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外边的厮杀还在继续,黑衣人看到他背着人已经出来了,当即突围想要冲出去的决心也更大了。
“掩护少主突围!”
早就已经听到动静的严大人已经从东苑那边赶过来,远远便见到了西苑这边的厮杀,当即也大声道,“拦住他们!留下活口!”
东苑那边是靠近关押犯人的牢房的地方,一听说东苑失火,便即刻赶过去了,可东苑那边的大火还没有烧得猛烈,便得到了西苑这边有人闯进来的消息,严大人当即也明白了这或许不过是调虎离山声东击西的把戏,便即可赶到西苑来。
那背着杭鸿天的人听到严大人的声音,即便在厮杀中还是怒视过来,眼中火焰生起,旁边顽强抵抗的人已经大声提醒,“少主!”
青年自然没有对严大人再有动作,也只是这么一个愤怒一视,当即便背着依旧不省人事的杭鸿天在周围黑衣人的掩护下再次杀出重围。
刑部被人闯入,严大人的心情俨然不好,而随着这边的动静越来越大,已经有更多的人渐渐往西苑这边而来,就在匆匆的脚步声中,盼夏灵巧的身影在青年被掩护着突出重围的时候,从半空的高墙中一跃而下,直往那青年而去,长鞭一甩,便将黑衣人的突围打散了。
显然,比起刑部的大多数护卫,盼夏的身手是最好的,她一出现,目标只是对准了那背着杭鸿天的身影,“什么人!”
显然黑衣人也发现了伸手了得的盼夏,随之便是许多人都往这边而来,“掩护少主出去!”
盼夏眉头微蹙起,看着被青年背在背上的杭鸿天,眯了眯眼睛,灵动的双眼中倒有一些阮弗的架势,“想走,没门!”
说罢,长鞭已经再次缠绕过去,缠在了那青年的周边,让他突围不得。
混乱的场面中,青年一咬牙,刀剑与盼夏的鞭子相交,盼夏眼睛一眯,长鞭换了一个方向,甩向青年的肩膀,青年躲闪不及,便见原本被布条捆在背上的杭鸿天已经被脱落下来。
而那青年的肩膀上也被长鞭唰出一条明显的血痕。
如此一来,青年为护杭鸿天只能以手掩护,瞬间动作便落下一大截,在厮杀之中,因为动作不够灵活,胳膊以及肩膀上已经鲜血淋漓,显然是受了不小的伤。
“少主!”
黑衣人大惊!
盼夏眼睛一眯,趁着那青年受伤恍神之际,鞭子缠住杭鸿天,将人直接从青年的手上抢了过来。
黑衣人见状,纷纷大惊失色,那青年脸色也是阴沉,眼看着杭鸿天再次被留下,正想上前,但闯入的黑衣人在越来越多的护卫中已经明显落入了下风,当即赶紧拦住青年,“少主,先突围!”
青年受了伤,动作便慢了一些,但是没有了对杭鸿天的顾忌,咬了咬牙,便以全部精力用于突围。
盼夏很快将杭鸿天甩到了严大人的身边,被严大人身边的护卫接住,但这么一段时间,已经足够让青年与黑衣人那边杀出了一条路,盼夏也不在多管,身子一跃便跟了上去。
身后严大人反应过来,“快,跟上去,一个也不能放走!”
随着黑衣人突破西苑,西苑这边的厮杀,也渐渐往外延伸。
青年显然受伤不轻,不过西苑外边已经有人接应,而范围更广了,也让他们更加灵活发挥,盼夏在出来的时候便找不到那青年的身影,眼中划过一抹怒气,有些置气地跺了跺脚,而后便再次跟了上去。
“少主,我等在后掩护,你先离开!”
青年的声音已经带了一些受伤之后的不稳,沉沉地应了一声之后,在七八人黑衣人的掩护之下,进入了沉沉夜色掩盖的巷子之中。
但是,显然他并没有想到,出了刑部之后,等待他们的,还有另一批人,因此,当青年被同伴掩护往预先设计好的线路去的的时候,便见周边出现了十几个与他们一般的黑衣人人,二话不说,便拿着刀剑朝着他们而来。
“保护少主!”
这话才刚刚出口,便听见后来出现的黑衣人呵一声,“杀了他!”
刀剑相碰的声音再次响起,盼夏后来赶上,听闻声音便往这一处而来,从衣服装扮的样式上很快认出正是那受伤的青年与同伴正在被另一批突然出现的黑衣人阻拦,看样子显然是要下杀手!
她当即便往那青年而去,“什么人!”
第二批黑衣人看到盼夏的身影,眼中划过一抹异样神色,而后沉声,“一起杀掉!”
