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卫卿道:“大抵草民心如斗大,尚不知相思是何滋味,所以没有王爷这番感慨。请教王爷,这相思滋味,不知是酸是苦,还是咸是甜?唔,大抵是酸的,因为草民最近尤其喜欢吃果脯、蜜饯。”
贺琮失笑:“苦中有甜,甜中有苦,奈何卿卿不懂。”
顾卫卿陪笑:“哦,是草民的错。”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足足刺了两个多时辰,那两个侍女才收了金针,如来时一样,悄然退去。
顾卫卿汗湿浃背,面色苍白,略动一动,身前就疼。
她强忍了心惊,垂头望去,见自己玉肌雪肤上绽出一朵妖娆美艳的蔷薇,美则美矣,可这在人皮上作画,再美艳精致,也总透着血腥,也就贺琮有这种爱好。
她只能呵呵。
顾卫卿勉强用小衫把自己罩住,手却被贺琮握住了,他声音低哑的道:“别动,让本王好生瞧瞧。”
他伏在她胸前,细品蔷薇,顾卫卿勿自忍耐,一抬头正对上他肩背上的斑斓猛虎,吓了一跳,不由的失声低叫。那虎太过真实,仿佛随时都会张开血盆大口咬人似的。但那双金黄虎睛却极为圆润、玲珑,细看时似有几分温柔,一如此时待她百般细腻的贺琮。
贺琮将顾卫卿推倒在榻上,伏身压下来,用他的唇细细的描摹她的五官。
顾卫卿按住他的手,道:“王爷?”
贺琮轻声道:“卿卿,人都是贪心的。”
顾卫卿只好松开。
贺琮道:“本王也不例外。从前我想,一次就够了,再不,一个月总够了?可是现在,本王贪心不足……”
他一寸一寸的顶进去,盯着顾卫卿渐渐染上娇媚的容颜。
顾卫卿不好大煞风景,只能咬唇不语。贪心不足于他还成荣耀了,要她怎么说?她还要觉得骄傲吗?
贺琮前所未有的温柔,顾卫卿宛若他手中的花瓣,他不肯动用一分蛮力,就怕她在未曾盛开时便萎落。
顾卫卿上下不得,倒比从前还格外煎熬。
贺琮并不妄动,只亲吻着顾卫卿道:“你呢?”
顾卫卿道:“草民,不知。”
“卿卿——”他似无奈似叹息的唤着她。
顾卫卿捱不过他的纠缠,只好睁圆眼睛,实话实说道:“草民当真不知,前路茫茫,草民什么都看不清,不若王爷教我?”
她一向最不喜欢把命运交给别人,由旁人肆意把控,可在她和贺琮这段关系里,她始终都没有主动权。开始不由得她,结束更不由得她,他问她“未来”做什么,那不是缘木求鱼么?
贺琮亲她的眼睛。
他如何教她?他甚至还想让她告诉他呢:只要她一句话,他就能够上一刻天堂,下一刻地狱。
还有,她若肯把她的心交给他,那他就更可以义无反顾的往前走了。
其实他也不知前路如何。
也许前路是四大金刚拦路,注定他二人要彼此分离,但也许会有更长更长的路,允许他们两个永无止境的往下走,一直走到地老天荒。所有人都死去了,所有景色都湮没了,所有的路都没有尽头了,只有他和她还在。
顾卫卿闭住眼皮。
眼前一片黑红交加,只能感觉到他温润的唇贴上来,痒痒的,柔柔的,还带了点压力,有点痛。
身体猛的往前一顶,头直磕到硬硬的床板。顾卫卿低叫一声,还没等呼痛,紧接着又被贺琮拽回来。他的滚烫充盈着她,不断的变大变硬,似乎想要冲破桎棝。
贺琮道:“卿卿,你恨不恨本王?”
顾卫卿被他顶得如同风浪中起伏的小船,飘摇不定,耳边的声音有些飘缈、虚无,一点儿都不真实。
她轻声哼道:“恨?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
贺琮道:“本王知道你恨,要怎么样你才不恨?”
顾卫卿不愿意答“惟愿毫发无损的回到过去”这类的废话。因为不可能,且前情旧帐一翻出来就是抱怨和推卸责任,她怨无可怨,推无可推,贺琮又岂是个甘愿接受错误并改正错误的人?
她艰难的喘吸着道:“王爷实是多虑。”
恨与不恨,她和他也不会发生质的变化。
贺琮轻笑:“谁知道呢?就如此刻,你是恨多一些,还是爱多一些?”
