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阮弗如此郑重,严大人当即也不再多问她的行踪与安排,沉声道,“阮同知放心,陛下信任我,我必定会做好这件事。”
阮弗点了点头,还没有走出刑部,萧风便已经匆匆上前,在阮弗的耳边说了一两句什么,阮弗只沉了沉眸,而后便离开了刑部。
永嘉城沁碧阁,前边还是热热闹闹的声音,但是的后院却是防守严密以及警惕非常,床榻上躺着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男子,脸色苍白,一脸病气,俨然已经受伤不轻。
盼夏正靠坐在另一边的软塌上,盯着床榻上明显是在沉睡中但是看起来并不好的人,脸色也有些不好。
外边传来张伯的声音,“小姐,盼夏姑娘在里边。”
“好,张伯去忙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是。”
听到阮弗与张伯的声音,盼夏一下从榻上站起来,“小姐。”
阮弗上前拦住她,看到她面色不好,也皱了皱眉,“怎么样?”
盼夏摇了摇头,“盼夏伤得不碍事,修养几天便没事了。”
阮弗拍了拍她的脑袋,往另一边那个沉睡中的青年男子看过去,“杭之山。”
这是一个肯定的语气。
盼夏见到阮弗,明显放松了许多,虽然身上依旧带伤,但是至少又恢复成了那个话多的充满活力的样子。
当即便把昨夜怎么发现了这人进入了刑部,而后又如何阻拦,如何被他逃走,又如何遇上了另一批黑衣人,如何在负伤的情况下降这人秘密带入了沁碧阁的后院与阮弗说了一遍。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口干舌燥了。
罢了,盼夏这时候,也终于意识到,“小姐,他真的是杭鸿天说的那个已经死去的长子么?”
阮弗心中原本就一直对杭鸿天的态度保留怀疑,这时候,只是语气有些幽幽,“我想应该是。”
“昨夜的第二批黑衣人呢?”
阮弗眯了眯眼,“是要对杭之山下手的人,要么是想要杭之山带出了杭鸿天的时候下手,要么是想要在杭之山在刑部吃了败之后下手。”
当然,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不过阮弗却没有说了。
杭之山身上的伤口虽然多,但其实大多数是皮外伤,阮弗来了没有多久之后,他便醒过来了,醒过来的时候,阮弗正坐在距离他床榻不远处的桌子上喝茶,在杭之山醒过来,因为对陌生环境地警惕而猛然从床榻上坐起来的时候,已经发现了他。
显然,杭之山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阮弗,虽然因为受伤的关系而有些虚弱,但却不影响他对于阮弗第一时间升起的警惕。
阮弗倒是神色如常,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杭公子。”
杭之山眯了眯眼,抬手捂住自己因为猛烈地动作而有些不舒服的伤口,看向阮弗,“阮同知,孟长清?”
阮弗唇角微勾起,“看来,杭公子已经在永嘉城中蛰伏了多日,却没有让任何想要抓住杭公子的势力发现,果然好本事。”
杭之山冷然嗤笑,“如今还不是落在你孟长清的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阮弗看着杭之山良久,在他凛然的神色中,似乎是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阮弗继续道,“杭公子如今见了我,就不想要为自己申辩一些什么?”
杭之山明显是隐忍着眸中情绪,听到阮弗如此说,压低了声音,却压不住那一股来自心里的愤怒,“早年的时候便听到孟长清天下名士的清名,如今,成为了阮同知,倒是枉得天下人的尊崇了,我父亲已经被你们带入大牢,杭家家产七零八落被打击得到七七八八,如今,我父生死未卜,我在阮同知的手中,阮同知还想要我申辩什么,我父亲清清白白,杭家做生意向来以诚立信,假币的脏水既然是强硬泼上来的,阮同知如今叫我申辩,不觉得可笑么?”
“那么嘉州假币的案子,杭公子敢说,与杭家没有任何关系么?”阮弗开口道。
杭之山神色有些僵硬,因为受伤之后醒来马上升起这怒气,更显得脸色苍白了,听到阮弗这么说,只僵硬了一下,更见怒气,“嘉州假币案的确与杭家脱不了关系,但嘉州官商勾结陷害杭家,陷害我父亲,将杭家本家拖入这个泥潭,杭家本家是被陷害!”杭之山忍了又忍,几乎是低声呵道,“阮弗,若我说,嘉州假币本身就是你父亲策划的,你当如何?”
