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琮收回视线,问顾卫卿:“那要看这一半有多少了?”
顾卫卿是不介意把贺琮拉下水的,可拉下水这么容易,她又有点儿犹豫了:“能有多少?于草民来说,苍蝇腿也是肉,只是于王爷来说,怕是不值一提了。”
“呵呵……”贺琮唇角一翘,眼里的笑意仿佛如波涛般能涌出来:“和你比,本王可穷得很,对你来说要只能算是苍蝇腿,那于本王来说得是大象腿。”
顾卫卿一挑眉:“王爷您说这话真不亏心?草民那点儿家产,岂敢和王爷相提并论,您这可是磕碜草民呢。”
贺琮刚要说话,有人近前,恭敬的道:“王爷,在下程末敬您一杯酒。”
顾卫卿立刻闭了嘴。
私底下她和贺琮怎么着都成,当着人,她不介意做个隐形人。
贺琮笑笑,举起酒盅。
程末酒喝完了,眼稍瞥过顾卫卿:“久仰玉公子美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程某对玉公子敬慕许久,不知可有这份荣幸敬玉公子一杯薄酒?”他说着替自己斟满了酒,热切的递到了顾卫卿跟前。
这程末可是地地道道的风流多情公子,家道殷实,且程家于官场颇为通达,是以他在这建宁府也算是一方人物,从前没少撩拨顾卫卿,可惜她冷艳孤傲惯了,程末不得其门而入,今日见顾卫卿堂而皇之的坐在贺琮的席间,不免动了心思。
贺琮什么身份?他在封地未必能长久,何况顾卫卿这样一个不入流的男宠?万一哪天贺琮弹指一挥,把顾卫卿丢到一旁,自己能拣个漏呢?
先套套近乎,将来也好近水楼台。
顾卫卿没想到程末敬个酒,还把自己也饶进去了,她噙着笑,眼神微眯,盯着程末,毫不给面子的道:“你有没有这份荣幸,我可不敢做主,要不要问问王爷?”
程末只当她亦有心,只是碍于贺琮的面子,故此婉拒,当下便恭敬的朝向贺琮:“王爷——”
只能说色胆包天,他为顾卫卿所迷,心里只想着心愿得偿乃是人生一件快事,哪里顾及得上别人对顾卫卿的百般逢迎讨好?
没等他开口呢,贺琮便是一声冷笑。这可真是,他这几年身边也就弄这么一个包子,自己这才把包子弄出来见见人,怎么这么多野狗惦记?
要顾卫卿只是个男宠也就罢了,可现下她可还关系着自己将来的生计大事,再怎么也不能白便宜了眼前这瞅着就猥琐的臭男人。
贺琮抬手,道:“你有没有这福份,本王不清楚,但你有没有命,本王可知道。来人,把没长眼睛的混仗玩意给本王叉出去。”
说是叉出去,当真就叉出去,卫猱几个也促狭,许久不曾活动筋骨了,径直涌上来,两人举腿,两人举着手臂,高高顶过头顶,出了偏殿,径直扑通一声扔出去。
程末文弱的身子哪里经得起这么折腾,一声下去,差点没当场哽过去。
贺琮犹未为足,到底吩咐下去叫人将程末暴揍一顿。
所有人都知道,顾卫卿是王爷最可心儿的男宠,讨好她是没错的,可要是敢生觊觎之心,瞧见没,这程末就是下场。
第197章 平分赃银
贺琮心情不快,离了宴席,在前头走得飞快,脑子里也转得极快,他花大把银子请客请歌姬,可不是养一批白眼狼如附骨之蛆般吃他的啃他的,回头却还要惦记他心头肉的。
就是养一群狗吧,整天大口肉吃着,也知道给他叼回根骨头来,何况是人?
可这些人倒好,竟然敢打顾卫卿的主意。
他就该直接把程末碾死,混帐王八蛋,敢当着自己的面调戏顾卫卿,眼瞎啊?摆设啊?还有那两个正副奉祠是怎么当的,怎么就把程末这狗玩意放进来的?
他现在也有点儿懊悔:可见这吃喝玩乐也是有讲究的,虽说人以群分吧,也不能不分良莠,都往自己跟前划拉。
自己从前是得多不着调啊,亏得他还以为自己这韬光养晦的功夫做得到家,才免了父皇对自己的疑心,敢情自己识人不清,早晚遇人不淑,这点儿道行压根入不了父皇的眼,这才对他格外放心啊。
他越想越气,对顾卫卿道:“你今儿得的赃银呢?”
一回头,得,没跟上来。
贺琮叹了口气,停下步子等她跟上来。
顾卫卿也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一块桌布,打成个包袱卷的模样,背在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逃难呢。
贺琮气乐了,等她近前,不由的点着她额头道:“这是哪儿来的小叫花子?本王怎么就有眼无珠找了你这么个小跟班?你这是逃难呢?”