这个一起杀掉自然是包括后来的盼夏在内,盼夏一听,当即也怒了,将手指屈自嘴边发出一声响亮的长啸,而后长鞭一甩,下手也更狠了,“什么人!”
这响亮的长啸让后来的后一人眼中杀意更盛,而显然的,后来出现的这批黑衣人显然是伸手更好,不过几个回合之后,盼夏自己也渐渐感到吃力,但却迟迟不见救兵过来。
盼夏一怒,对着那受伤的青年道,“你到底是杭鸿天什么人!”
“保护少主,先走!”
青年的人手已经渐渐落于下风,而他对盼夏自然也不会有脸色,这会儿,若不是因为腹背受敌,只怕还要跟盼夏拼命,盼夏也不期望能够得到任何回答,但却已经渐渐有些吃不消。
“杭之山,休想逃!”
盼夏猛的一惊,杭之山的名字,她怎么会不知道,帮着阮弗收拾东西的时候便在折子上看到过这个分明已经在抵抗中死去杭家嫡长子的名字。
震惊之余,即刻意识到了今夜一切乱想背后的阴谋,当即也沉了眸,甩这鞭子往后来的黑衣人而去,但那边的身手也更狠辣,见着杭之山负伤严重便集中攻击他,在一个刀剑往受伤的杭之山而去,而他周围的人知剩下一个还活着的时候,盼夏已经不管不顾,手中应敌的鞭子甩向了杭之山,替他挡下那刀剑,但自己却被后来的黑衣人一刀划中手臂。
盼夏身形不稳,鞭子被截成了两段。只听得对方狠声道,“杀了他们!”
盼夏顾不上自己的胳膊,咬了咬牙,拉住杭之山的胳膊,半条鞭子再次猛的一甩,从鞭子上便划出几把飞到往周围的黑衣人甩过去,趁着对方抵挡的这一瞬的功夫,咬牙拉着杭之山跃上墙头,“走!”
两人跃上墙头,身后还剩下的黑衣人夺过突然的飞刀,也紧随其后。
——
就在刑部这边热闹的厮杀已经轰动了永嘉城的守卫的时候,另一边原本沉寂的济王府,似乎也在酝酿一场风暴。
自玉无凡昏迷不醒之后,夜间睡觉的时候,必定会有人守着房中,以备不时之需。
今夜依旧是这般模样。
临渊还没有睡下,这两日,他既要研究玉无凡体内的蛊虫,还要针对先前给阮嫣看病的时候查到的脉象去找相关的记载,可谓是白日与晚上都很忙,不过这是他在遇见自己感兴趣的病症的时候的正常状态,用稷歌的话来说,便是可以为了一个病症不眠不休的样子。
房中只有一盏点在桌案上的灯火,以及堆积在桌案上的一堆书卷,另一边是堆积了许多药材的桌子,小童早就已经昏昏欲睡,被临渊打发去了耳房睡觉,如今只有他还在精神很好地忙碌着。
他一会儿翻书本,一会儿又走到旁边对着满桌子的药材在翻找着什么,良久之后才终于坐了下来,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对着桌子上一个密闭的坛子笑了笑,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意。
寂静的黑夜,虫鸣可闻,一阵遥远而悠扬的笛声在这个时候传入了临渊的耳中,临渊再次眉头一皱,这已经是第三夜听到这个声音了,第一个晚上,因为警惕性的缘故,他还叫青衣外出查探一番,不过还不待青衣查出什么结果,那声音便消失了。
第二次的时候听到的时候,临渊本来是想要去查探的,不过最后又改变主意了,那声音过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便也消失了,一切恢复如常,临渊心中虽然还是有些许疑惑,不过最后还是什么动作也没有,毕竟,若是有人在高处吹笛,能传到这个地方也不一定。
何况这低声带着一股悲伤荒凉,倒有一股失意之人暗夜抒发的意味。
今晚照例响起,他想了想,最后还是站起来,走出了门外,循着声音的方向看了几眼,眯眼思考。
笛音悲伤,却也超然,好似化外,让人有些沉浸其中。
巡逻的王府侍卫看到临渊大半夜的站在这个地方,有些疑惑,“公子还不休息么?”
临渊唇角微勾,“还早着呢,这半夜的竟有人吹笛,本公子怎能错过这等雅事?”
侍卫有些疑惑地看着临渊,又四下看了看,有些犹豫地道,“公子莫不是在开玩笑,哪里来的笛声?”
这笛声虽是若隐若现,可是在这寂静的黑夜中,绝对不可能听不到。
临渊懒懒地瞥了一眼巡逻的侍卫,“怎么,莫不是你们当成了虫鸣的声音?”
“公子说笑了,虫鸣与笛音相差万里,怎么会听不出来,可如今实在是没有笛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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