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未眯着眼,“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样的,但不能完全按照你那些野路子,你让我再好好想想,明日之前,我会给你新的布阵策略。”
叶长安眼神一亮,秦将军果然有后手啊。
贺添与邢山打配合,成效比预想中好的多,最开始的时候甚至打了一场漂亮的小翻身仗,这也直接证明了秦未对南朝精兵的判断,不过随后又遭遇反击,精兵营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
叶长安按着秦将军的指示,在最后关头披甲上阵,完全不同于以前的打法,上来就给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她一来,士气一路高涨,让这一天应对了格外多变故的南朝精兵十分吃不消,今日一战堪堪扳回一局。
打仗不止要看战略与实力,士气与心理也会左右战局,如果在实力明显弱的情况下,布控心理战就会显得至关重要,今日有秦将军的心理诱导加叶长安不按套路出牌的打法,勉强打了个平手,后面若想大胜,还要靠绝对的实力反扑。
在第二日开战之前,秦未把构想一夜的战术将给她听,“昨日一战你可有发现他们的弱点?”
叶长安想了想,“几乎没有弱点,他们的战甲是特制的,弩箭手打出去的箭对他们几乎起不了作用,近距离用刀肉搏都很难取胜,我们根本不敢正面攻击,就算是胜利,咱们付出的代价不比打败仗要少,如果硬要找一找,应该就是战甲重了点,不怎么灵活,也会更多的耗费体力,如果是我个人对上这样的强手,或许有办法制敌,但是打仗就难了些。”
“所以咱们得放弃一切强攻以及正面攻击,不要一味拼命。”秦未说道,“今日还是让贺添邢山主攻,弩箭手撤下一半,挑最好的上,你带领一队精兵打伏击,阵势就摆最普通最常用的。”
不变应万变,既然秦将军最精湛的战术都失去效用,那就索性回到最基本的,拼一拼基本功好了,而在不讲求战术的同时,又要最大可能的歼灭对方能力精湛的精兵,靠的就是真本事了。
“你跟弩箭手的任务就是尽可能的杀人,战甲防护再严密也有漏洞,攻击的时候只求准,另外战马是南朝或缺的,杀不了人斩马也可。”
“我明白了。”叶长安点头,“我就不信拿他们没办法了。”
秦未这一夜想了许多个方案,如果是他自己亲自上阵,大概会选择比以往更强悍的进攻方式,别人强他会更强,不过放在叶长安身上并不合适,她更适合简单灵活的策略。
这一日用最小的损耗歼灭了最多的南朝精兵,接连两日没讨到便宜,南皇就有些慌了,此时大司马徐康年要求亲自领兵上阵,南皇同意。
徐康年有备而来,一上阵就送了秦将军跟夫人一份大礼。
是秦勉身上的一把小刀。
正文 218要自救
“他们抢我的刀,可恶。”
秦勉在有限的房间里来回踱步,走了半个多时辰,嘴里就念叨这一句。
“阿勉你歇会儿成不,我脑袋都让你转晕了。”宋祺捂着脑袋倍感头疼,“你先坐下来啊,咱好好想想法子,我猜你的刀肯定送去你爹娘或是我舅舅那里了,为的还是拿咱们威胁他们。”
“就是不知道送去哪头了。”秦勉叹气,“要是送去花花那里,他肯定不敢再打,咱们或许还有几天活头,要是送我爹那里,哎,阿祺,咱就只能自救了,我爹是不会手软的,不过总归都是要靠咱们自己的,等我出去了,一定先砍了抓我们那王八蛋。”
他俩被关在这里已经三日,倒是没受什么刁难,就是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情形,连让谁抓了都不知道。
三天前,他们并沈家父女上岸后,秦勉就琢磨着找他干娘开的布料铺子,只要能联系上方周,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宋祺却提出异议:“阿……小白,虽然上了岸,我想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做戏做足了好,既然说的是上岸卖鱼给小黄瞧病,咱就这么直接奔铺子里头,明摆着叫人盯上。”
“对哦。“秦勉瞧瞧四周,事实上已经有些个渔民好奇的看他们了,沈家父女常年在此卖鱼,肯定都认得。
既然如此那就铺开摊子卖吧,不过秦勉跟坐了一会就坐不住了,预备拉着宋祺上街上转转。
“胖,小黄,你在这里陪着沈阿爹卖鱼,我们上街给你抓药去。”
“我也要去!”贺然委屈巴巴的看着他们。
“能不能敬业点,继续装你的病。”秦勉一瞪眼,贺然就老实了。
两人穿着破旧的布衣上街,比起在长安城的时候多有不便,健康城士庶分化严重,远没有大周朝里自在,一条道都要区分等级,有的地方是绝对不允许庶族百姓出现的。
“愚昧!腐朽!都让米虫掏空了脑子。”秦勉嘟囔着南朝士族的腐化。
宋祺忙捂住他的嘴,“祖宗,你可别念叨了,这不是在家里,让人抓了去就完蛋了,忍忍啊乖,就当体验民情了。”
“哎呀我知道了!”秦勉泄气,走了大半天,才发现事情被他想简单了,健康城完全不熟悉,布料铺子那么多,上哪去找他家干娘的铺子去,何况他都不知道铺子叫什么名字,肯定跟长安城里的名字不一样,又不好进去明着问。
“再找找看吧,你干娘就没给你提过什么暗号之类的?”
