,终是强行按捺住了心中蚀骨般的疼楚。
“公子,您到底怎么了!”
替苏菫擦拭嘴角的茶水摸到唇瓣上那粘稠的湿意,浅绿心下一惊,转身就想去点亮床侧的烛盏。
“浅绿。”
苏菫伸手阻止了浅绿的动作,缓缓抬起头神色无波无澜的看着浅绿,“你坐,我有话同你说。”
虽然苏菫语气平静淡然,但浅绿听着仿若感受到了万千厉鬼的厉嚎,凄厉而又渗人,强忍住内心的颤意,浅绿坐在床边,将苏菫的左手紧紧握在手中,“公子您说。”
苏菫敛了敛眸,道,“前段时间,我是不是经常会忘记一些事情或者做一些奇怪的动作?”
虽然不知道苏菫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回忆起这段时间苏菫确实有些奇怪的举动,浅绿点了点头,“公子前段时间基本上每过半个时辰就会问奴婢时间,好像赶着要做一件特别急的事情,但是过了会后又像没事了般,有时候公子您会吩咐奴婢去沏茶,重复很多次,奴婢问过莫老了,莫老说这是后遗症,养个半年便会好的。”
听了浅绿的回答,苏菫将手从浅绿手中抽出,淡淡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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