顾卫卿不肯答。身体上的欲望是真实的,情潮汹涌,她承认最多也只是个半推半就。可就像烈焰焚身,总有消退下去的时候,那个时候她的心就格外沧凉,仿佛燃烧后的灰烬,只剩下无尽的空虚。
爱恨交缠,最是说不清的糊涂帐,她自诩擅长理帐,可这笔帐,她理不清。
榻上达到巅峰时刻,男女间的所有情话都是胡言乱语,要多荒谬就有多荒谬,要多肉麻就有多肉麻,要多幼稚就有多幼稚。
宛如夜鬼,见不得光明。
何必当真。
第130章 疑心顿起
两人绸缪备至,一夜欢娱,天交四更,贺琮才起身打算要走。
顾卫卿掩着被子,轻打了个呵欠道:“叫顾尚替你们开门,好歹悄悄的,别惊动了人。”
她就是掩耳盗铃,可总不能敲锣打鼓的让他走,人活一张皮,再众所周知的事,该遮掩还得遮掩。
贺琮自己着衣,颇有些笨手笨脚,几次三番想要发作,到底忍了,又听了顾卫卿的话,便不耐烦的答道:“不用。”
半天不见顾卫卿吭声,回身望她,见她面露疑惑,眼神中带了些警醒,遂笑道:“本王自有不惊动人的妙法。”
什么妙法?不就是做贼么?
顾卫卿扯了扯唇角,道:“王爷敢是飞来飞去吗?对草民还真是体贴。”都不待惊动人的。
贺琮总算系完最后一个扣子,也幸亏穿的是夜行衣,腰上没那么多零碎,不然他哪耐烦一个一个都系回去。
他走回来俯身亲了亲顾卫卿,道:“哈哈,你当本王是武林高手呢?还飞来飞去。体贴也就罢了,几时你对本王也这般体帖就好了。”
顾卫卿哂笑,不无讥嘲的道:“行,左不过就是翻墙撬锁,下回草民效仿鸡鸣狗盗之徒,也乘夜与王爷月下私会。”
一句话说得贺琮大笑不止。
被她说中,贺琮也不恼,将她按到枕上,道:“偷香窃玉么,这可不是什么轻省活,还是交给本王吧,本王可舍不得劳动你。好了,你只管睡你的,天色尚早,还能睡个回笼觉,本王自去。”
顾卫卿等他走了,气得咬牙切齿:“装得好像头一回做这种小贼勾当似的。”她也怀疑,这是自己有所察觉,若是察觉不到的时候呢,他是否有偷摸进府的时候?他以王爷之尊,不屑做这种事,那卫刚诸人呢?
一瞬间,顾卫卿有一种被人时时监视的阴冷。
第二天顾卫卿便吩咐顾尚:“打从今晚起,府上多着些人巡罗打更。眼瞅着天干物躁时节,小心别走了水。”
顾尚忙满口应承。
顾府加派人手,卫刚再行事便诸多不便,贺琮不免有“搬石头砸自己脚”的遗憾。
这天方源正絮叨:“听说最近顾公子食欲不大好,小的听说那姓苏的跑了街上几家蜜饯铺子,到处搜罗什么梅子、牛肉干什么的呢。”
原本对顾卫卿的情况知之甚详,如今也只得用“听说”二字了。再听闻其中还有苏朗的事,贺琮更是不悦。
方源又自说自话:“到底是女……咳,女孩子家家的,都喜欢吃些零嘴,看来小的以后还要多备办些的好,免得回头顾……顾公子来时,要什么都没有,那可就太怠慢了。”
贺琮不禁道:“这点儿小事也要本王吩咐不成?”
方源只能嘿笑,道:“是,奴才这就着人去置办,回头就给顾公子送去。”
贺琮却又道:“做得这么粗浅、直白,是生怕她不知道本王派人监视她呢?”
方源缩了缩脖子,不好意思的道:“是奴才疏忽,一时想岔了,那就等顾公子来时再献上?”
贺琮不置可否,又问方源:“上回是几儿来着?”
方源被问得一怔:“啊?王爷说的是哪回?”
贺琮冷冷的瞥了一回方源,没打算说第二遍。
方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难道是问上次顾公子来是初几?呃,大概是八月初八?
“什么叫大概?”他这儿一发怔,贺琮脸色就沉了,方源扑通一声就跪了:“王爷,请您明示。”他实在是不知道王爷这没头没脑问的是什么。
贺琮咬着牙道:“那我问你,本王同顾卫卿第一回是几月初几?他这一个月来了几回?”
方源懂了,扳着手指头道:“王爷同顾公子第一回是五月……啊,不对,第一回是在顾家,是六月二十二,这之后顾公子一共来了六、七八……回、啊,不,十多回。”
他说着说着就停下了话头,有些呆呆的望着贺琮。
贺琮冷笑着望着他:“亏你脖子上还顶着个圆球,你告诉我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不能用来记东西、想事情,留着它干吗?”
他上回心血来潮去顾家,是想问她别的私密事的,结果因为受了苏朗刺激,才与她刺青,一时迷乱,倒把这碴忘了。
贺琮这番话说得方源后脖颈直发凉,眼巴巴的望着贺琮,艰难的辩解:“王爷,小人疏忽,可这种事儿,小人,小人……顾公子她,毕竟,咳……”他虽是府中内务总管,主管着贺琮身边的大事小情,可这王爷房里的事,有专人负责,不归他管啊。
王爷同顾卫卿,除了亲近的人,谁不当是王爷宠了个男人?既是宠男人,敬事房的人谁还大费周折的记王爷宠幸她几回,每回都什么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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