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安笑着应了,小刀这媳妇娶的得当,方方面面都替他想的周全,一切都比想象中要好,好吧,她又想起了秦将军,除了秦将军不在,一切都很圆满。
“小刀,想不想跟我去淮水混两年?”文子欺问说,“洛阳城发展的不错,你跟徐将军功不可没,眼下既然安稳了,你也该动一动了。”
孔小刀眼神一亮,很自然的先看了媳妇一眼,“我当然愿意,只怕我什么不懂,托大家后腿。”
“年纪轻轻的,怕甚!”徐方笑道,“洛阳城眼下没什么好忙的,我一个人守着便罢,你还年轻,该继续闯闯。”
文子欺一击掌,“那还有甚可说的,就这么定了,我暂时会在长安城留一阵子,下次你就跟我一块去,放心,会经常让你回来看媳妇的。”
“没关系的夫君,不用担心我。”小刀媳妇向他投去安心的眼神,“等娃娃再大些,我跟你去也没关系,还要劳烦文将军多多照应了。”
孔小刀有懂事的媳妇支持,不知道多么安心,他有满腹的抱负,不甘原地停留,他想要继续闯,想看看自己到底能走到多远。
喝酒间隙,他跟叶长安单独聊起来,“老大,我从没像现在这样踏实过,尽管我还是不想停下脚步,想追逐我最初选择的路,可我不再盲目,我的心有了记挂的地方,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有出处,这样真的很好,你能看到么。”
“我又没瞎,当然看得见。”叶长安笑着锤他一下,“盼着你开窍长大不容易啊,我可是操碎了老母心的。”
孔小刀没有躲,挨打也舒心,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让老大费心了,我以前真的太不懂事,连二胖子都不如。”
“可不是,二胖子都比你省心,现在知道也不晚,你的路还长那,急什么。”
孔小刀从身上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她,“对了老大,这块牌子,对不起,我早该给你的,我只是……”
他不知道怎么表达好,其实很早他就意识到了这块牌子不简单,并不是他想的只是阿爹的遗物,高安对他的栽培泰半是因为它,可惜他后来才明白,白白走了那样多的弯路。
尽管他仍不知个中因由,却渐渐想到这牌子似乎跟叶长安有关,如果这东西会带来危险,是不是他拿着比较好。
叶长安笑了笑,“我知道,是怕我也叫人盯上吧,等到天下太平了才敢拿出来,没关系,你收着吧,如果真的重要,你以为你能存到现在吗?”
孔小刀彻底不明白了,“那……”
叶长安没有跟他解释这一切的因由,因为真的已经不再重要,应该说从一开始它就不重要,因为青凤军已经不存在,青凤令就只是块无用的牌子,它的存在是彦娘在人心里留下的祸根,谁在意,谁就会成为被她驱使的奴隶,成为她诅咒的魂。
她现在才真正意识到彦娘的聪明所在,因为她可以看穿人心,尽管她并不认同她的手段,却能理解了。
“小刀,就把它当成你爹留下来的物件收着吧,相信我,这是它存于世的最重要的意义。”
叶长安舒了口气,再复杂的事最终都可以归结为一个单纯的理由,人生原本可以如此轻松,庸庸碌碌的干嘛呢,最终都逃不过要寻一个简单的人生意义。
一旦上升到人生高度,她又开始想念秦将军了,酒瘾快要把人逼疯了,所以她得快点回去见他。
数日后,她如愿见到了一个,为伊消得人消瘦的秦将军。
“我总算是相信了守在家里的媳妇们是真的会憔悴了。”叶长安走过去,胳膊挂在他脖子上,故意凑到他耳边戏虐,“看来秦将军想我想的不轻啊。”
秦未嘴角一抽,毫不犹豫的捏住她的腰,把她抵在门边,鼻息间的热气吞吐在她面上,“是啊,都快活不下去了。”
叶长安眼角一扬,嘴角一勾,将秦将军的怨气悉数封缄在吻里,温热的气息对撞纠缠,瞬间上升到直击心灵的热流,这个吻注定不会平静,它承载了数日的思念,并且这思念远超负荷。
秦未压着就快要迸裂的胸腔,额头抵在她发际边,微微松开她红的快要滴血的唇,“长安……”
他暗哑的声音再次迸裂了她心底的一根弦,叶长安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嗯。”
“长安……”
“嗯……”
“长安……”
“嗯?”