顾卫卿哼一声道:“王爷瞧不起阿堵物,就别跟草民分赃啊。”
不知道谁一劲惦记着“赃银”。
贺琮被她将了一军,噎得顿了下,随即道:“本王提供场地,又承担了酒菜、美人等全部费用,没道理收益全都白白便宜了你。”
收……益?他以前一掷千金,扔到青楼楚馆里的银子不知凡几,这会儿倒和她算上细帐了?
贺琮一脸的大言不惭:“从前本王不知稼穑,如今知了生计艰难,连先贤都云人无生而知之,只有学而知之,本王何错之有?况且如今府里正开源节流,不考虑收支,偌大王府如何支撑?”
顾卫卿把包袱放到地上,忍不住失笑:“王爷别这么一副怨夫脸,您和草民不同,草民逐的是蝇头小利,您图的是千古大业,这点儿投入算什么?”她一副“哥俩儿好”的架势,拍了拍贺琮的肩,道:“开源节流,自古开源是首,是本,节流是尾,是末,王爷可别做舍末逐末,丢了西瓜拣芝麻的蠢事啊。”
贺琮气得直翻白眼:“……”
顾卫卿放下手,替贺琮拂了拂衣袍上的褶皱,大言不惭的道:“若王爷放心,草民替您开源。”
顾卫卿一句话,就把她今儿得的全部“赃银”都昧下了不说,还投石问路,跟贺琮又讨了一份重要差事。
虽说贺琮早有此意,可看顾卫卿一改先前柔柔弱弱的模样,提到银子就和打了鸡血一样的亢奋,他偏不肯轻易让她如愿。
他磨了磨牙,道:“本王没什么不放心的,开源的事先放放,咱们先分分赃银,你总得让本王瞧瞧到底有多少吧?”
顾卫卿吸气:“王爷你几时这么小气了?这也要跟草民分?您也太……啧啧。”
贺琮道:“卿卿刚才不是说了,苍蝇腿也是肉吗?”他说着,伸手盯着顾卫卿脚下的大包袱,一伸手就捞到了手。
顾卫卿倒是没动,只眼神中流露出可惜的神态,跟猫儿嘴边的肉被人抢走了似的,那个遗憾。
贺琮气得骂道:“当本王贪图你这点子东西呢?本王不过是看看,替你把把关。你有胆子伸手,别到时候达不成人家的要求,让人恼恨之极,雇凶把你小命取了。”
顾卫卿一摊手,大方道:“王爷只管瞧。不是草民多嘴,王爷实是多虑,世人各个精明,哪有傻子?有谁会不青不红,白眉赤眼地直接递银子求人办事的?凡事都得有个过程,他们不过是投石问路,试试水深水浅,总得和草民有了交情才好开口吧?再说您今日叫草民是一时兴起,他们如何得知?既不知就没准备,仓促之下能拿出多少值钱的玩意来?”
贺琮解包袱的手解到一半就停住了,他面色微红,怒斥道:“本王会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顾卫卿往后退了一步,以手为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紧紧的抿住了嘴,表示:您只管看,草民绝不再说一个字。
贺琮是骑虎难下。看吧,有什么意思?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还真好意思没收了是怎么着?不看吧,又下不来台。
顾卫卿看一眼方源,唬脸道:“方总管好没眼力劲儿,这等小事还等着王爷亲自动手么?”
方源心道:哎哟,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小的没招您啊您怎么祸水东引,往小人身上招呢?可又不敢不上前,只得陪笑道:“公子教训的是,王爷您稍候,小的来解。”
贺琮也就顺势抱臂站在一旁,等方源三下五除二打开包袱。里面东西倒杂,但除了金银玉器也没别的东西。且没人知道顾卫卿是女子,送的都是把玩摆件。
贺琮摆摆手,道:“还分赃呢,谁稀罕?若本王应允了,岂不沦落到和你一般厚颜无耻、贪财无度的地步了?
顾卫卿对他的嘲讽、怒骂不以为耻,反倒笑逐颜开,道:“草民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布衣小民,哪里能及得上王爷半分?王爷就是谪仙下凡,超尘脱俗,岂会将这等阿堵物放在眼里。”
贺琮深吸了一口气。他要说他不稀罕阿堵物,没准哪天她拿这个堵他的嘴,赚了钱子也不分给他一文两文,那哪儿成?真当他是冤大头呢?
他一本正经的道:“人生在世,便要吃穿住行,哪一样不是银钱换来的?本王虽然爱财,可取之有道。”
“是,是,是,草民受教。”嘴上说得恭顺,可眼睛里满是笑意,分明写着“蛇有蛇踪,鼠有鼠道”,“他俩完全不是一类人,可性质完相同”的深意。
第198章 此生最爱
贺琮将包袱往顾卫卿脚边一踢,道:“行了,这么点子东西,哪里值得说道?就当赏你做零花钱了。”
顾卫卿比方源可利索多了,手指和翻花似的,瞬间就把包袱打得利利索索,往后背一背,笑着道:“多谢王爷。”
贺琮一边往前走一边嫌弃的道:“这就值得你把谢字挂嘴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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