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舍得甩了那朵桃花么?”
李闲双手撑在他胸前,毫不犹豫地翻了个白眼:“人家也没别的意思,你这般粗鲁做什么?”她乌黑的眼珠忽地转了转,绕着他那略不是滋味的神情,讥道,“该不会你是嫉妒了吧?”
“……”
他觉得怀里这女人这几天没见,胆子似乎被养肥了些,当即也不怼回去,直接用行动证明他才不会去他娘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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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谢珞被柯亮请走,她慢悠悠地收拾好后,刚要开门,便迎来一阵敲门声,她右眼皮突然跳了跳。
为什么她会有种不大妙的感觉?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文砚咋乎的声音:“哎呀!你这人怎么又来了?这谁啊?怎么还带男人过来?你到底想缠着我家主子多久?”
李闲闻言,眉头一皱,打开房门,只见一个长着吊梢三角眼的男子手执一所折扇身着一袭绿衣正自诩风/流地朝文砚一揖,那眼贼兮兮地在文知文砚两人身上溜达着。
“两位姑娘,在下容家四郎容恕,这位是在下的七妹。”
“不知道容小姐容少爷来这儿有何事?”
李闲挑眉靠在门边,望着那绿衣男子,心底却一住地嘀咕着,这男人好像有点儿眼熟啊,三角眼、拿把扇子、绿衣衫……绿、衣、衫!
待容恕转过身时,她这才想起来!这男的不就是那日晚上自己和文知文砚在摊边吃脆皮虾仁时碰上的强抢人家闺女儿的绿衣男吗?
璐州城还真小,绕来绕去,这绿衣男竟又绕回来了!想到那天晚上快被他抓去的小姑娘,她心里边便噌噌噌地冒出一堆的火来。
“我不认识什么榕树樟树,容小姐请回吧。”她冷脸扫了眼容恕,没有忽略那双三角眼看到自己时那一闪而过的光芒。
容恕立即闪身上前,折扇“唰”地打开,脸上带着淡笑:“李公子吧?那日我七妹自船上下来,不小心落水,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容恕在此郑重向你道谢!这是容家的薄薄谢意,还请李公子收下!”
礼倒是做得齐全,就是不知道他们想打什么主意。李闲暗忖,照那天晚上这绿衣男如此蛮横无理来看,她只怕收下这礼就更扯不清了。不过,她倒是给他点警告……
“多谢,文砚把东西收下吧!那日我们吃的脆皮虾仁很不错,也不知道那位大叔的闺女被人强抢有没有被吓到,不如咱们就借容小姐这些谢礼去拜访拜访吧!”
文砚最是机灵,那眼神在绿衣男身上转了转便认出来了,此刻更是忙不迭地点头。
“主子说的是,只可怜了那位小妹妹,唉?”
绿衣男闻言,脸色顿时黑了,对上似笑非笑地李闲,杵在那里进退不得,那神情更是诡异得如同见了鬼。那双三角眼死劲地睁圆了瞪着她,颤颤巍巍地抓着那把扇子指着她“你你你”地半天,却一句话没说出来。
“四哥,你怎么了?你和李公子认识吗?”容心弥没有发现自家哥哥的脸色,只以为两人认识,便微笑着对李闲道,“这些薄礼公子喜欢便好。”
她就知道,哥哥来了定能与他交上朋友!想到此,容心弥笑得更开心了。
☆、第181章 拿钱砸人
第181章拿钱砸人
“容小姐真会说笑,你兄长这般贵人,在下一介庶民,哪里敢谈得上认识?”李闲讥讽地嗤笑一声,杏眼微眯,神情不屑。
容心弥一怔,随即扭头看向自家哥哥,果然,容恕的脸上黑一阵白一阵,可见两人应该确实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然而见的这一面想必不是件很愉快的事。
“你、你……”
容恕想说些什么缓和下这尴尬的气氛,却被李闲面无表情地打断:“两位,我还有事要出去一下,麻烦让个道儿,谢谢!”
容恕被沉着脸的李闲身上的气势震慑,脑袋还未作出反应,身子便不由自主地让到了一边,手里抓着那把扇子讪讪地望着李闲带着文知文砚离去。
“哥,你和李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待李闲走后,容心弥迫不及待地问道。
容恕脸色微微有些尴尬,扭头扔下一句话:“我们能有什么事?是你这个什么恩人太小气罢了!”说完甩袖离开了。
这个要他如何解释?难道他要告诉自己妹妹他看上一摊贩的闺女,想抢回家做妾吗?