第119章 临渊之求
最后一句话,杭之山几乎是吼出来的,说罢,他双目已经因为隐忍与愤怒而通红不已,“杭家之所以落到今日的地步,便是你们这些道貌岸然唯利是图的人造成的,孟长清,我告诉你,如今刑部大牢中的人,至少有半数,不该完全承担嘉州假币的责任。”
他似乎是发泄完了,而后终于因为身体受伤的原因而重重地咳嗽了起来。
阮弗只是站在一边,在杭之山隐忍愤怒开口说这件事是阮嵩一手策划的时候,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的神色,即便是心中复杂丛生,滋味百变。
半晌之后,杭之山终于缓了过来,阮弗方才声音沉静地开口道,“我等杭公子出现,已经许久了。”
——
昨夜刑部出现了这样的大事,在天亮的时候自然就已经传到了元昌帝的耳朵中,朝堂上自然免不了要引发一阵热议,但与逸王不同的是,这次的热议并没有拖延很久,早朝甚至在辰时过后便结束了。
下朝之后,阮嵩与一众大臣退出了大殿,左相凤鹤轩在阮嵩走出了金殿之后便跟着走了出来,三两步便走到了阮嵩的身边,与其余人相比,他神态显得比较悠闲,与阮嵩一道走了两三步之后,慢悠悠开口道,“嘉州的案子原本是右相负责,这杭鸿天着实是有些诡异,不知昨夜的事情,右相如何看?”
阮嵩眼中虽是有沉思,但面对凤鹤轩说话的时候神色中却没有表达出太多的东西,只是道,“杭家若是留了人想要将杭鸿天带走,也不是没有可能,如今,这件事已经交由刑部,左相与我,不过是等待审查的结果罢了。”
对于这个答案,凤鹤轩也不勉强,只是笑道,“右相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只是,刑部那边久未决案,只怕后边还有些变故呢。”
他好像也只是这么说说而已,说罢,也不等阮嵩有什么回应,而后便往前走了,似乎一点也不关心这件事一样。
回到府中,刚刚进入书房,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了阮嵩的身边,“相爷。”
“昨夜的事情如何?”
“请相爷责罚,杭之山逃走了,大小姐的那个丫鬟,也一起消失在了城内。”
阮嵩眼睛一眯,“永嘉城就这么大,能消失到哪里去。”他语气有些严肃,“弗儿今日又有什么行动,既然是她有所觉察已经派人去盯着杭鸿天,今日出事之后就不可能没有行动。”
来人声音带着一些恐慌,“大小姐一早便去了刑部,离开刑部之后,我们便跟不上大小姐的行踪。自从昨夜开始,刑部便一直在派人搜索昨夜的此刻,我们的行动也收到了限制,如今只能按兵不动。”他说完,便垂头跪在了地上,等待阮嵩的怒火。
“一个人都看不住,要你们还有什么用!”阮嵩的怒气明显也不小。眼中的戾气升起,阮嵩闭了闭眼经,再睁开的时候,戾气已经变成了狠绝。
“全部归于暗处,任何马脚也不能漏出来,杭之山必定在弗儿手上,且不管如今他是生是死。”阮嵩顿了顿,再开口的时候,语气更急坚决了,“你们去准备准备,如今,弗儿身边正是没有人的时候。”
“相爷,还有中原第二高手萧风。”那人提醒道。
阮嵩听罢,去嗤笑了一声,“尽管去做便是。”
来人听着他的话,只沉默地点了头,见阮嵩没有责罚自己的意思,便起身离开了阮嵩的书房。
待那人离开之后,阮嵩在书房里站了好一会儿,面上的神色有些复杂,而后,他走到书案的前面,在书案上的某个位置轻轻敲击了几下,原本平整的桌案却是陷下去了一寸,阮嵩手上再有一些动作,立于身后的书架,打开了一个柜子一样的东西,俨然便是镶嵌于墙体的暗格,里边,赫然放着一只已经很是陈旧了的笔筒,基本泛黄了的卷子,以及一朵在中原极少见到的也鲜为人知的花朵雕刻。
阮嵩将那两样东西拿出来,双目有些眷恋流连在竹筒上,手指轻轻摩挲着上边的花纹,似乎是下意识的动作,而后便盯着那个笔筒和那只玉簪花看了许久,许久之后,才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语气里似乎还有许多说不清的惋惜之意,“弗儿,可惜了你不是嫣儿。”
——
阮弗自从早上去了一趟刑部之后便再也没有回过右相府,从沁碧阁的后巷出来,跟在她身后的是萧风。
萧风平日里话少,自从跟在阮弗身边之后便一直都是听命于阮弗,不多问也不多说,这时候两人走在白日里也是往来无人的地方,萧风的神色虽然依旧平常,只是眸中不难看出往日里没有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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