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也看到了阿宝,没有说什么,让皇后领着她去看灵儿。
皇后看了一眼王嬷嬷,王嬷嬷暗自点了头,皇后这才带着太后去看灵儿,一边道:“夜里忽然就哼起来,已经传了太医,正在里面呢。”
看着人往里面去,阿宝带着揽月和南鹊便准备走,王嬷嬷笑道:“阿宝姑娘,眼下可走不得,今天公主去了你宫里头,回来便生病了,你随老奴去偏殿候着皇后娘娘出来,再说道说道吧。”
阿宝一双好看的远山眉,轻轻挑了一下,往王嬷嬷跟前道:“嬷嬷这是想栽赃给我?怕是,还得问过陛下吧!要我说,皇后娘娘,也太沉不住气了,这封后大典,好像,还没举行?”
神色十分轻佻。
“阿宝姑娘,不过一介民女,陛下国事缠身,哪想的起来宫里头还有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阿宝姑娘怕是还不知道,皇后娘娘已经着手给陛下选妃了,怕是不到一月,宫里头便要进来一批新的美人了!”
见阿宝不出声,王嬷嬷又道:“女子光拼着一张狐媚脸,终不是长久之计,还得看德容妇工。”
“放肆!”阿宝甩手给了王嬷嬷一个耳刮子,“本姑娘在宫中待了六年,住的时间比你们主子还长,太后娘娘都没对我说一句重话,你是哪儿来的狗奴才,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王嬷嬷一直是杜婉词跟前的红人,满宫的宫女内侍都对她恭谨有加,何曾受过这般屈辱,她是知道,皇后这一回会要了这小妮子半条命的,当下,一个应激反应,便甩了阿宝一个耳刮子。
两旁的内侍立即上来将阿宝反手抓住。
揽月咬着牙,和南鹊对看了一眼,便抽出了袖子里藏着的鞭子,她们苦学了六年的武艺,旁的不说,对付几个小内侍,还得心应手。
在王嬷嬷震惊的眼神中,抢回了主子,三人当即离开了仁明宫。
“快,快去抓住!”王嬷嬷刚喊了出来,想起太后还在,忙掩了口。
如非已经等在了仁明殿右侧,见三人出来,忙拉了她们往宫门跑。
另有三个宫女从如非身后出来,往秋熙阁的方向跑。
到了东华门,如非掏出了一张令牌,看守的侍卫,立即放了行。
两年前,阿宝便从还是太子的赵元益手里要到了这块自由出入宫闱的令牌,一直没没有用过一次,就是为了打消赵元益的戒备。
东华门外已经停了一辆马车,阿宝道:“先去国子监的南北涮锅店。”她不能去乌桕巷子,陛下发现她不在宫中,第一步肯定会去乌桕巷子。
南北涮锅店开到子时,过去并不引人注意,四人都在马车上换了衣裳,又重新梳了双丫髻。
已经嫁给墨林的紫依看到她们四人,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听了如非的叙述,皱眉道:“若是陛下知道你不见了,怕是京城地面都得掘地三尺。”
揽月道:“可若是不走,皇后娘娘迟早吃了我们家主子。”
紫依无法,要派人去乌桕巷子告诉主子一声,如非拦了她,笑道:“你看看,给我们驾马车的人是谁?”
门外这时候闪进来林二叔。
如非笑道:“少夫人知道的,紫依姐姐不必慌张。”
紫依无法,安排她们下去休息。
第二天寅时五刻城门一开,阿宝便扮作婢女的模样,脸上涂得蜡黄蜡黄的,跟着人群出了城门。
陛下昨夜和丹国的使臣畅饮到子时,早上是被桂圆公公唤醒的,“陛下,阿宝姑娘不见了!”
昨夜亥时秋熙阁的人来找他,说皇后娘娘喊了阿宝姑娘去仁明殿,他便派了人去看,去的人回来报淑太妃和太后娘娘在,他想着该无大事。
可昨晚他眼皮一直在跳,今儿个一早,不到寅时,他便派人去了一趟秋熙宫,回来的人说:“阿宝姑娘昨晚并未从仁明殿回去,连她身边受宠的几个宫女都没有回来。”
他才知道真的大事不好了!
赵元益当天一早尚未漱洗,便去了仁明宫,找杜婉词要人,杜婉词才知道,阿宝不见了。
刚交卯时的时候,汴京城的城门全都严加防守了起来,只准进,不准出。
可是阿宝已然跑的没有了踪影。
阿宝并没有跟着丹国使臣的队伍,怕陛下会追过来,而是走在了丹国使臣的前面。
杜婉词当天便被囚在了仁明宫中,夺走了凤印,灵儿交给了太后教养。她身边的王嬷嬷被发现是出自肃王府,当天便被杖毙,宫中一时人心惶惶。
原本定在三月二十八的封后大典,一直都没有再提上日程。
三月二十八那一日,彤玉公主被赐婚给杜熙文,原先以为杜家必遭陛下厌弃的大臣们,被陛下这接连而来的大招,劈得晕头转向,一时揣摩不出圣意。
接着便传出圣体抱恙,朝会一直罢了一个月,一应事务,文是张相打理,武是杜将军处置。
跑到丹国放浪形骸的阿宝,在当年的五月末,便被从赵国汴京城偷偷赶到丹国的赵元益逮了回来。
六月,陛下大病初愈后,第一件事便是册封了一位在幼时便在宫中待年的姑娘为皇贵妃,六月六日,宫中举行了隆重的册封瑞和皇贵妃的大典。