两兄妹一连几日没有再找上门来,而李闲趁着这几日的功夫便将璐州城市场了解个透彻。一如李宇拿到的资料上查的,秦家摆在明面上的商铺不少,也算红火,但秦家主要的来源却是黑市里的海货生意。
璐州知府以及所辖的各县都有秦家的人,关系网如同蛛网般遍布整个璐州城,甚至开始往周边蔓延。
最重要的是,京中有人!
难怪对朝廷命官下起手来毫不手软!
秦家在京中的靠山,正是一品大学士魏学朋!
“呀,主子,这个魏学朋不就是要和你比赛数桃树的魏婧语的那个爹嘛!”
文砚瞅了眼李闲手里的资料,眼神落在魏学朋三个字上,顿时将嘴里嚼着的蜜枣儿喷了出来,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看来你记性不错,就是他。”李闲深吸了口气,将手里资料随手扔在一旁,端起杯子缓缓靠在大迎枕上,眼神幽幽,“看来不大好对付啊……”
文知手里的绣花的手顿了顿,抬头瞥了眼李闲:“还有什么事能难倒小姐?”
文砚嘿嘿一笑:“文知姐这话说得好,还有什么事能难倒主子的?连李家都倒了,这个秦家也迟早的事!”
“你们倒会拿我说笑,李家哪能和秦家相比?秦家可是江南一霸,李家再如何霸那也不过是过去时,到李海这一代,也就宣州城里嚣张嚣张,秦家……”
说到这儿,李闲杏眼眯了眯,端着茶杯的手紧紧一握,没什么表情地说,“你们还记得杭州城里的魏家吗?”
文知文砚一愣,对视一眼,齐齐回头看向李闲:“他们是一家?!”
“如你们所想。”李闲叹了口气,缓缓坐了起来,嘴角微勾,眼里却无一丝笑影,“杭州城里我们对付不了,如今在这璐州城里,我不信拿他们没办法!”
第二天,从莆州过来人刘恒青就赶到了璐州。
谢珞露了下脸便转头忙去了,只留了个暗卫护着她。
刚见到刘恒青时,李闲吓了一跳,这个皮肤黑黝黝的人真是当初那个白面书生刘恒青?
“主子果然如你所料,莆州城做贝壳首饰真是绝佳之地!我来时,莆州玉妆楼分店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如果多些人手,我们还可以运往京城,这可是咱们玉妆楼独一份啊!”
李闲微微一笑:“那你看看这璐州城适合吗?”
刘恒青眼神一转,他收到她的信时便猜到她要自己来璐州就是要将贝展到这儿来,这一路上他可没少打主意!
这会儿被她问起,便胸有成竹道:“璐州比莆州大,一面临海,内可往北往西,外可走海贸,比莆州更有地利。这边渔民聚集,又都是打捞好手,又兼具人和。这边虽海潮比莆州小,天时之利优于莆州。这般合天时地利人和,正是最适合的地方了!”
李闲目含赞赏,点点头笑道:“看来不需要我多费心了。”
从当初救下他时,那双倔傲的性子,经过宣州收李家之事已磨平了棱角,他那与生俱来的长远目光便随之发挥到极致。
他甚至比李文墨更像个商人!
“小姐……”刘恒青突然凑近,平日李闲男装时,他都喊主子,不过他还是习惯喊她小姐,倒不是歧视她女子身份,而是对她的尊重。
“嗯?”李闲抿了口茶,挑眉看他一眼。
“小姐只怕不止是想让我将玉妆楼开到这儿来吧?”刘恒青低低道,“这一路上,小姐眼神一直留连于几家米粮铺、成衣铺、食楼……而这些店都带有一个标志。”
李闲抬起头,神情似笑非笑,心里却极为惊叹。这个刘恒青年纪小小,眼界却开阔,观察力更是细微,真是不简单!
“你说说看。”
刘恒青却极为认真道:“小姐还是三思而行,我刚才看那几家店虽不是特别红火,但带有那标志的商铺却极多。单看这一条街吧,已有三成带有那个标志!只怕其他街也一样,小姐想对付,只怕很困难!”
宣州李家的商铺虽然也多,不过宣州城只有璐州一半大小,何况李家的那些商铺看着赚钱,其实都是些老顾客、人情客,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对于他和李闲来说,拿下李家商铺不过是迟早的问题。
然而带有这个标志的店却不一样,这条街人流量大,网兜的客也广,店内规程严然,怕是无从下手。
“这些都不重要。”李闲见他脸色有些凝重,便不再隐瞒,眼神扫了一圈,便低声道,“此事回去再与你商量。现在我需要的是,就近开一家与他们一模一样的店,卖一模一样的东西,然后……”
她眼底闪过冷意,“我们将价位压至比他们低一半!”
“什么?!”刘恒青惊讶得声音都走了调,旁边不少人好奇地扭头看过来,他连忙抱歉地朝他们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