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哪个女人有顾卫卿这样的待遇,可见这世上的女人都白活了,凭她再妖娆妩媚、如花似玉,也比不过一个男人。
贺琮顺理成章的在顾卫卿那儿歇下。
两人似乎心知肚明对方在盘算着什么,却又默契的谁也不提。
顾卫卿仍然忙着王府生意上的诸多琐事,以朱掌柜为首的王府几位大管事对顾卫卿越发恭敬——做人留一线,以后好见面嘛,虽说王爷注定要把顾卫卿拉下马,可到底一天对他的宠爱不衰,他顾卫卿就永远是他们只能仰望的不能得罪的角色。
贺琮在顾卫卿孕吐渐止之后开始了情事上的不断索求,两人似乎又恢复了从前的相处模式。
虽说贺琮并未大肆宣扬什么,却仍然有风声传出去,知道顾卫卿要建船队,且由贺王爷做后盾,想要有所投靠的人越发的多。苏朗果然登记在册,将他们一并推到顾卫卿跟前。
顾卫卿倒是好脾气,笑笑道:“我知道的并不清楚,也不知道王爷的最后决断,不过呢,我可以把王爷喜好的建策书的样式卖给你们。”
她说得这样含糊,又这样谦虚,众人谁信?都知道她现在是贺琮的外事大总管,连朱掌柜都要屈居她之下,她可以说是离贺琮最近的人,也是最能影响他决定的人。只要入了她的眼,她稍加美言,何愁不被王爷看中?
退一万步说,她真的没有决策权,但说句好话总行吧?她总知道王爷的喜好吧?因此一听说可以用银子买,众人简直是毫不吝啬的就把银子砸了下来。
顾卫卿果然将她平日写建策书的格式一人一份,做价五十两售出。
这之后她又道:“如果你们不会写,我可以代写,但要价就要贵一点儿,资产多的,铺面多的,一千两一份。资产少的,铺面小的,一百两一份。”
有那持狐疑态度的,自然要观望,可有的不缺银子,但家里却没几个读书人的,毫不吝啬的就把银票掏了出来:写写写。
等到三个月后,船队果然公开向外征集商户时,顾卫卿已经赚得盆满钵圆。
贺琮盯着顾卫卿的肚子瞧,道:“你现在不能劳累,我看这些事,你就别掺和了吧。”
顾卫卿答应的十分痛快:“草民保证不多嘴,多谢王爷体谅。”
她始终笑眯眯的,仿佛并不放在心上,等到贺琮亲自带着朱掌柜等人将从诸多商户里挑出来的大商户聚到一起,听他们的建言建策时,顾卫卿并不主动。
贺琮却仍是带着她。
她私下收受银子的事,他是清楚的,可自始至终,也不见她有越矩的地方,有很多次他给她吹枕头风的机会,她也从未张口,那么她如何向那些送她银子的人交待?
顾卫卿肚子已经微微隆起,但她穿的衣裳宽大,且平日里深居简出,府里诸人除了贺琮和卫刚几个侍卫以及方源这个近侍,竟谁也没怀疑她是怀孕妇人。
她就坐在贺琮下首,底下的商户相继出列,或流利或磕巴的宣读他们的建策书,顾卫卿就支着下巴颏,头一点一点的打磕睡。
等到这十几个人都读完了,贺琮问她:“卿卿有什么意见?”
叫了半晌,她才惊醒:“啊,王爷说什么?”
贺琮盯着她迷蒙的眼睛,在那清澈可见底的泓流里竟然失语,他微笑着抚抚她睡得嫣红的脸颊,道:“没事,你若累了,就回去歇着吧。”
她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
贺琮心里极其不是滋味,他拽住她的手,将她抱进怀里,道:“还是别走了。”
顾卫卿跟贺琮提出辞行。
贺琮忍不住道:“你胡闹什么,眼瞅着要生了,哪儿能有王府里安全?”
顾卫卿却只是笑,道:“王爷,你觉得草民还能再在建宁府待下去吗?”
贺琮脸一沉:“怎么不能待?”就知道她心里不愤、不甘,果然在这儿等着她呢。是,他用完了她,将她一脚踹开,又夺了她的权,她心里恨,心里委屈,他都能理解,但他不是补偿她了么?船队她可以干抽两成股,还少?
顾卫卿抚了抚自己隆起的腹部,道:“草民如无意外,是要在这建宁府以顾公子身份待上一辈子的,不能因为他,就白白玷污了本公子的名声。”
贺琮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你要是怕,那就万事不理,万事不管就好。”
顾卫卿摇头,道:“王爷忘了,您可答应过要把茶销权给草民的。”
贺琮一怔:“本王没忘。”他以为她忘了。
顾卫卿神态悠然的道:“虽说还有几个月,可草民从未踏出过建宁府,不能不事先做万全准备,所以草民打算顺流北上,沿途到全国各地转转。”
贺琮失声道:“你要离开建宁府?”他头一个念头不是愤怒:妈的,个混蛋玩意不是借此机会逃跑了就不回来了吧。反倒是怨恨——你怎么能把老子一个人留下,说走就走呢?