“暗号是没有啦,不过我应该认得我干娘铺子里的风格,可我们这个样子会不会让人轰出来。”秦勉在一条街口四下张望,忽然转过身对宋祺小声道,“阿祺哥哥我们往前走,你有没有觉得有人跟着咱?”
“不会吧,我没感觉啊。”宋祺做贼心虚的闷头往前走。
“你别紧张,自然点,跟做贼似的没事也让人盯上了。”秦勉习武,警觉性比他高些,“我感觉不太好,阿祺你跟着我走,尽量别四下张望。”
秦勉心说他们在健康城没有仇家啊,能让谁盯上呢,不会又是贩卖娃娃的人吧?
他们就这样没头苍蝇似的在健康城里转,但是跟着的人始终没能甩了,饥饿,迷路,加上天就要黑了,他们很快无路可走,又不敢回头连累沈家父女,或者有可能他们也被盯上了。
情急之下秦勉想了个主意,他拉着宋祺在大街上狂跑,做出一番被人撵的样子,一路跑一路喊,“干娘来救我啊,我让狗撵了!”
满大街人都惊奇无比,这娃娃不是脑子坏了吧,哪来的狗啊?
没有狗,后面倒是有俩人,他们跑起来的时候也跟着跑,秦勉压根儿没指望能摆脱他们,只是想碰碰运气,万一就遇上他干娘的人了呢,就算没遇上,在街上搞点动静也好,等干娘来找他的时候,能知道他叫人抓了。
于是他俩就真给抓了,然后被关在屋子里直到现在。
“一定是咱们的身份让人识破了。”秦勉挨着宋祺坐下来,小声跟他嘀咕,“可也不对啊,拿咱们当人质,怎么会好吃好喝到现在,不是早该拉到战场上了么,而且为什么会这么容易被人识破,咱们在南朝这么有名吗?”
“我猜问题可能出在阿然身上,不过我也不能肯定,毕竟相较而言还是你比较有威胁力,说不定是南朝的暗桩在长安城见过你,有画像呢?”
倒也不排除这种可能,秦勉捧着日益显出轮廓的小脸,锁着秀眉,“可为什么把咱们跟阿然分开那,我可不信是为了让咱们住的更舒服,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哎……”
“哎阿祺,你记不记得花花提过一句'徐康年那个王八蛋’?”秦勉看向他。
宋祺摇头,“不记得,我舅舅嘴里每天要念叨好多人,我一般记不得骂人的。”
“对,是徐康年。”秦勉自己打开了一扇大门,然后一通百通,“跟舅舅有旧怨,很可能是当年大魏朝的人,他姓徐,跟阿然娘同姓,而我们从来没听家里人提过上上一辈的事情,证明是不能提,不能提不代表他们都不在了,这个徐康年会不会跟阿然外祖家有关?”
宋祺觉得他的想法大胆了些,却又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如果能确定阿然的状况就好了。”
正说着的,外头就传来了某个熟悉的声音,两人一交换眼神,眼睛同时亮了,“是胖然!”
“你们都侯在外头等我吧。”贺然一本正经的说着,让跟着的人都等在外头,自己进了屋,然后关上门。
“阿勉,阿祺!你们还好吧?”贺然焦急的跑过来,“呜呜,我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们了。”
秦勉打量他,贺然换下了破衣裳,俨然又是公子哥的装扮,这根本就是证实了他刚才的猜测,“阿然,沈家父女怎么样了?”
“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样了?”贺然蹲在地上哼了一声。
“这还用问吗,你都这装扮了,还能自由行动,能坏到哪。”
“哎呀你俩不知道,我差点就给吓死了都,我们忽然就给人抓了,然后我自己被单独带走了,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后来来了个人说是我外祖父,让我认他,我寻思着这不好乱认啊,就算看中了我一表人才想拉拢,那我也是威武不能屈的汉子,不可能给南朝卖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