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也还没有什么人,东楚皇都外一座送别的亭子之中,阮弗回头看了一眼连续生活了一个月的东楚皇城,轻轻叹了一口气,“王爷的动作倒是快,只怕东方麟此次是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太后重病,东方麟入宫,只是因为多了一个翻云覆雨的手而让这一场原本可以轰动东楚皇都的争夺以一种戏剧性的方式收尾了罢了。
玉无玦神色平静,“东方麒是不会给他翻身的机会的,何况,恰逢东楚外乱的时候,加之你消失,吴韩两国的消息同时被封锁,东方麟当能意识到情况早已不在他的控制之内,昨夜他若是真有破釜沉舟的勇气,未必没有胜算,可惜了他并没有。”
两人看似平常的话,实则却将东楚一场本该惊心动魄的政变轻描淡写地说了过去,阮弗点了点头,“东方麟空有雄心却缺乏决心,只是……王爷心中恐怕更明白,若是东方麟成功了,只怕辰国面临的困难,会更多吧。”
“知我者,阮儿也。”玉无玦笑笑,“在军事上,东方麒的确比东方麟好对付一些。”
阮弗眉目平静,点了点头,“时辰不早了,我该上路了,王爷就送到这儿吧。”
玉无玦却是叫住了她,“阮儿,兵临汉河,才是大战真正开始的时候,万般小心。”
阮弗深看了一眼玉无玦,看他轻轻皱起的眉头,那句让他也切记小心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只道,“我知道。”
说罢,她便翻身上马了,玉无玦长身玉立,站在阮弗的马前,在阮弗尚未将缰绳放在手中的时候便当先牵了她的马儿走到了大路边上,“阮儿,既然你我都是执着之人,便让这一场江山之赌来说服彼此罢。”
他说得自然而然,牵着她的马儿,如同一个卫士一般,似乎并不在乎那一夜皇都老河边上定下的赌局一般。阮弗抿唇,不知该如何应他的话,事实上,是那一夜,在他执着的话语之中,跳动和烈焰的眼眸之中,在那双深邃如东楚夜空一般的双眸之中,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如此任性的听从了自己内心的声音,与他进行了一场是输是赢,她并无任何把握的赌局。
她想,不管结果如何,至少,也是一场交代了吧,前路还那么长,未知的事情还那么多,这一时一刻,算得了什么呢?
玉无玦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马背上的那一抹青衣,渐渐地从他的视线之中消失,最后变成一点模糊的影子,直至在道路的尽头渐渐消散。
玉无玦握了握负在身后的手,眼眸的颜色,渐渐变深,在这冷肃地冬日里,让人更觉得冰寒无比,一阵冷风吹过,将他束在身后的墨发微微扬起,月白色的长袍随风微动,却无法翻动得更多。
他的声音却温柔得如玉泉相碰一般,飘散在冬日的冷风之中,“阮儿,天下与你,我都不愿负。若你无法决定自己的心,便让我自私地为你决定,只是……这颗心若在我手,我便永远不会再放开。”
阮弗到达逸王中路军大营的时候,双方在炎州一带连续了几日的恶战也终于结束了,结局自然是以东路汇合而来的吕光临与娄开宇两位将军率领东路军与逸王妃和逸王妃所部在炎州汇合,出其不意快速击败东楚镇江节度使带来的水军以及东方麒派来的两万步兵,只是,东楚水军的厉害是出了名的了,经过炎州一战之后虽是消灭了镇江节度使带来的五万水军中的三万,但是辰国的伤亡也并不在少数,几乎可以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而经过炎州一战之后,辰国在江河作战方面的短板与瘸腿也越发明显了,接连的大战之后不管是东楚还是辰国,经过炎州大战,双方都需要短暂的修整。
而东楚在炎州一战之后自然也发现了辰国大军在水战中的缺陷,因此,更是调动了后边江河不断增援炎州一带,在借以镇江节度使剩下的两万水军,一起形成守护之势,试图将东楚的大军阻挡在炎州之外,另一方面却快马回京,请求东方麒的救援,试图再增兵数十万,即便不把辰国大军挡会北边,也不能在让大军南下了,否则,一旦辰国大军度过汉河,东楚京都便危在旦夕。
玉无修与中路军部下以及刚刚汇合不久的吕光临和娄开宇两位将军正在军营之中议事,商议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吕光临和娄开宇两位将军虽然也算是战功赫赫,但是其实说起水战,两人并不是很擅长,此时,与逸王等人坐在大帐之中议事,也是相瞪着眼睛,虽是能将双方的情况分析得头头是道,但是若说是拿出一个切实可行地办法,一时之间却是谁也拿不出来。
“王爷,难道咱们真的要被那什么镇江节度使困在炎州不成?”
