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人挑着眼拱手道:“王爷,那谢珞已不足为惧,何况如今去到那蛮南子的地盘上,还不知何时才能归京。”
旁边一人插话也劝道:“是啊王爷,不过是一只翻不出大浪的蚂蚱,何必放在心上惹自己不痛快?”
其余几人又劝说几句,骁王心里头这才缓了怒意,只把玩着手里的两颗硕大的明珠,沉着声道:“江南那地儿……还要派人多盯紧些,这要是本王精心给五弟准备的。”
“王爷放心,那处绝不可能出半丝儿差错!”
骁王这才脸色全然变好,挑着细长的眼抿了口茶,转向了别的话题。
这边的谢珞带着李闲一路顺风顺水,不消三日便已到达了雾州。
到达之际,已是正午时分,还未登岸,就能看到远处小小的城中,游人如织。
他们停靠的码头虽只小小的一块,却有着各色等待卸货的蛮力脚夫以及旁边挑来各色吃食的妇人,真是热闹非凡。
打头那艘船上,文知正帮她束着发冠,文砚收拾了一些杂碎理出了一个包裹。
她瞥了眼镜中的谢珞,问道:“咱们在此处停留几日?”
后头的谢珞坐在那儿等着她,一双桃花眼微微失神地望着外头悠悠荡荡的河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唔,”闻见她的话,他收回眼神,扭头看了眼她,“你想留几日便留几日,咱们时间多的是。”
的确多,皇帝只让他下江南除匪,却不曾说几日必须完成,几日才可归京。一切都不曾交待,这里头可就微妙了些。
她想通了这些,便也甩开不去纠结,既然他都不急,那她更没什么好急的了。两人一路上悠悠哉哉地游荡着,赏着船两岸的无限风光,抛开京城杂乱的琐事,尽情享受这难得的清净。
弃船上岸之际,周围的人乍一见两个俊俏的公子,顿时纷纷朝他们看来。一位桃花眼流光溢彩令人望之失神,一位清冷如月翩翩若仙,还未走几步,一位脸颊飞红的少女朝李闲怀里扔了一条素色的丝帕。
后头的文知文砚莫名其妙地扭头看着急步离开的少女,都摸不清头脑。
她低头抓着怀里的丝帕也莫名地思索着。
这时,有位发头全盘起的年少妇人将手里的一个小果子扔向旁边的谢珞,被他轻轻抬手一挡,滚落到地。
顿时,那妇人便没了好脸色,冷哼一声,又拿了颗果子朝李闲扔去,“咚”地一声,怔愣的李闲被砸了个结实。她呆呆地抬起头,正要说话,旁边不少围观的少女少妇们纷纷掩嘴轻笑了起来。
还未说话,只见那些人手里丝帕、小果一股脑儿地全往她身上扔来。
旁边的谢珞一把扯上她,飞快地往前跑去,冲出了人群。后头的文知文砚一时未来得及反应,竟没跟上去。柯亮犹犹豫豫了半天,既想跟着自家主子跑又担心后头那两只小妞,当即也未跟上去。
终于,前头逃跑的两人奔进了一处稍稍冷清的小巷子里才停了下来。
两人大口喘着气儿,谢珞扫了眼挂在她身上的各色丝帕以及手里头的果子,登时不乐意了,抬手将挂在她身上的丝帕一一摔在地上,凶道:“你还留着作甚?这些腌物还不快扔了?!”
李闲这会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这是被人家当作掷果潘郎对待了!
她既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地上的丝帕,那人竟要抢过自己手里的果子扔掉,被她挡开,嗔道:“你这是做什么?人家不过是赠些东西罢了,被你这般对待,难怪那位大姐不乐意送给你,转而送给我呢!”
谢珞扯着嘴角,扬起眉头不屑道:“爷才不要这些玩意儿呢!谁稀罕!”说着,瞪她一眼,“你也不许接!”
李闲这会儿跑得有些累了,抬起手扫了眼手里的果子,看这样子倒像是李子,估计是早上刚摘下的,还新鲜得很。
她扫了眼他身上的衣物,随手扯着他的大袖衫抹了几下,便塞进口里尝了口,顿时鲜甜的味道溢满整个嘴,整张脸都眉飞色舞了起来。
谢珞恨恨地瞪着她,可这会儿见她又是扯着自己的衣衫擦果子,又是因着这小小的果子满足得好似自己亏待了她一般……
桃花眼微微眯起,视线定定地落在那片微启的檀口上,眼角左右扫了眼,左右正好无人。
嗯……
当即伸手将面前的人扣入怀里,头一低便吻上了那张诱人至极的地方。
这果子果然甜得入心。
他轻扫着刚入口的果子,搅乱了里头的一番天地,被他紧扣的人背后紧紧贴着的是墙,而面前紧紧贴着的却是他火热的胸膛……
追逐嬉戏之中,果子早已不见了踪影。剩下的便是已分不清谁是谁,只得闭着眼任由着那人继续非为。
也不知过了多久,巷口处竟传来一声轻笑,被打扰到的谢珞很不耐烦地停了下来,转头瞪向笑声来源。
“大家都快来瞧瞧,这儿竟有对不知打哪儿来的野鸳鸯,竟光天化日之下行此等苟合之事!……哟,竟还是对龙阳!”