第219章 自投罗网
顾卫卿不解贺琮又发什么疯,她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草民要卖茶叶,总得了解各处的风土人情吧?铺子要开到哪儿?茶叶要怎么走,路上如何保管?到了草民要去联络谁?现下草民可是一头雾水,什么都不知情,做生意就好比排兵布阵,不知己知彼,草民还不得亏个倾家荡产。”
就算她赔个倾家荡产,他也能给她如数补回来。
贺琮断然道:“本王不许。”眼见得顾卫卿眉眼冷凝,忙找借口:“你就是再急,可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以后只会越发行动不便。你是个女人,别以为穿男人衣裳久了,你就真当自己是个男人。孤身出门,多有不便,再说,莫不是你还想把孩子生到外头不成?”
他咬牙,痛下决心道:“你要是当真闲不下来,本王的生意可以再度交给你打理。”
这是贺琮对顾卫卿的最大让步。只要她不走,他可以让她插手她的生意,她想狐假虎威,可以,她偷着收受贿赂,行,她中饱私囊,他也认了,就是她以权谋私,想干涉他的政事,也不成问题。
可惜,顾卫卿却只是摇头,她像个天真毫无心机的孩子,搂着贺琮的腰,偎着他的胸膛,笑得浑身直颤。
心口被她震得又疼又麻。
她的笑已经说明了她所有的态度:不屑。
他给的,从来不是她要的,她要的,不管他愿不愿意给,她总能达成目的,哪怕不是十全十美。
这一刻,贺琮无比的后悔。可后悔什么?太多了,他自己都不清楚。
顾卫卿半晌才拭了拭眼角笑出来的泪,道:“王爷好意,草民心领,其实草民对王爷从未有怨言,说句大不敬的话,王爷是以小人之心度了草民之腹,您太看轻草民了。是,靠着大树好乘凉,草民为王爷出谋划策,肝脑涂地,这是草民当初答应王爷的,可那是王爷的生意,赚得再多,与草民何干?就算王爷大方、仁慈,可草民想要的,从来不是王爷的赏赐。这茶叶才是草民的根本,是草民可以留给自己儿孙们的养家立业的根基。”
她抚着自己的肚子,掷地有声的道:“他是草民的孩子,不管他将来愿不愿意,他都姓顾,顾家是以做茉莉香片起家的,他既姓顾,就有义务把这盘生意继续做下去,否则便是顾家的不肖子孙。”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贺琮仿佛被谁打了一拳,鼻梁子上涌起酸涩,眼泪差点儿没疼得掉下来,他浑身肌肉紧绷,无声的克制着发怒的暴躁,哑声道:“不行。”
她这个人有多贪财,他了解,可她这人又有多骄傲,他也明白,她从来都不是个指望别人的人,哪怕那个人是他。
她宁可要自己能力之内赚来的一分一文,也不会靠着他一时兴起的施舍过活。或许别人为眼前的巨大利益而沾沾自喜,她却已经考虑着过了明天,他的赏赐会存续多久。
她永远最信任她自己,也永远最倾向于把“得”控制在她自己手里。
她做什么,他管不了,可孩子要做什么,必须他做主。
那不只是她的孩子,也是他的,这孩子身体里留着皇家血脉,他怎么能让他的孩子成为贱商中的一员?让他姓顾?他有说过这话吗?他只说过,这孩子要留在王府教养……就算他从没把这孩子当回事,但他贺琮的孩子,也不可能只是个普通的贱商。
贺琮近乎绝望的重复了一遍,以表他的决心:“不行。”
顾卫卿缓缓坐正身子,慢慢放开贺琮,眼神中迷雾褪去,只剩坚定,她一字一句的提醒道:“王爷当初许诺给草民的。”
贺琮:……特么的老子要反悔,反悔,反悔。
顾卫卿越发远离他,定定望着贺琮许久,在那温润、清凉的眼神里,贺琮看到的只有去意。脑子里伸出无数的手,想要密密实实的把顾卫卿束缚住,可惜他一动都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卫卿离去。
贺琮拉下面子留顾卫卿都没能留住,不免恼羞成怒。嘴上虽不说什么,态度也还大方,更是用沉默纵容着顾卫卿收拾行装,可于夜间便缠得十分紧。
顾卫卿想着不日要走,他再缠也缠不了几日,索性由着他。
贺琮越发生气。这分明和打发叫花子一般也似,生怕他不让她走,所以提前把甜头给他。
可气也白气,顾卫卿是真想走,并且是真的打算把孩子生在外头。
贺琮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留又留不住,总不成还要他跪下来求她?话都说到绝决的份上了,就算他啃跪,顾卫卿也要肯留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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