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珞神情有些不屑:“西原侯的祖父是曾祖皇帝还是皇子时在外面养的私生子,后来登基有当时的皇后坐镇,一直未曾正名。直到皇后去世,曾祖皇帝这才给他封了个侯,他们那一支便一直世袭到如今。”
李闲瞥见他神情,愣了愣,随即想到她的公爹安国王爷,心下了然。
两人来到大理寺时,卫允还在西原侯府查案还未回来。不过在这里面他们却见了那名店主。李闲打量了眼那店主,他倒是挺淡定的,似完全不担心自己会卷入这场案子当中。
“不必担心,经过这一事,店里生意就算会受一定的影响,但你们毕竟与此案没有什么大关连,过了这一段时间就会没事的。”谢珞拍着李闲的手,眼神掠向旁边仿佛什么也没看到的店主,“你可知昨日侯夫人为什么要买那些饰品?”
店主并没抬起头,却像眼睛长在了脑门一般,忙恭敬地回答道:“回世子爷,这小的就不知道了。”
就在谢珞在瞪过来时,那低着头的店主立马补充道,“不过之前却是听说侯夫人不满意嫁给西原侯做续弦曾逃过婚,被抓回来勉强出嫁后,不到一个月就将自己所有的嫁妆挥霍殆尽,如今这三十七万五百六十八两的银子究竟是哪儿来的……只怕还不好说。”
“哦?还有这事?”
李闲不禁坐直了身子,若按这店主所说,连城依茗的银子该是早就花完了的,哪里还有银子来买首饰?何况她买这么多首饰做什么?
“事情未查明之前,闲儿还是不要胡思乱想,此事有为夫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谢珞轻轻拍了把李闲的脑袋,摇头轻笑道。
后者斜他一眼:“有你在?店里的亏损你能做些什么?难不成都给包了?”
“要是你想的话,可以考虑考虑。”谢珞毫不在意地笑笑。他自打出生以来,还从未为银钱之事烦忧过呢!最多也就是李音白登基前手头无人无银之际,才为他苦恼过银钱之事。
“你现在手里的你银子似乎还有一部分是我和皇上的吧?”
说到这,又不得不说说车马行之事了,谢珞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对这在这方面实在没什么心思,一律交给底下的人负责便算了。若是他再上些心,就算赶不上玉妆楼,至少也能赶上一半吧?
心累的李闲只得摇摇头,“罢了,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罢!就如你刚才所说,此事与玉妆楼并无大的关连,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待卫允回来后,他们才知道昨日连城依茗买回来的那些首饰全都不见了!除了那支杀死她自己的那支钗子!
卫允只问了店主几个问题便放了他离去,此案进入死结。
首饰消失,房中也没有任何有外人闯入的痕迹,一切就好像是个密室杀人案,还涉及到侯门以及三十多万两的金银首饰。
自大理寺出来,已是傍晚时分,走到半路,便被刚巧回来任职的柯亮告知宫里来人了。
这个案子震惊全城,又牵涉到玉妆楼。这意味着什么?玉妆楼是李闲和李音白合股所开,玉妆楼出事,那可不就说明李音白的收入要缩水?不用想也知道他召他们进宫做什么。
太后生辰宴的装扮早已撤下,此时宫内处处挂起了宫灯,一片明亮如白昼。谢珞携着她的手缓步跟在前头引路的内侍身后,空旷宁静的宫里只听得到轻微的风吹过树梢,以及几声鸟的叫唤。
正拐过一个弯,却见左侧传来一声低低的交谈声。
“皇上如今正在前殿批阅奏折,请娘娘先回去,晚些再来看罢!”
李闲好奇地偏头扫了一眼,可这一眼却让她愣住了。只见一个身披白底上面绣着精致梅花图纹的细绸美人不正是生辰宴上的那个率先献舞的曹小姐吗?
“陈公公,你可知皇上用过晚膳没有?如今天黑得晚,可别误了晚膳啊!”
“回娘娘,奴才们会提醒皇上按时用餐的。”
“嗯,那便好。晚一会儿我熬些汤带过来吧,那还是我在娘家特意学的呢,补气最好不过了!”
“皇上定会龙颜大悦的!”
这一问一答里,两人渐渐远去。收回目光后,李闲才发现谢珞带着自己早已来到了李音白处理公务的殿门口。
一听闻两人来了,李音白当即将手中的事一推,起身关心道:“如何?卫允查出什么来了?”
谢珞摇摇头:“那些首饰除凶器还在之外,其他一律不见了。”
“这倒是奇了!”李音白眉头皱起,“看来最近是要破些财了!”
谢珞见他神情有异,不禁问道:“皇上最近遇到其他什么事了?”