☆、第135章 雾州
第135章雾州
雾州城有两样东西最有名,祁河穿城而过的雾河是一样,雾河河畔的各类小吃是一样。 X不过,这两样都是传至城外的名声,城内还有一样东西有名,那就是首富百里家的少爷百里东珠。
而此时的百里东珠的确成了“猪”,四只脚被绑住吊在了东头一巷口上。
陪着百里东珠一起游玩的同伴看到绑人者太过凶残,惊恐万状地一哄而散,只余下几名怕回去打得半死的百里家的仆人跪在那儿求着。
谢珞冷哼一声,双手抱臂冷眼瞧着哇哇直叫的百里东珠:“你不是挺能耐的吗?下来继续跟爷玩儿啊!”
上头的人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疼得直哼哼。
“你你你你给我等着!我我我我爹可是雾雾雾雾州首富!我我我舅舅舅舅是知府大人!”
“哦呵?背景还挺强大的呵?”他心情颇好地抬手拍了拍百里东珠的肥硕的脸蛋,却抹了把肥腻腻的汗渍,嫌弃得他简直要吐了!忙眼巴巴地看向一边一直靠在墙上双手抱臂悠哉地看戏的李闲,“乖,给爷一条帕子擦手,这人真是恶心死我了!”
“……”
被嫌弃恶心的人破口直骂,那声音又引来了不少的人。
这时,柯亮带着文知文砚两人终于寻着路摸过来了,一见这架势,便知道自家爷又要磨人了,可怜这回折他手里的是什么人。
很快,他的疑惑就解开了。
一个与百里东珠长相相似的中年男子抹着汗,一路嚷嚷道:“珠儿啊,我的珠儿啊,在哪儿呢?爹来了,看谁敢伤我的珠儿!”
挤开层层人群,终于摸到了圈子中心,还未看清不远处背对着自己擦着手的人影,就瞧到了被吊起来的自家宝贝儿子。
顿时,一阵哭天嚎地,半个雾州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纷纷往前挤着,想看看究竟谁动了首富老爷的眼珠子!
“啊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竟敢动我儿!谁!到底是谁,给老子滚出来!”他身短手短,伸着手根本碰不着吊在头顶的百里东珠,气得原地打了好几个转儿,一边转还一边破口大骂着。
谢珞正要转身教训教训这个没什么口德的肥硕公猪,被李闲扯住,她暗暗瞪他一眼,低声道:“别玩出人命了。”
不怪她如此担心,实在是出京之前,出了伍氏一事,她到底心里有些阴影。为着这样的人动手,实在没有必要,一旦处理不好,反而惹来一身骚。
谢珞拍拍她的手,心下一暖,桃花眼很是撩人地朝她眨了眨眼,安抚道:“为夫自有分寸。”
李闲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他要是有分寸真是母猪能上树!
转过身,百里涟对上一双不耐烦的眼,他愣了会儿,反应过来,咻地跳起,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你是什么东西?!”谢珞手一挥,便将指着自己的百里涟拍滚在地,那胖胖的身子还在地上滚了一圈,围观的人纷纷拍手叫好起来。
“你你你你是谁!”
“听好了,本世子安国侯府谢珞,你这小猪崽子竟敢对我指指点点,那就是藐视皇亲,本世子将他吊起来以正视听,你有意见?”谢珞懒洋洋地交叠着手,一副很不爽的模样,居高临下望着矮自己一个头的百里涟。
而后者早已愕然地瞪着他,愣愣地瞪大着那双死鱼一般的眼睛,不住地抖着张嘴,颤颤伸着手指头指着他,半晌吐不出半个字。
他此时是身高没他有优势,身份也没他有优势,据说他还是京中一霸,看来自家儿子的凶残度也没他有优势啊……
颤颤巍巍的百里涟抖着身着的肉欲哭无泪地跪了下来,扒拉着想抱谢珞的腿,被他嫌弃地闪了开来。
“我有眼无珠!我竟连谢世子都没认来……我该死!我瞎了眼,我竟然敢对谢世子不敬!我……”
“行了,把你儿子带回去,没事别出来丢人现眼,要是被本世子碰上,下回可就不只是绑手脚了!”
百里涟这会儿哪还记得其他,听到儿子可以下来了,连忙让人爬上去把自己的宝贝珠子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