“你好像,对你的名字,无法抗拒的样子……”
低沉沙哑的笑声瞬间赶走了她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叶长安露出恶狠狠的小白牙,想要一口咬死他。
“我想你了……”秦未一下又一下点在她唇边,“非常……想……”
叶长安一把捏住他坚硬如铁的腰身,狠狠掐了一把,眼角微微勾着,那一滴泪痣盛满了让人移不开眼的光华,差一点就要溢出来,“我也想你了啊秦将军,所以……要不要……”
她的眼尾扫向房间内,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
这轻轻一扫,好似有什么东西一下抓住了秦未的心尖,情动与饥饿的双重刺激让他有些眩晕,他不由自主的收紧了两人的距离,“要不要什么……”
叶长安的手指戳在他心口,甜甜地笑了,“要不要……陪你,吃点东西。”
秦未:“……”
“秦将军看起来,饿的就快要站不稳了啊。”
某人不怕死的低笑声彻底惹怒了秦未,他一把将她托举起来,不由分说的走向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
正文 207得与失
“砰!”
房门被某个不长眼的家伙拍了一下,秦未眼神一黯,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砰砰!”
又是两下,秦未脸一黑,埋在她脸上平息着怎么也无法平息的气。
“阿爹阿娘!阿勉来啦!”
叶长安头疼的捏着额头,第无数次生出了想要爆揍他一顿的念头,尽管她对秦将军现在的样子有些幸灾乐祸。
“阿爹阿娘,你们在里面玩亲亲吗,不方便给阿勉开门嘛!”
混蛋,知道还喊!
“可是人家想阿爹了嘛,阿勉也要亲亲,给阿勉开门吧,阿勉会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
再喊全长安城都要听见了!
秦未气急败坏的走到门口,强迫露出一个不那么像吃人的笑,然后拉开门,看见了笑嘻嘻的秦阿勉。
如果忽视他脏兮兮的脸以及我什么都知道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眼神的话,实在是个漂亮又讨人喜欢的好儿子。
“阿爹!阿勉想你呀,你有没有想阿勉?”
跟文子欺的待遇不一样,秦阿勉只是拉着他爹明显是刚穿好的衣袍,不敢用这身脏的像是叫花子似的衣裳去抱他,因为他阿爹一定会嫌弃。
秦未当然想他,但这想念已经尽数销毁在方才的敲门声中,跟他媳妇的念头不谋而合,只想揍他。
“你才刚回来怎么就成这模样了。”
秦将军的声音听起来永远平静无波,跟叶长安总是上扬在爆炸前夕的音调不一样,他一开口就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打哆嗦。
秦阿勉的眼角偷偷往屋里瞄,想知道他娘怎么还不出来,因为只有他娘在,他爹才不会真的生气。
“我,阿勉想着阿爹一定想跟阿娘说悄悄话嘛,就,就出门玩了一会儿……”
这儿子多懂事啊,还想着替他俩制造重逢诉衷肠的时间,为此不得不出门玩,可谁知道你俩还没完那!
秦未嘴角一抽,强词夺理不要脸的样子,跟他娘当年一样。
“又爬树去了啊。”叶长安整理好了衣裳走过来,蹲下来看他,“你隋衍舅舅可还好?”
“嗯嗯,好着那。”秦阿勉现在也不遮掩了,认错认的理所应当,他从身上掏出一支弹弓,“阿娘你看,隋衍舅舅送我的,我还打了两只鸟回来给爹娘吃,已经送到厨房了。”
这小子到底是随谁这么贼,两口子互看一眼,眼里的疑问跟结论似乎都是指向彼此。
叶长安清了清嗓子,拿过秦阿勉手里的弹弓,“既然你隋衍舅舅送了你东西,改天请他来家里吃饭,就说娘要好好谢他。”
秦阿勉眼珠子一转,“啊,舅舅说了,说千万不用跟他客气,小东西不足挂齿,这东西不值一顿饭。”
叶长安敲他脑门,“请你舅舅吃饭还要看值不值啊,以前教你爬墙上树的,不得放一块感谢吗!”
秦阿勉看出来了,隋衍舅舅八成是要倒霉了。
“嘿嘿……”
“笑什么笑,弹弓没收了。”叶长安不由分说的把弹弓收起来,“才打两只鸟,差得远了。”还不够秦将军塞牙缝的。
秦未在一旁忍笑,毫不虚心的接受了某人隐晦的夸赞,这弹弓做的是差远了。
秦阿勉的小眼神在两人脸上打转,“阿娘是要亲自教我吗,太好了,我又能替阿娘打败隋衍舅舅了!”
秦未想,“嗯,果然是他亲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