玉无修淡淡瞥了他一眼,“你以为本王想?炎州过不去,不困住能如何?”
“这……”说话的吕光临与娄开宇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不知要说什么,玉无修往椅背里面一靠,语气里不知带了何种意味,“告诉你们把,先前大军之所以一路势如破竹,说来也不是本王带兵真的如何如何,有人可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呢。”
吕光临与娄开宇眼前一亮,“晋王殿下?”
“王爷,不知晋王如今身在何处?”
玉无玦身在何处,自然是在东楚皇都了,但是,玉无修能说么,自然不能,只冷笑这看两位年龄比自己大了不少却一脸期待的两位将军。
玉无修的表情也让两人明白了玉无玦不可能这个时候出现在军营或者在很快的时间之内能够考察好炎州的情况从而给他们一个很好的主意,吕光临眼中的黯然慢慢淡去,末了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王爷,不知天玄军?”
“天玄军?”玉无修挑眉道,“天玄军原本就是为了对付北边才成立的军队,虽然天玄军在北边所向无敌,但是,来了炎州,与一般的军队也没有什么两样,水战,本就不是咱们辰国擅长的,便是本王的天玄军来了也没用!”
娄开宇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末将倒是觉得,如此的话只能等楚王带军前来汇合,三军齐击,仗着人数多也能多有把握吧,但是,最好的时机也是在东楚援军尚未到达炎州的时候,最迟,也只有五日的时间了。”
玉无修眉头皱了皱,东楚不可能真的等五日的时间,如此便会失去战机,这个时候,玉无修在心中也轻轻叹了一口气。
大帐之中的气氛在慢慢变得暗沉下来的时候,营帐外边突然传来传报的声音,“王爷,营外来了一位自称姓孟的公子。”
玉无修猛地一下子站起来,不过,人还没有走出去,营帐外小兵恭恭敬敬的声音便响起,“见过逸王妃。”
逸王妃点了点头,笑着拉开了议事大帐的账门,“王爷看,是谁来了?”
随着逸王妃的话落下,一身雨过天青的阮弗便出现在了大帐的门口,逸王眼前一亮,“阮弗!”
大帐之中的几个人也齐齐回头,看向一身少年装扮的阮弗,阮弗倒是眉目平静,微微点了点头,“见过王爷,几位将军。”
玉无修的神色慢慢冷静了下来,与逸王妃对视了一眼,关于孟长清就是阮弗,就是右相府嫡女的事情营帐之中的人早已有了耳闻,只是这个时候阮弗出现在炎州辰国军营的大营之中却是让在场的人都小小惊讶了一阵。
不过阮弗倒是平常,进入了大帐之后在一阵略微诡异的气氛之中将离开之前东楚的局势与大帐之中的人简单却也较为详实地说了一遍,待到阮弗说完之后,吕光临与娄开宇对视一眼,看向阮弗,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不知要称呼她孟先生还是阮小姐。
阮弗见此,只好开口道,“不知两位将军还有何疑问,阮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既然她都已经如此称呼了,娄开宇也道,“阮姑娘此时出现在军营中总不是偶然。”
阮弗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实不相瞒,我是奉了晋王殿下的命前来炎州。”
见几人神色严肃了一些,阮弗继续道,“我刚从东楚京都离开,轻骑快马,但是在我离开的第二日,东方麒已经下令派兵十万增援镇江节度使阻拦辰国大军,最迟还有四日的时间,援军便会赶到。”
消息一出,营帐之中紧张与焦急的氛围便立刻升起来了,娄开宇着急地看向玉无修,“王爷!”
玉无修的神色也严肃了几分,他倒是不怀疑阮弗带来的这个消息,不过他似乎是勾了勾唇,“不知阮大小姐除了给本王带来这个不好的消息,还有没有一些别的的。”
“是坏消息,也是好消息。”阮弗道,“至少援军还在路上,还有几日的时间,不知如今中路与东路军加起来,还有多少兵马呢。”
“八万!”吕光临说出了一个准确的数据,他没有那么多偏见,既然逸王和逸王妃,甚至是晋王殿下如此信任阮弗,并且这个人就是名副其实的孟长清,只要她能解决了眼前的危机,吕光临就不在乎这个人到底是谁。
阮弗点了点头,“八万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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