☆、第243章 处处难行
第243章处处难行
今年雨水极少,大唐各地出现大面积的干旱,再这样旱下去,只怕秋季的时候就会出现饥荒。 X
李音白最近苦恼的便是这个。
大唐如今并无比较先进的水利设施,只有水库,而水库如今也渐渐干涸,很能支撑到秋收。
“皇上如果是担心银钱,那倒不用太过担心,之前那个朝廷放贷的法子我觉得可以再用一用。不过,既有借那便一定要有还,否则再放时才会有人参与进来。”李闲沉吟片刻,抬起头对李音白说道。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这么简单的道理,李音白自然是懂的。因此在国库充盈起来时,他便第一时间将之前借的钱一律还回去了。
若真有饥荒,也能再用一用这种法子。只是这并非长远之计。这几日,他除了担忧雨水,便是在研究国库税收问题。大唐地大物博,八成的税收都是依靠底下的农夫种粮而来,若不巧碰上连年大旱,那日子可想而知。
“国库一直在负债,这也不是办法。若有其他的税收,国库也不至于走到如此地步。”李音白长叹一声。
谢珞这时开口道:“只靠粮自然行不通。”他眼神一转,看向一旁凝眉沉思的李闲,笑着指着她道,“若是能像她的玉妆楼一样,只赚不赔,那就一劳永逸了。”
这一瞬间,李音白脑海中闪过一个极快的念头,快得让他抓不住。
“玉妆楼自然也会有受影响的时候,这不,这案子不就被牵扯进去了嘛!”
谢珞桃花眼一挑:“那案子与玉妆楼并无多大干系,虽说作了一回凶器,难道还能每样都成凶器?”
然而他这话这一放下,第二天,有关于玉妆楼首饰不干净的谣言便满天飞,别说是生意了,京城里的这几家玉妆楼全都门可罗雀。
店主无奈,纷纷跑到安国王府来征询意见。谢珞去催了卫允尽快破案,可这案子又哪是说破便能破的?
“李主子,这到底该咋整呐?要不咱们就关门歇几天罢!”其中一个玉妆楼的店主斜了眼那个八字胡的店主,暗道,若不是你惹出来的毛事儿,咱店今儿也不会跑掉一笔大单子啊!
八字胡很是淡定地抬眼瞥回去,他倒是能理解其他店主的心情,因着他自己也觉得倒霉啊!哪成想以为做了笔大生意,却不料当晚就成了凶案!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好么!
李闲对几人眼神的互动看在眼里,有些无奈。
“关门做什么?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继续开着门吧。月俸照样,缺勤照扣,大家该干嘛干嘛去!”
不知是不是他们的运气太好,当日案子便有了进展。连城依茗自打嫁入西原侯府后,便一直与一人保持着私下交往的习惯,只是这个人是谁还在查探之中。
“私下与人交往?”李闲眨了眨眼,“有查出是男是女么?”
谢珞伸手敲了把她的额头,乌木般的眼眯了起来,似笑非笑地瞪了了她一眼:“她的确是出嫁前曾逃婚过,不过据说她出嫁后,与西原侯爷琴瑟和鸣。她花光所有嫁妆后,所用银两一律都是西原侯爷给她的。”
李闲一脸惊叹,感慨道:“看看人家,花完嫁妆花相公的银子。”说着,那眼神便斜斜地扫向谢珞。
“夫人饶命,为夫确实比西原侯爷穷一些,不过咱府里的银钱不都交由您管了嘛?”
自打两人成亲,谢珞便又开始爱上红衣,大红的春衫,在他身上仿佛是有了灵气,整个人仙气逼人。然而这般仙气的人做出一脸委屈讨好的模样,竟毫无违和感,看得李闲直叹颜值高真是干什么都好看!
不过他倒是也没说错,车马行他并不如何过问,完全是自生自灭的模式,她实在看不过去了,这才让出嫁了的文知文砚两人偶尔去照看一下,这不,账本都送到她手上来了!
“既然她与西原侯爷的感情不错,那她遇害,怎么不见西原侯爷进宫求皇上加派人手严查此案?”李闲抬起手,支楞着自己的下巴,疑惑地看向谢珞。
他放下手中的邸报,回答道:“有卫允在即可。”
提到卫允,李闲想起之前先帝生辰宴后,谢珞被卷进去的那个案子,笑道:“他破案子真那么神,怎么那会儿破你那案子却拖了这般久?害我还为以就要这样被绑到异国他乡再回不来了呢!”
每每回想起那两次被维开多绑走,她都不由得一阵后怕。这可不比现代,在现代她至少可以找机会把自己被绑的信息传出去,可是在这个信息传播如此慢的时代里,等传出去她怕是早就到了拉菲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